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no.38)


    no.37


    “蘇經理,什麽事這麽高興?”奚寧寧看到走廊裏笑嘻嘻的蘇青岑,遂翹首以盼地看了過去,手上撤台布的動作依舊不減速。


    “沒什麽沒什麽。”蘇青岑擺擺手,嘴角上揚,自顧自得的笑了出來。


    這個問題,今天出現的頻率異常的高。


    尤其是在現在,午後的閑散空隙裏,八卦總是很受歡迎,忙碌之中,總想要讓人有所消遣。


    為了躲過眾人盤問,蘇青岑趕忙撤了出來。


    誰料剛剛走到電梯門口,蘇青岑便被迎麵而來的嚴崇明攔了下來,“蘇經理,趕緊安排一下,看哪個廳中午沒有開台,申鑫集團一會兒要來七個人。”


    “喔。”蘇青岑思維停頓了那麽一下下,便忙不迭的往迴走。


    陳瑤池見蘇青岑這會兒來,以為她是來檢查衛生的,忙招唿服務人員站成了一排。


    直到蘇青岑開口說,“瑤池,你這裏待會兒開一桌。”時,那些服務員臉色立馬變了,也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想接單了。


    “蘇經理,我們這都快下班了,還怎麽開桌?”一名服務員抱怨道。


    “沒事,一會兒你們照常下班,我來盯。”陳瑤池道。


    對於陳瑤池給予自己的配合,蘇青岑很感謝。


    在一個新工作環境中,要想站穩腳跟,遠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除了要應對上司的要求,還要會安撫下屬。


    上個星期一,就因為蘇青岑說了其中一服務員一句,“這站姿,可不行,鬆鬆垮垮的,不像樣。”


    那名服務員居然哭哭啼啼的去找嚴總和梁副總,而且還聯名了好幾個服務員,說自己侮辱下屬。


    你說冤不冤?


    盡管蘇青岑對於管理有一套自己的框架,而且對待工作中的無論大小事,都力求公平和嚴謹,可是還是不怎麽稱心稱手。


    《紅樓夢》裏的王熙鳳並不識字,依然能夠有人情世故練達的學問,和高超的管理才能,自己至少還讀過幾年哲學和管理的墨水,怎麽就蔫了?


    蘇青岑開始捋思路,開始迴憶服務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這種態度的。


    時間不算長,捋順捋的很快。


    如果不出錯,就是從自己知道梁副總家庭背景開始的,就是從自己決定夾起尾巴做人開始的。


    蘇青岑想起以前在某本書裏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因為懦夫一樣的所作所為,不配擁有生存狀態之下的高層境界。


    所以,如今的局麵,從主觀上來講,有一部分是自己導致的。


    工作中很多的“一拍即合”多是利益的牽扯,不會有什麽“以情會友,別無他求”的純粹,所以,他們也算不上什麽擰成一股繩的良好關係。


    季如風曾繞有氣勢的得出結論:“人可以有很多投資,對於事業的投資,是買股票,對於人緣的投資,是買忠心,買股票所得的資產有限,買忠心所得的資產無限。”


    蘇青岑無奈一笑,如今自己的事業不是什麽購買股票,而是買忠心。


    不不不,應該是得忠心。


    no.38


    嚴總隻說了申鑫集團的人會來就餐,直到人員都悉數到齊之後,蘇青岑才發現“均與風投資公司”的萬均也在其中,最後進來的是申鑫集團千金——高菲。


    席間他們閉口不談公事,隻是安靜有禮的吃著飯菜,高菲倒是很平和,沒有蘇青岑一開始自我想象中的那麽不可接近。


    穿著很大氣,隻是在吃飯的間隙,眼眸一直在看同行的另一名男士,像個羞澀的小姑娘似得,與成熟的打扮,形成明顯差距。


    蘇青岑下意識的拍了拍立在廳門口的陳瑤池,忽然便空了手,耷拉在半空的右手臂,收了迴來。


    “怎麽了?沒事吧?”蘇青岑帶上了廳門。


    “沒什麽,沒事。”陳瑤池牽強附會。


    “有認識的人?”蘇青岑問。


    “嗯。”陳瑤池先是點頭,之後又使勁地搖頭。


    蘇青岑似乎看出點什麽,然後說,“你下班吧,我盯著。”


    陳瑤池唯唯諾諾的最終也沒有吱聲,之後便黯然走向了電梯間。身後的長發似乎重如千金的壓著她的腦袋,使得她的頭越垂越低。


    裏麵的萬均,是曾經那個給陳瑤池設置下諸多條條框框的初戀男友,什麽不能隨便對除他以外的男生微笑,什麽響鈴三聲必須接電話,收到信息三十秒之內必須迴複,什麽一定要留長發,什麽雲雲之類~


    以前陳瑤池也儼然妄想著自己可以在這些條條框框裏泡一輩子鴛鴦浴,為萬均是瞻,甘願苦苦等待他從大洋彼岸學成歸來。


    可是,終究是抵擋不過現實。


    大多數妹子可能上大學之後都夢想著在圖書館,在校園操場,在階梯教室,或者在一條條綠瑩瑩的走廊長街裏邂逅一位高大威猛帥氣的專情學霸或者校草,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而陳瑤池的大學生活主題,卻隻一心計算著自己還有幾年幾月幾日才能見到從德國巴伐利亞州留學迴來的萬均,那個在慕尼黑大學專攻企業經濟學的大才子。


    在德國與中國六小時的時差裏,每天中午十四點以後,陳瑤池會給萬均撥一個國際長途,向他問早安,每天晚上淩晨兩點半左右再挎個電話聊聊一些瑣事,然後互相道晚安。


    在這樣日夜思君不見君的苦逼日子了,陳瑤池大多時候都是繾綣在宿舍碎花床鋪上向萬均述說著那些歇斯底裏綿長纏綿的情話的。


    直到陳瑤池意識到電話那端的萬均,所表露出來的那略顯疲憊,又很是敷衍的態度,她才意識到,萬均與她,就像白天與黑夜,飛鳥與遊魚,這種交錯距離感其實一直都在,隻是她不願去深究。


    隔著六個小時時差,隔著一萬三千公裏的距離,第一次感覺,有些事情不是簡單一個電話可以解決的。


    就像你想要一個久違的擁抱,一個甜蜜的親吻,一個炙熱而隻為你燃起的身體,還有那相視一望就柔情萬千的眼神,他都給不了你。


    想到過去的種種,陳瑤池的心生生的揪著疼。


    過去提分手的是她,狠心刪好友的是她,決絕不聯係的是她,夜裏哭地不可抑製地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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