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都要生了,還不跟他說?”林濤皺眉頭,當即走到一旁,給林益川的打電話。


    林益川跟表哥談了半宿,兩人剛分別,他準備睡覺。眼見有電話進來,還是父親的,他鮮少有半夜給兒子打電話的習慣,說明鳳朝那邊是有急事。


    電話接通,林濤厲聲地問道:“明慧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留她一個人在家?”


    林益川有點摸不著頭腦,呆呆地說:“她不是還有半個月的預產期嗎?我想著有事過來找表哥,過兩天就迴去了。”


    “她羊水破了,還是自己打的120來。這會兒你看著吧,怎麽方便怎麽趁早迴來。”林濤說完,怒氣衝衝地掛了電話。


    林益川手裏拿著電話發呆,好一會兒他才醒過來,羊水破了可不就是要生了嗎?他這會兒顧不上睡覺,急忙收拾行李。又給表哥梅若寒打電話,叫他給自己安排車子走。


    梅若寒苦笑:“這大半夜你怎麽走?開車迴去,跟你第二天飛機到達的時間是一樣。不如你好好睡,她沒那麽快生的,天亮了叫你表嫂跟你一起走。”


    他說的是實話,林益川也懂。但這會兒他怎麽能睡得著,隻在屋裏轉圈圈,是又興奮雙有點擔憂。過一會兒他給成明慧發視頻,眼見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看著還好。


    他說:“你不要怕,我會趕第一班飛機迴去。”


    成明慧笑,安撫他:“不要急,沒那麽快生的。醫生說要先觀察一陣子。你先好好睡覺吧。”


    “我怎麽睡得著?若是離得近,我連夜就迴去了。”


    “你迴來也隻是在邊上睡。”


    “就是這樣,我也心安。”


    “沒事,睡覺吧。我也要睡,明天且需要力氣呢。”成明慧說。


    “好。那你好好睡,天亮了我就迴來。”


    掛了電話,成明慧看著圍在她身邊的三個老人,他們年紀大,大半夜地守在這裏,她覺得過意不去。於是勸他們走:“林叔叔,你們先迴家休息吧。我現在還沒什麽動靜,還要觀察十二個小時。你們迴家睡覺,明天早上再過來。”


    梅麗華說:“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們怎麽放心?益川又不在家。”


    “我這會兒真的沒事。您身體不好,在這兒我也不安心。你們年紀大,熬不了夜。”成明慧說。


    芳姨挺身出來:“我在這兒守著你,林叔叔你們先迴去。”


    成明慧搖頭:“不,芳姨你跟著一起迴去,明天早上給我送好吃的來。”


    林濤看她們三人,做最後的決定:“我們先迴去吧,在這兒明慧也睡不好。明天要留著體力。走吧。”


    他發話就沒有人反對了。芳姨盯囑她幾句話,他們就一起走了。


    直到早上九點,她沒有任何反應。


    北方迴鳳朝最早的一班飛機是早上的六點半,飛行需要三個小時。等他和表嫂許雅婷趕到醫院,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


    在醫院呆了快十二個小時的成明慧,還是沒有別的異常反應,能吃能睡,就是不能下床,躺得她腰都要斷了。


    別的產婦還能去爬爬樓梯,為順產做更好的準備。她因為羊水破,不能走,臀部還墊了一個枕頭。


    她向林益川抱怨:“我躺得渾身疼。”


    “那要不我們剖腹吧。”林益川聽她這樣說,心疼不已。


    醫生正巧在這個時候來,聽到林益川說的話,持反對態度:“她的順產條件不錯,不建議剖腹。而且剖腹之後,傷口恢複也很疼,且周期長。”


    許雅婷在邊上勸道:“明慧,你再忍忍吧。這還沒開始痛呢。”


    成明慧知道她說的是實話,無法反駁。醫生這次來,是建議她打催產針:“她羊水破了快十二個小時,還沒有宮縮,我們的意見是上催產針,因為羊水破太久,擔心被汙染,不利於胎兒生產。”


    林益川征詢成明慧的意見,她咬咬牙:“上吧。遲早都是疼。”


    醫生就去做了準備。剛打完催產針,成明慧電話響了,是顧秀迴的。她沒有接,而是示意林益川接。


    顧秀說:“你幹什麽呢大半夜打我電話?”


    “我是林益川。明慧在醫院。”


    “啊?是要生了嗎?”顧秀喊起來。


    “是的。”林益川迴答她,臉上的溫柔的笑容。


    “那我下午放學了去醫院看看。”顧秀高興地說。


    成明慧對催產針這種東西不敏感,同樣的劑量打下去,一個小時之後,別人就開始有反應了,她還是十分正常。再過一個小時,不得不加大了劑量。


    等顧秀來醫院的時候,她已經被宮縮折磨得不想說話。身體疼的時候,她就去抓著林益川的手。顧秀想打擊她,見她疼得臉都變形,她也難受:“不然,去剖了吧。”


    “不是不讓她去。她選擇順產,醫生也說她順產的條件好。”林益川苦著臉說。


    “那打無痛呀,這樣痛著,到時候哪裏還有力氣生?”顧秀氣著,這人腦子怎麽這麽不靈活。


    “宮口,開到三指,才給上無痛。”成明慧忍著痛,虛弱地說。


    林益川看她疼得額頭冒汗,扯了張紙巾給她擦:“你別說話,省點體力。”


    顧秀把頭別到一旁去,她早知道生孩子痛苦,隻是沒親眼見過。現在見成明慧如此,她下了不生孩子的決心。要是吳鬱逼她,大不了就分手。


    芳姨送了晚飯來,成明慧一手紮著針,身體又疼,林益川隻有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吃。隻是吃到一半,又一陣宮縮襲來,疼得她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芳姨在邊上抹眼淚:“唉,這遭大罪的。”


    洗漱完畢,林益川還想勸她再吃一點。她擺擺手:“我吃不下。”


    這一夜,成明慧疼了整晚,宮口開不了三指。好幾次,她疼得要去撞牆,林益川死死地抱著她,她去咬他的手,咬出一排牙印,他隻皺著眉,任她咬。


    到了第二天早上,宮口終於開夠三指,林益川馬上去通知醫生上無痛針。打完無痛針,成明慧終於舒服了。隻是看到林益川手背的牙印,很是內疚。


    林益川說:“比起你受的苦來,這不算什麽。”


    開了三指之後,後來就很快了。十點鍾,她被推進產房,十點二十八分,她生下一個六斤四兩重的女孩兒。當護士把孩子抱到外麵給林益川看,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果然是妹妹。”


    成明慧因為還要再觀察兩個小時,隻能留在產房,林益川進不來。林濤和梅麗華來了,孩子給他們照顧。他在產房外的椅子上坐著,等她出來,可以第一眼見到他。


    兩小時候之後,成明慧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身上還掛著止痛泵。林益川迎上去,親吻她的額頭,動情地說:“老婆,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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