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靈的手撐在他胸口處,將他推開了些,眼裏霧氣朦朧,“容淵,我想迴去。”


    “我們再等幾日好不好?”他冰涼的嘴唇貼在她耳朵上,正好可以看到她後頸上淩霄花的印記,聲線微微顫著,“就等幾日,幾日之後我們就走。”


    “不要!”桑靈甩開他的手,哭出了聲,“我現在就要走!”


    “桑桑,真的就幾日。”容淵把她抱得越來越緊,聲音被壓抑得很低沉,“就幾日。”


    “我不想在這兒!”她一時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把他推開,手指在自己的心口處,“容淵,這裏好疼。”


    滾燙的淚珠落到地上,似是一顆一顆的砸在他心上。那種窒息般的難受,勝過死亡。


    九幽殿內祭音被司傾抱在懷裏,肥貓卻在一旁冷眼看著。


    “小貓,你有幾條命來著?”他溫暖的手指撫過她的眉眼,臉上的笑意如春風般。


    祭音搖了搖頭,眼裏的晶瑩遲遲不落。


    他低頭,額頭抵在她鼻尖上,“你救了我許多次,我該用什麽還你。”


    她垂著眸,身子卻越來越輕,司傾笑了笑,“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隻貓仙,你那點法術怎麽可能瞞得過我。”


    “小貓,你不在了我該怎麽辦?”


    “我知道是慕雲蘇傷了你,可是我拿她沒辦法,我們身上有契約,生死相連。”


    “小貓……”


    祭音的身子已經漸漸變得透明,慕雲蘇下的毒實在太過棘手,早滲透她的五髒六腑,甚至經脈,能撐到現在已是很不錯了。


    “小貓,你走了我該怎麽辦?”


    她動了動身子,卻是偏頭看著肥貓,隻一瞬間,她的身子便似破碎般消散。


    肥貓剛好轉過身,腳步有些倉惶的往外走去。身後是司傾撕心裂肺的喊聲,如同沉重的暮鼓鍾聲敲在他心尖上,。


    她說,邱生,好久不見。


    傳聞上古的邱生上神,本命為貓,有一未婚妻,祭音仙子。其餘的又隻有寥寥一句,大戰之時,下落不明。


    肥貓推開了容淵房間的門,卻沒見到兩人的身影。掃了一眼周圍,看到的一幕委實讓他愣了愣。


    桑靈蹲在一個角落,容淵在她身旁正輕聲細語的哄著,時不時的抬手在她臉上輕拭著。似是聽見開門的動靜,他抬了下眸。


    肥貓將他們兩人看著看著,猝不及防冒出一句,“她死了,徹徹底底消失了。”


    “節哀。”


    肥貓覺得有些腿軟,“我是想說,你們再不走,就出不去了。”


    “你不走?”容淵拿了件披風係在她身上,接著把桑靈打橫抱了起來。


    “我得陪著她,我已經欠下了數萬年。”


    容淵剛帶著桑靈踏出虛凡,身後轟然一聲,所有的一切蕩然無存。


    她探出頭,扯了扯容淵的袖袍,“他們呢?”


    “不在了。”


    “桑桑,我給你講個故事。”容淵低頭在她眉心吻了一下,“關於祭音跟肥貓的故事。”


    臨華宮的海棠被吹得落了簌簌一地,一方池水輕漾,低低絮語落在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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