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的衣裳都被她揉出了褶子,桑靈倚在門上,任光輝打在了她臉旁。


    兩日後,阿杳還是答應嫁給連商,桑靈蹲在一棵古木下,纖細的手握著一根幹枯的樹枝在地上劃著,幾個字翩然而現。


    阿杳湊在她身邊,出聲道:“你這寫的是什麽?”


    桑靈應著,“字啊。”


    “我,我知道這是字,可不知道你寫的什麽字?”她垂著頭,神色有些難堪。


    桑靈握在手中的樹枝頓了頓,偏過頭看她,“你不識字?”


    “不識。”阿杳抿了下嘴角,“我自小便是一人,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這些。”


    桑靈笑了笑,“改天,讓你夫君教你。”


    她愣了愣,隨之滿臉羞赧的瞪了桑靈一眼,“你怎麽老是這麽不正經!


    阿杳跑開後,桑靈噘著嘴,她身邊的都沒有一個正經人,她又怎麽可能正經。感覺自己是狼入虎口卻在一個個的誤導裏被同化了。


    清風拂麵,卻揚起一地塵沙,那幾個字驀然消失。


    西天極樂。


    如來,你何曾憐憫過眾生。


    阿杳出嫁那日,桑靈給她梳了個妝,嫣然如畫。那身嫁衣說是連商親自精心設計的,桑靈摸著那布料,覺著阿杳真不該嫁。天上的東西跟凡間的東西雖然是有區別,但她多少也能摸清個底細。就如她不該總是對容淵心軟。


    那連商公子親自來接她,排場也算大,在京城一時引起了不小轟動。


    何時聽說這左相長子這麽快就要娶妻了?可不管怎樣,這都讓不少少女碎了心思。


    桑靈跟在隊伍後麵,神色愈發冷厲。


    眾人似乎都沒注意到她的消失。


    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桑靈靠在牆上,神色無波無瀾,隻低著頭看手指玩。


    不遠處幾個黑衣人兇神惡煞的盯著她,“就是你了。”


    桑靈瞟了過去,“能不能正常說話,雖然我知道你們不是人,但也麻煩說點我們大家都能聽懂的話。”


    “尊主說了,今日務必帶你迴去。”


    桑靈這才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眸子裏什麽都看不出來,盯了他們良久後才蹦出一句,“嗬,我好怕怕哦!”


    僵硬的表情配上僵硬的語氣,這很欠。


    領頭的那一個並未過多理會她的反應,隻是招了招手,陰氣十足的吐出一個字,“殺!”


    桑靈眼波一凝,側身躲過了一個人的刀刃,兩根手指在上麵一用力那刀便段成了兩節,她轉身時抬腳踹在了他後腦勺,那人不穩倒了下去,桑靈直接踩在了他心口處。


    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冷得人如同墜入冰窖。


    “你們兇我做什麽?”她對著圍在她近處的人開口,腳下卻在用力,笑著,“沒人告訴過你們,小仙女經不起這麽兇的?”


    那些人還沒開口,被桑靈踩著的那人就猛的噴出一口血,濺到了她緋紅的裙擺上,於是她腳下的力度更大了些。


    “什麽時候,魔界的人敢這麽囂張了?”她鬆開腳時,那人也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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