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死屍,血跡,破損的桌椅都已經消失不見,要不是牆上的破洞誰也不會想到這裏曾經發生過一段激戰。


    黑夜叉坐在吳超身邊,見趙錢坤出來了,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扔了過來,說:“小子,今晚的事你要是敢到外頭去嚷嚷,我弄死你。”


    趙錢坤接過鑰匙,很聽話的點點頭,他倒是想說,可也得有人相信不。


    看了眼在地上嗚嗚嗚叫喊的吳超,趙錢坤鼓起勇氣問了句,“黑爺,他怎麽辦?”


    身邊的醜婆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讓開。醜婆走到了吳超跟前,一展手,吳超封著嘴就恢複的正常。


    這會兒,吳超不敢再罵了,隻是一味的討饒,什麽媽媽,姥姥,親爹都出來了。眼眶裏眼淚打轉,渾身更是顫抖不已。


    “乖,乖,睡吧,睡吧。”醜婆半蹲下身子,口中輕聲念叨著,將手放在了吳超的額頭。


    趙錢坤看見一絲絲黑色的霧氣順著吳超的七竅鑽了進去,起初他還劇烈的掙紮,但沒一會就不再動彈,閉著眼就像是死了一般。


    “這,這是,阿婆你做了什麽?”趙錢坤有些不知所措。


    雖說吳超是個混蛋,但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跟前,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醜婆起身,用幹啞的聲音迴道:“娃兒,迴家吧,別管這事了。”


    說完,餐館裏起了一股大風,吹得趙錢坤睜不開眼睛來,等風過後,就剩下了趙錢坤一人。


    ……


    老巷街十三號,孟牧行正在客廳看書,突然門被一陣風吹開了,他用手壓住了書頁,“迴來了,我沏了茶,坐下喝吧。”


    話音剛落,客廳裏多出了兩人來。


    醜婆顫顫巍巍地走上前,瞧了眼放在桌上的水壺問:“少東家,今兒泡得是什麽?”


    “決明子,可以解油膩。”


    黑夜叉大大咧咧地拉開一條椅子坐了上去,打開壺蓋用鼻子嗅了嗅,說:“我就不用了,我一大老粗,喝不慣那麽精致的東西。”


    醜婆也拉過了一條椅子,幹癟的手指了指茶杯說:“別理會那黑炭頭,我要一杯。”


    孟牧行合上了書,給醜婆倒了一杯,出聲問:“完事了?沒鬧出什麽動靜吧?”


    “沒有,就是宰了幾個潑皮無賴,帶頭的被醜婆給整廢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禍患。”黑夜叉急不可待的就迴了話。


    “無妨,無妨。”孟牧行擺擺手,“那些人幫著販賣罌粟殼,也算禍害,除了也好。”


    醜婆撩開黑布,喝了口茶,出聲讚歎道:“少東家這茶是越泡越有水準了。”


    孟牧行微微一笑,“喜歡就好,得把事情料理幹淨了,別留下什麽馬腳。”


    “放心吧,少東家,我明兒就派兩人去把事情處理了。”醜婆放下了茶杯迴道。


    一旁的黑夜叉憨憨一笑,說:“少東家,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你個炭頭怎麽突然變得扭扭捏捏的了。”醜婆笑話起來


    孟牧行也樂了,笑道:“有什麽話不能說的,說吧。”


    “那我可就說了。”黑夜叉摸了摸自己的頭,“那天夜裏,娘娘審過那趙錢坤,他說他師父是中陽樓來的高手。這中陽樓怕是有來頭,要不要我帶人去試探試探?”


    “這事啊,不用,不用,我叫山海去打聽過了,那中陽樓就是風水會,不足為懼。”


    一聽是風水會,黑夜叉怒拍了下桌子,罵道:“他姥姥的,我當是誰,原來是風水會的人,又是這幫孫子在裝神弄鬼。少東家,讓我帶人去滅了他們。”


    見夜叉火氣上來了,醜婆趕緊勸道:“哎呦,你個莽夫,這都什麽年代了,還當民國那會呐,誰槍杆子硬誰就是大爺,和平年代有和平年代的處事方法。”


    對於醜婆的勸說,黑夜叉沒有聽進去,依舊憤憤地說:“我咽不下這口惡氣,當年鎮上鬧山妖,要不是我給守住了山口,那鎮子早他娘的毀了。真沒想到的,那幫白眼狼請了風水會的道士,一來就拆了我的廟,倒了我神像,說是夜叉作祟……”


    黑夜叉是越說越氣,一巴掌又拍在了桌子上,孟牧行趕緊護住了茶杯。


    醜婆歎了口氣,說:“哎,你輕點,這桌子是木頭,不比你家那精鐵的。”


    “真他娘的給他祖師爺張道陵長臉!”黑夜叉氣得站起了身。


    “哎呀,都過去了,過去了,你現在住的地方可比原來那小廟大了不止百倍啊。”醜婆繼續勸。


    “我不管,我就一粗人,話不投機半句多,能動拳頭不逼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我這就帶人去滅了那中陽樓。”


    孟牧行和醜婆還沒從這些胡謅的話中繞出來,見黑夜叉要起身走,醜婆一伸手裏的拐杖,夜叉腳下一絆,差點沒摔在地上。


    醜婆叫道:“幹什麽去,要瘋還是怎麽的。你看少東家都沒說話呐。”


    “好,我聽少當家的。”


    孟牧行尷尬的一笑,起身把桌上的水壺和茶杯都拿走了,這才迴話:“不急,不急,那風水會留著,我還有用。”


    “啥?”黑夜叉不幹了,“唉,少東家,我當初跟你,是敬你是條漢子,辦事雷厲風行,說一不二。怎麽到了現在變得這般婆婆媽媽的。”


    孟牧行示意他冷靜下來,“這天有天規,地有地法,這人間的規矩各個時代不同,不合時代的人終歸會被拋棄。”


    黑夜叉兩手一攤,不屑地抱怨道:“管不了什麽規矩,我就認一個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醜婆譏笑到:“廢話,當初殺日本人還不用償命呐,你現在倒是給我殺一個,保準一堆的陰陽師追著你打。你難道忘了?那不聽勸的狐狸現在可變成一塊石頭了。”


    黑夜叉一跺腳,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咋整?”


    孟牧行也站起了身子,“我有更好的辦法對付風水會。”


    “恩?啥法子?”


    “你覺得那個趙錢坤如何?”


    “慫包,咋的?”


    “我想讓你收了他當徒弟。”


    一聽這話,黑夜叉兩眼睛瞪得老圓,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少東家,你這是憋著要害死我啊?”


    孟牧行差點沒給氣死過去,罵道:“會說人話嗎?我怎麽就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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