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喝彩,大家叫著:“這嗩呐還挺帶勁啊!”


    舞台上,滄瀾隊的隊長,卻忍不住扶額。


    完了,這羅貴,一個人跑調,還帶著隊員觀眾一起跑調。


    隊長背過手,暗暗拉著吹笛子少年的衣服:“慢點慢點。”


    這吹笛少年,也是左右為難,要是不快點,就被羅貴搶拍了,要是慢下來,笛子的聲音就被嗩呐遮住了。


    不管怎麽吹笛子,這漫天星辰是演奏不出來了。


    少年索性停了下來,讓羅貴一個人發揮。


    羅貴正吹得帶勁,忽然感覺笛子聲沒有了,才迴過神來。


    少年不看他,隻鼓著腮幫子。


    嗩呐的聲音這才緩和下來,漸漸低沉。


    “怎麽迴事?剛剛還吹得挺帶勁,這會怎麽沒聲了?”


    台下觀眾不知情,直叫喚:“滄瀾隊怎麽迴事?不想出名了?”


    滄瀾隊隊長看著台下反應,正是頭疼。好不容易等到嗩呐吹完前奏,他才緩慢彈起了懷裏的吉他。


    吉他也是管弦樂,不過比不上古箏沉重。吉他的琴弦較短,又方便攜帶,因而成為了大眾喜愛的樂器。


    隊長的琴音一出來,曲子就轉變風格,開始走向抒情。


    滄瀾隊也改編了曲子,他們采用的是分解指法,將本來的音節分解延長,更加純粹動人。


    吉他悠揚的聲音,緩慢的節奏,調和間,也有著淡淡的憂傷。


    白蕭然站在台下,讚賞的點頭。


    這個滄瀾隊,倒不是毫無頭腦。吉他的音色沒有古箏那樣厚重,想要營造悲傷的感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放慢節奏。


    吉他的聲調柔緩,漸漸的,低沉的嗩呐也融了進來,聽起來舒服了很多。


    後半部分的琴聲,倒是相對合理。


    若是拆開來看,這場表演,倒是也有可取之處。


    但可惜的是,舞台並沒有分割的可能。


    最氣惱的是觀眾。他們剛剛聽到帶勁的嗩呐,想去蹦迪,這會又被吉他拉迴來,聲聲催人,竟然還要他們落淚?


    這兩極分化,觀眾們很快受不了了,大吼著:“滄瀾隊垃圾!快滾出去!”


    “求你們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滾出去!”


    觀眾的叫罵聲越來越大,更有甚者,將手裏的東西不斷仍在台上:“快滾啊!這根本就是一場聽覺災難!”


    觀眾們情緒高漲,叫罵聲一片接著一片。


    羅貴聽到,才發覺自己的行為,影響了整個團隊的實力,他漸漸放下嗩呐,狠狠低下頭。


    一旁吹笛的少年,眼裏已經泛著淚花,他們也是熬夜練習了很久,怎麽還受到觀眾的怒罵呢?


    嗩呐和笛聲退去後,隻剩下吉他,仍然堅持彈奏了曲子。


    一曲結束,滄瀾隊隊長的身上,已經掛滿了各種東西,觀眾們不斷用東西打他:“快滾!”


    演奏完畢,吹笛少年滿臉淚水:“隊長,是我的錯。”


    隊長拉著兩人的肩膀,向觀眾低頭致謝。


    羅貴的眼眶也濕潤了,想當初越級挑戰,還是他親自挑選了白蕭然,沒想到現如今,他們輸得這麽慘。


    “哭什麽?”隊長抱著他倆,緩緩說道:“大不了再等兩年。”


    比賽的輸贏已經分曉,滄瀾隊已經沒有機會,再次出現在舞台上了。


    “我宣布,本場越級挑戰賽的獲勝隊伍”片刻後,支持人在舞台上宣布:“是三元隊!恭喜三元隊,贏得了本場勝利!”


    群眾的歡唿聲一浪接一浪,白蕭然拉著孟婉,和池鳳一起,領取了獎勵徽章。


    音樂節的越級挑戰,可以說百場才出現一次。這枚徽章的紀念意義,絲毫不輸於冠亞季軍。


    黃銅色的徽章掛在胸前,白蕭然的心,卻飛向了一邊。


    她給祁言發的信息,迄今也沒有收到答複。


    白蕭然因為受到刺激,所及遷怒祁言,現如今還戰戰兢兢。


    領獎結束,她就提著裙擺,直接坐上了出租車:“師傅,去月灣。”


    白蕭然來不及思索,一心想著祁言。


    她的手不停敲打車窗,看著窗外的景色。


    前排的司機戴著帽子,不時瞄著後視鏡。


    這是輛普通的轎車,車身流暢,底盤較高,不停飛奔在馬路上。


    高樓大廈逐漸遠去,轉眼間,車子就到了高速路口。


    白蕭然不怎麽認路,可是她知道,去月灣,根本不用上高速。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白蕭然握緊手機,十分警惕的看著前排:“我說去月灣!”


    那司機拔下車鑰匙,從窗口扔了出去。


    “咣當”一聲,車鑰匙落在對麵的車道。


    高速路口車速超過一百二,很多大型貨車經過,長期滯留在此,等於是在臥軌等死。


    白蕭然伸手去拉車門,發現車門被鎖死了。


    “開門,我要下車!”


    白蕭然用力拍打車門,駕駛座上的人,仍然戴著帽子,根本看不清臉。


    “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麽?”


    白蕭然飛快打開手機,編輯短信求助。


    然而她還沒發送出去,就看見迎麵而來一輛大卡車,從身邊經過。


    卡車帶著油煙味,瞬間壓碎了車鑰匙。


    白蕭然看著被壓碎的車鑰匙,一時呆住了。


    沒有車鑰匙,這車要怎麽發動?難道這人要跟她同歸於盡?


    她白蕭然並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忽然間有了仇家?


    就在這時,前排傳來一聲:“你怕嗎?”


    這聲音嫵媚又清冷,白蕭然覺得有些熟悉。


    司機轉過身來,露出尖尖的下巴。


    “左一雯?!”


    白蕭然認出她,頓時氣的漲紅了臉:“你精神病複發了嗎?要死別帶上我啊!”


    左一雯摘下帽子,將飄逸的頭發捋順,放在肩頭:“白蕭然,我想向你要一件東西。”


    “什麽東西?”白蕭然看見她說話,就覺得智商受到了侮辱。


    什麽要東西,這分明是生搶?!


    她把車停在高速路口,還扔掉車鑰匙,就是說白了,不要命唄。


    她不要命,白蕭然還要活著去見祁言呢!


    “我要祁言。”


    左一雯扭頭看向她,挑眉:“你給不給?”


    “你有病吧?祁言是我男朋友!”白蕭然聽到這話,快要炸了:“祁言又不是東西,怎麽能隨便給人呢?”


    “呸呸呸。”白蕭然察覺不對,慌忙改口:“祁言是東西。”


    “不對,你把我帶溝裏了。”


    白蕭然又氣又惱,左一雯這個出門不帶腦子的富二代,真是害人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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