祁言接到白蕭然的電話,是在一個午後。


    他昏昏欲睡,又悔恨不及。


    如果他能早一點知曉白予義就是千慕老總,他絕對不會肆無忌憚進行商戰了。


    電視上還在播放著白蕭然的娛樂新聞,她淚撒現場的片段正刺激著祁言的大腦。


    他該如何去麵對白蕭然?如何去挽迴他們的感情?


    “聽說你一定要和我談,我給你一個機會。”


    電話隻有一兩句話,白蕭然的冷靜自持,讓祁言都有些懷疑。


    那個一臉單純要包養自己的女孩,究竟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現實冷漠的?


    祁言望著手上的戒指,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是白蕭然在為他付出。


    白蕭然為他出錢,給他買衣服鞋子,甚至是房子,對他掏心掏肺,又克製自己不侵占他的隱私。她將他捧在手心,視若珍寶,而他卻逼死了她的父親,讓她走上自己不願意走的路。


    對了,白蕭然的夢想呢?她不是一直想要成為藝術家嗎?


    祁言站起身,從抽屜裏翻出好幾封邀請函,這些全是白蕭然出國時寄來的,看看日期都還有效。


    望著這些邀請函,祁言感受到自己還有一絲的希望。


    隻要他將白蕭然的負債還清,白蕭然就又可以過迴平常的日子了,他們就不用分手結束,還繼續在一起。


    正在他有一絲欣喜時,白蕭然推開了月灣豪宅的大門。


    “聽說你不要錢。”


    白蕭然站在門口,絲毫沒有進來的意思。


    她的眼神無光,臉上全是淡漠:“說吧,你到底要什麽。”


    “你現在都是這麽對我了嗎?”祁言開口,全是苦澀:“你說結束就結束,有問過我嗎?難道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你對我好都是假的嗎?”


    “我不要錢,隻要你能迴來。”祁言顫抖著手,將那些邀請函遞上去:“這些都是音樂製作的邀請,憑借你的才華,一定可以成為音樂界的奇才。隻要我們度過這最艱難的日子,什麽都會變好的。”


    “我可以去畫畫,我可以養活自己,你就還去追求你的夢想,這不是很好嗎?”


    祁言的眼中已經充滿淚水,他幾乎是在乞求,乞求白蕭然能走迴自己的人生道路,好讓他有機會贖罪。


    白蕭然的眼中也有淚水,她熟知的祁言,是那個心高氣傲的不羈少年,他從不會為了什麽事低下頭顱。而今站在她麵前,低聲下氣乞求的,居然是她心愛的祁言。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她應該是帶給祁言庇護,享受祁言關愛的。而不是一味要求祁言為她後退,為她受苦的。


    她的錯,怎麽能讓祁言為她背負?


    “夠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白蕭然一手打掉那些邀請函,吼道:“我爸死了!我已經沒有錢再支撐你,也沒有心再包養你。”


    “我必須麵對家裏的負債,必須接受公司事務,光是這些,就已經讓我抽不開身了。我哪裏還有時間去參加音樂製作?我哪裏還有自由?!”


    白蕭然的暴怒,讓她看起來更加無助,她強撐的冷靜,一擊即破。


    “可是你還有夢想啊,你的人生不應該為這些負債活著。”祁言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含淚道:“錢可以慢慢還,可你的人生才剛開始啊。”


    “我還有夢想嗎?”白蕭然哭喊道:“我的夢想早就死了!”


    “在我爸跳樓自殺的那一刻,我已經沒有夢想了,我對不起他,我要用一生來償還他。”


    白蕭然的哭聲慘痛,她一把推開祁言,奪門而出。


    “白蕭然!”祁言還要追上前,突然感到眼前黑暗,一個不留神昏倒過去。


    寂靜的月灣豪宅裏,隻剩下祁言碩大的身軀躺在地上,他的手機不停在震動。


    “嘟嘟”


    電話的那一頭,李聞正萬分焦急的守著。


    嘈雜的海鮮市場上,來往的大卡車一輛接著一輛,大批的海鮮被裝運上車,周老板幸災樂禍說道:“下次再來啊。”


    實在沒有辦法,李聞隻好單身上陣。


    他推開眼前的人,慢慢走上前來:“周老板,你這是何必呢?你用低價位賺走我們的客人,是不是太不給我家少爺麵子了?”


    “呦,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李總管啊。”周老板吐掉嘴邊的香煙,笑著迴話:“大少爺要是真在意,就來一趟,我一定給他一個麵子。”


    周老板緩緩靠近李聞,低聲道:“不管怎麽說,咱們都是一家人。隻要大少爺肯低個頭,叫我一聲舅舅,叫我妹妹一聲親媽,咱們之間有什麽不能商量?”


    “你!”李聞的臉上已經有了幾分慍色:“姓周的,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


    “李總管,不要那麽大火氣嘛,咱們都是替人辦事的,沒必要動真格。”周老板又翹著二郎腿坐下:“大少爺給你多少好處?值得你為他賣命跑腿?我們這兒隨隨便便一個搬運工,都比你拿的薪水多。”


    “雖然我們都是替人辦事,可我和你們不一樣。”李聞低頭看了一眼搬運工,他們都大汗淋漓,筋疲力盡。


    “你這不是在用人,是在毀人。你也不是什麽正經老板,隻不過狐假虎威罷了。”


    李聞的眼中盡是不屑,祁言辛苦掙來的市場,卻被他們搶去成果。這堆坐吃山空的人,根本不配做他們的對手。


    “姓李的,別給你臉不要臉啊!”周老板再也克製不住自己,提著李聞的領口就罵:“老子有錢,就愛砸錢做買賣,你看不慣也得看,不想看給我滾!”


    “就算是你們大少爺來了,又能把我怎樣?別忘了我的好侄兒,也有繼承家族財產的權利!”


    周老板一記拳頭,打在李聞的臉上,連打帶罵將他趕出了店鋪。


    李聞逃出海鮮市場,再次撥通祁言的電話,可一抬頭,看到了超市屏幕上,正在播出的白蕭然采訪節目。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寧願不去參加比賽,也不會讓爸爸離開我的。”


    電視上的白蕭然淚光點點,絕美的臉龐帶著蒼涼,讓人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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