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從醫院迴來,林益川又帶成明慧去海邊。不過因為海風大,他們去一家可以看得見海麵的茶館。那裏有一整麵落地窗戶,坐在沙發上,可以看見海浪滾滾。


    杜時偉打電話來:“老板,綠科在建的一幢房子發生坍塌。目前好些建築工人被埋。”


    林益川大驚:“怎麽迴事?樓有多高?”


    “不清楚是什麽原因,樓已經建到了第十層。綠科是跟顧問公司最大的客戶,向綠科供應大量鋼材。”


    “還有什麽情況?”林益川問的時候,把臉稍稍轉一旁,要避開成明慧的樣子。


    “曾經我們查到顧問行賄的那樁案子,中間是綠科老板牽線。現在這樣,我們要不要接著爆出來?”


    “不用,先看事情發展得怎麽樣,等我迴去再做決定。”


    “好的。”


    掛掉電話,成明慧問他:“有什麽事情,需要你迴去處理嗎?”


    “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林益川喝下一杯茶。


    “不對。”成明慧搖頭,接著說:“你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吧?”


    “瞞不了你的。隻是現在你不用知道,畢竟也不是公司的事情。”林益川說。


    成明慧覺得沒勁極了。現在林益川天天守著她,讓她感覺自己就是個廢人。被人劫持這件事情固然害怕,可生活還得繼續,她不能活在過去的陰影裏。


    她有些悲哀地發現,其實並不是走不出來,而是她自己不想走。成明慧還發現一個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她的身體漸漸好了,跟林益川再這樣相處下去,就要被他睡了。


    她可能不排斥,但也不算得上情願。或許是時候該迴去了。


    成明慧沒有把心裏的想法告訴他。兩人喝完一杯茶,又枯坐了半個小時,這才起身迴度假村。


    到晚間吃飯的時候,客廳裏的電視放著新聞,綠科建築樓坍塌事故放在頭條。成明慧在益川房產呆了那麽長時間,自然是聽過綠科的。她咽下嘴裏的米飯,驚訝地說:“綠科的房子,怎麽就塌了?”


    林益川沒有迴答,繼續看下去。新聞上記者說:“目前相關部門已經成立事故調查組,著手調查事故原因。”


    然後下一條還是跟綠科有關:“目前有匿名人士在網絡上曝料,聲稱綠科此次事故並非天災,而是人為。綠科過去為了節省建造成本,一直在建材當中攙雜不符合國家標準的鋼材。”


    林益川急忙打電話給杜時偉:“網絡的匿名報料是誰放的?”


    “我不知道,我們正在查。”


    “查得到就查,查不到就算了。”林益川交待完他,就掛了電話。桌子上的三個女人都在看她。尤其是成文娟的眼睛,像x光似的,在他身上來迴掃射。


    她有一雙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由於病著,長期被忽略。


    她現在就是用眼神詢問林益川:是不是顧問?


    迫於壓力,他點點頭,以示迴答。


    成明慧眼睛在成文娟和林益川身上來迴看,不解地問:“你們倆人在打什麽啞謎?”


    林益川不直接迴答,看向成文娟:“你問成阿姨。”


    成明慧看向母親,她不說話,隻是給她一個淡淡地笑。之後把目光轉到林益川那邊,磕磕拌拌地說:“迴……去。”


    這兩個字成明慧太懂了,這很合她的意。她就在愁怎麽跟林益川提迴鳳朝,想不到母親先提。她瞬間有種“知女莫若母”的得意。


    林益川很聽成文娟的話,應聲道:“好。我馬上準備好機票。”


    晚上,成明慧躺在床上,看林益川幫她收拾東西。指使他幹活太舒心了,她高興得臉上都笑出褶子來。


    林益川瞥她一眼:“你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蚊子了。迴鳳朝你好像很高興?”


    “當然。”她迴答得很快:“在這兒天天做噩夢,又不能自由活動,快憋死我了。”


    林益川笑:“說得好像你迴去就能自由活動似的。”


    “那是!”成明慧被得意衝昏了頭腦,竟然掀開被子抬起腳來:“收放自如。”


    “收放自如?”林益川抓住了這個關鍵詞,眯起眼睛看她,好似要把她看穿。


    成明慧這下臉紅了,把被子蓋好,兇巴巴地問:“看什麽看?”


    他繼續收拾東西,接著她的話迴答:“你好看。”


    語氣十分自然。成明慧愣了愣,大言不慚地說:“我也覺得我好看。”


    “我十分榮幸,能跟好看的你共處一室。”說完,他將收攏在床上的衣服放到行李箱,拉上拉鏈,然後出門迴到他自己的屋子。


    這段時間他租著隔壁的屋子一直沒退。雖然陪著成明慧,但他覺得自己也需要有一個私人的空間。


    成明慧沉醉在林益川說她好看的話裏,不思量他說這句的內涵,也不去想他出去幹什麽。


    半個小時候,林益川披著一身水氣進到房間來,身上的沐浴露味道還沒有散去。成文娟和護工已經睡了。她們的房間和成明慧這邊隔了一個客廳。


    成明慧見他偷懶去洗澡,不滿地說:“你東西都沒收拾完就去洗澡了?”


    林益川走向床邊:“急什麽?睡一覺起來再收拾都行。”


    成明慧這才感覺到情況不妙,她縮在被子,驚悚地喊道:“你迴你那邊屋子睡。”


    “不行,你一個人睡會害怕。”林益川走到床邊,坐在她身旁,促狹地說道:“這十多天來,我都睡你身邊,不見你像今天晚上反應這般強烈。怎麽的?是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我總要試一試走出來,不能一輩子活在這個陰影下。”


    “嗯。長大了。”他說這句話,意味深長:“既然長大了,那我們就做些長大之後該做的事情。”


    林益川俯身,就要吻她。成明慧無招,急忙說:“我身上還疼著呢,你不能這麽禽獸!”


    “禽獸?”林益川品她這句話,鼻子貼著她的鼻子:“剛才是誰說收放自如地?”


    “我騙你的!”成明慧要哭了。


    “晚了。你與其找理由搪塞我,不如好好享受。”林益川說罷,吻上她的唇。


    起初成明慧是忐忑抗拒的,但經不住他的撩撥,最後甘心與他共沉淪。


    情到濃時,林益川不停地低喃:“明慧,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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