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衛雪鬆就到了相約的地方,這是一家位於城東的早餐鋪。


    這店開了好些年了,在衛雪鬆高中那會,這裏時常會排長隊。


    不過現在,隨著經濟中心的轉移,早餐鋪的生意也大不如往日了。


    趙錢坤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五六分鍾,他走進店鋪來到了衛雪鬆的位置。


    “老班長,你可真有情調,還選個那麽有紀念意義的地方。”


    衛雪鬆微微一笑問道:“你吃早飯沒有?”


    “沒呐,我一般都不起那麽早。”趙錢坤說著轉身朝外頭叫道,“三個包子加碗豆漿。”


    “好,來嘞!”外頭傳來了一聲響亮的迴應。


    趙錢坤拍了拍自己的臉,他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黑眼圈十分嚴重。


    “你人不打緊吧?看起來怎麽幾天沒合眼的樣子?”


    趙錢坤擺擺手說:“別提了,提了心煩,倒是你,身子恢複的怎麽樣了?”


    “我?早好了。那你吃,吃完我們再說正事。”


    “別別,時間有限,趕緊的。”


    衛雪鬆樂了,也不瞞著了,把老宋的事情和趙錢坤說了說。


    趙錢坤一邊吃,一邊聽著話,時不時就問上了兩句。


    等衛雪鬆說完,他一抹嘴說:“靠譜嘛,老班長,雖說你個幹這行的,但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我說句不好聽的啊,你那朋友是不是得精神病了啊?”


    衛雪鬆搖搖頭,“不太可能,你真不信我啊?”


    趙錢坤笑了起來,低聲道:“信,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唉,我說你怎麽不去問問孟大仙?”


    “我去了,他出遠門了。”


    “出遠門了?正是夠巧的。”趙錢坤感慨了一句,“那你說,我們從什麽地方查起啊?”


    衛雪鬆拿出了老宋的那本記事本說:“我昨晚上又仔細看了看,除了那個神秘的加油站之外,還有兩個共同的疑點。”


    趙錢坤點點頭,示意衛雪鬆繼續說下去。


    “每次出事的時候,老宋都是在做白事迴來的路上,而且我了解了下。而且更奇怪的是,那兩次白事都是連環車禍的主要責任人。”


    趙錢坤摸著下巴,“你是說,是車禍責任人化成了邪祟跟著老宋?”


    衛雪鬆也是不確定,疑惑的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和加油站又聯係不起來了。”


    “不然幹脆去那些人家問問,反正也不遠。”


    “我也是這麽想的,與其在這裏亂猜,還不如去那兩戶人家看看。”衛雪鬆表示同意。


    趙錢坤站起身子說:“事不宜遲,趕緊走吧,哎,要不要帶桃木劍,黃符什麽的?”


    衛雪鬆白了他一眼說:“走了走了。”


    ……


    第一戶人家是在峰口,峰口這個地方,東邊是石樂鎮,生產大量的電子產品,邊是桃花村,是鳳和最有名的水蜜桃基地。


    所以整個峰口大部分人都是跑運輸的,三年前峰口改名成了鳳口鄉,說是給跑車的討個吉利。


    趙錢坤和衛雪鬆在鄉裏打聽了下,就找到了這個齊俊民。


    到了地方,兩人發現大門緊閉,趙錢坤便上前拍了拍門。


    過了一陣,一個女人給來了門,她疑惑的問道:“你們找誰?”


    衛雪鬆上前說道:“我是新聞日報的記者,想來了解下車禍的一些細節。”


    女人臉上明顯露出了厭惡,怒道:“我老公都死了,你們還不能放過他嗎?”


    衛雪鬆剛要解釋,趙錢坤搶先一步說道:“阿姐,您先別生氣,我們不是來寫你丈夫不好,而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也知道,最近鳳和老是出車禍,我們也是來重新了解情況。”


    “上別處去吧,別裏煩我們家。”


    女人說著就要關門,趙錢坤忙伸手給攔住了,他低聲道:“阿姐,我也知道出事了你家裏不好過,鄉裏人也都說閑話。你信不過媒體是應該的。不過我向你保證,你要是覺得我們的采訪有問題,我們立刻走人。”


    “哎呦,你這人怎麽那麽煩,我都說了,不接受采訪,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別別,阿姐,你就不想給你老公伸冤嗎?”


    聽到這話,女人身形一愣,出聲問道:“伸冤?咋個伸冤,他疲勞駕駛導致車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新聞都報道過了,還能翻不成?你們可少糊弄我!”


    伸冤這個借口是趙錢坤臨時起意想出來的,這會兒讓他解釋,他哪裏說得出來,隻得朝衛雪鬆使眼色。


    衛雪鬆苦笑一聲,走上前解釋說:“那些媒體有失公正,把責任都推給了你丈夫。但對麵的來車打遠光燈同樣有很大的責任,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再了解一些細節……”


    趙錢坤立刻插嘴道:“對對對,就是這樣。這第一嘛,互相都有責任,可大眾潛意識的就把你丈夫當成是車禍的引發者了。第二嘛,我們也是想要讓大眾把目光更多的放在對方上,畢竟也不全是你丈夫的錯。”


    一番話倒還真是說動了這女人,她打開了門說:“好吧,進來吧。”


    兩人相視一笑,立刻走進了院子。


    這家是兩層的小樓,樓的一麵還沒有貼上瓷磚,露出了灰白的水泥牆。


    齊俊民的老婆從裏頭拿出了兩條椅子說:“坐吧,不是我不想說,這事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不管是鄉裏的人,還是外頭的人,都認定了這個事實。”


    “不不。”衛雪鬆拿出了紙和筆,“阿姐,你別怎麽說,我看過新聞,這事不單單是你丈夫一個人的責任。”


    “唉,要是外人都能那麽想,我在鄉裏日子也能好過不少了。”


    齊俊民的老婆眼眶一紅,抽泣了起來。


    “阿姐,你能和我說說,你丈夫在發生車禍前,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啊?”對於衛雪鬆的提問,女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她平穩了一下心情,才迴答說:“沒有啊,隻是,隻是老是說自己累得很。不過,幹他們這行的,時常跑夜車,累也很正常。”


    衛雪鬆在紙上記著,再問道:“出事之前,他是不是經常做噩夢啊?”


    女人愣了愣,說:“對,對對,他老說自己夜裏睡不好,做噩夢。”


    趙錢坤接話問道:“阿姐,他有跟你說過做什麽噩夢嗎?”


    “提過一次,他說夢裏自己開著車,總感覺後頭有什麽東西跟著自己。”


    趙錢坤和衛雪鬆互相看了眼,來對地方了,看起來這事不是冤魂化作厲鬼害人那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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