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慧故意把吃飯的聲音弄大聲。梅麗華無法忍受,隻能把氣撒在林益川身上:“林益川,你是怎麽跟我保證的?”


    “我怎麽保證的?”林益川裝傻。然後轉頭看向衛芳姿:“衛老師,我保證過什麽嗎?”


    衛芳姿沒料到林益川把矛盾引往自己身上來,茫然地搖頭。成明慧閑閑地說:“梅教授,您說過,我們瞎搞你管不了,要是我們想結婚,除非你死。”


    衛芳姿臉色刷地白了。林益川跟別的女人還牽扯不清,她這是被梅麗華當了一顆棋子,挺受辱的。


    梅麗華不接她的話,繼續問林益川:“那你真當我死了?”


    林益川無奈:“您不是好好地活著嗎?”


    講幾句話都講不到重點上來。梅麗華火麗全開,碰到卻是吸了水的海綿,燒不起來。她現在真是恨死成明慧,現在這樣,不知道衛芳姿又怎麽看自己。


    “她為什麽在你公司?”梅麗華又問。


    林益川耐著性子迴答:“她一直在公司上班。”


    “明天就辭退掉!”


    成明慧覺得梅麗華這一場大病,性子變了,以前沒這麽胡攪蠻纏的。她又忍不住開口說:“我現在是益川影視公司的副總,還是益川集團的股東。辭退我是要走規範的程序。”


    “我在跟我兒子說話,有你什麽事?”梅麗華終於把火氣朝她身上燒來。


    成明慧繼續吃飯:“好了,我閉嘴。”


    衛芳姿把飯盒放到桌子上,看著母子二人,怯怯地說:“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好好說。”


    林益川也終於忍不住,對衛芳姿說:“衛老師,我說過你不用做這些事的。你是我媽的同事,不是我們家的阿姨。”


    梅麗華握著衛芳姿的手,鼓勵地說:“你不用怕。”


    成明慧聽著這一句安慰人的話,嚇得把飯噴出來,還大聲地咳。林益川急忙走過來,抽了紙巾幫她擦嘴,關切地說:“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成明慧一邊咳一邊指揮他:“去幫我倒點水來。”


    林益川急得去找杯子倒水,倒好了遞到她手裏,叮囑她:“水有點燙,你慢點喝。”


    成明慧大聲喊:“那你不會兌些涼水嗎?”


    林益川又去兌涼水,那樣子比一個女人還賢惠,且不把他媽和另外一個女性放在眼裏。孰可忍?


    梅麗華站起來,大聲說:“林益川你是一個集團的老板,現在在辦公室給前妻端茶送水像個什麽樣?”


    林益川想說什麽,成明慧摁住他的手,站起來,扯了張紙巾擦嘴:“我吃飽了,先走。這兒沒我的事了,梅教授想來也不願意跟我這個人一般見識的。”


    完了還拍他的臉:“下午的點心記得按時給我送上去。”


    然後踩著中跟鞋,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梅麗華氣得七竅生煙:“還下午茶?美得她!你不準送!”


    衛芳姿在整個過程裏覺得極丟臉,她意識到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人,有學曆有工作,攪在人家母子官司裏幹什麽?這世界又不是少了一個林益川她就過不下去。她捋捋自己的留海,盡量擺出一副知性的笑容出來:“梅教授,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梅麗華拉住她:“衛老師你等我一下,我非得讓他好好給個說法。”


    衛芳姿還擺著那個虛假的笑容:“梅教授,您教育兒子,我一個外人在這裏不方便。你也剛動完手術,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梅麗華聽她這一句話,瞪林益川:“還是衛老師關心我。養你有什麽用?”說完去拉衛芳姿的手:“衛老師,我跟你一起走。”


    成明慧覺得神輕氣爽,鬥天鬥地鬥前婆婆,其樂無窮!看梅麗那一副吃癟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樣子,她就高興。她發現一個讓自己開心的規律,如果梅麗華再讓她不舒暢,那她就拿林益川出氣。


    反正不是她的兒子,犯不著心疼。


    成明慧迴到樓上自己的辦公室,還沒高興得太久,胃裏一陣陣惡心湧上來。她知道,這是孕吐。強忍著胃部的不適,她悄悄走去衛生間。現在還不是讓人知道的時候。


    在衛生間裏把中午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個光,兩眼含著淚水走出隔間。這層樓沒有租出去,偌大的一層樓隻有影視公司幾個人在辦公。這會兒人全都出去吃午飯還沒有迴來。


    成明慧迴到自己的辦公室,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其他,沒一會兒又想吐。若是這樣子的話,遲早要讓人發現的。


    桌上的座機響起,成明慧嚇了一跳,林益川在樓下問她:“困不困,要下來睡覺嗎?”


    成明慧:“你媽她們走了?”


    “走了。’


    “不睡了。我這邊在做一個統計表,下午要出去一趟。”成明慧說完,連敲幾下鍵盤,為著向他證明自己真的在忙。


    “那要我陪你一起去嗎?”林益川不死心地問。


    “不用了。你去陪那個誰?是衛老師嗎?”


    “成明慧!”林益川在那頭放低聲音叫她全名,有警告的意味。


    她“啪”地一聲把電話掛掉。然後收拾了東西,拎上包就走。


    開車迴高坪村的路上,成明慧在思索,到底找什麽借口不去益川集團辦公室上班。直到迴到雅苑,看到兩個招來助理在打包商品,她才找到靈感。


    爾後她給林益川打電話:“雅苑這邊的商務,我需要維護,影視公司那邊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處理,你一並管了吧。”


    林益川疑惑:“雅苑那邊的出貨量很大嗎?”


    “現在苗苗他們周末才過來拍視頻。我需要篩選商品,然後讓他們配合拍視頻。你說我忙得過來嗎?”成明慧煞有介事地說。


    “那工資是不是我一並幫你領了?”林益川逗她。


    “你一向不是以大方標榜自己的嗎?”成明慧諷刺他。


    “再有半個月要發年終獎了。”林益川拿出這一條來誘惑她。


    成明慧急了:“我是叫你代管,不是辭職!”


    他在電話另一頭吃吃地笑,成明慧惱羞成怒,就要掛電話,他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成明慧出一頭虛汗,還是堅決地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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