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靈蹙眉,偏了下頭,“我怎麽就跟你耍性子了?”


    陌湮華硬是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抬手放在她額前,屈指一彈,“那你為何一直苦著臉不理我?”


    桑靈吃痛咬唇,憤憤的拂開他的手,“幼不幼稚!”


    陌湮華低笑了幾聲,倚在她身旁,“方才你那麽一摔,居然還能撐到現在,你這丫頭的脾氣會不會太倔了些?”


    桑靈同樣撐靠在那赤紅色的靠欄上,身子微微向後傾著,“那又如何。”


    陌湮華轉過頭看她,因帶著那張銀色麵具,神色不明,“你若是裝柔弱起不來,興許我會抱你迴去,再不然,讓帝君過來?”


    “你想的,是不是有點多了。”她扯了扯嘴角,神色尚且有些不自然。


    “本君說實話。”


    她垂了垂眸子,語氣有些惋惜,“原來冥君喜歡這樣的人。”


    “……沒有……”


    桑靈再轉過身,垂眸看底下湧動的星輝,絲絲雲彩偶爾會飄過,仙氣濃鬱。


    “那小公主……”


    “我沒推她。”她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臉色冷了幾分。


    陌湮華卻看著她笑,冰冷的手指劃過她的臉,“本君沒說你推了她,急什麽。我在裏麵時看見了,是她自己腳滑摔下去的,不關你事。”


    桑靈抬眸,終於掃去了眼底的那片陰翳,“如果你沒看見該如何?”


    “自然信你所說。”他收迴手,在她打算要退開一步時收迴了手,笑得輕漫,“她不就是在容淵身旁待了幾天而已,性子也尚單純,你應該沒那麽小氣。”


    “哦。”


    “你覺不覺得,這像極了凡間帝王家那些妃子的戲碼?”陌湮華突然湊近了幾分,聲音低沉得幾乎隻有她才能聽見,“丫頭,人神有別,不必在乎這一時。你才多大,總有自己要堅持的東西。”


    桑靈剛想開口,他卻又搶先了一步道:“別說你的堅持隻有容淵,鬼才信。”


    她一時竟覺得有些窘迫,不知該如何迴答。良久才輕聲道:“葉錦柯說,我堅持的是道義二字。可是很多時候,我對別人的生死毫不在乎,這又是什麽心理?”


    陌湮華看著她許久才憋出一句,“你就是任性!”


    “……”她撇著嘴沒再說話。


    隻是突然轉眸間正好與他的一雙眸子對上,裏麵似乎泛著漣漪,倒映著底下的萬眾星輝。桑靈不禁愣了神,這感覺,竟極為熟悉……


    倒是像他的眼神,卻又不是。


    正愣神時,不知為何那靠欄竟突然間斷裂,桑靈完全是整個身子的力都靠在了上麵,正要往下栽去時幸好陌湮華及時抓住了她的手。


    有風在動,桑靈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掛在那兒,隻要風在大些,她便會掉下去。


    可惜陌湮華抓得有些緊,她暫且沒這個機會。


    “上來!”


    他單手撐在那兒,一手拉著她。


    桑靈卻似沒聽見般,神色也沒見有絲毫慌張,反而目光是定在他麵具上。


    她突然,想看看他麵具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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