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益川捧著碗,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氣說:“芳姨,我又不是非她不可。”


    “可你畢竟是離過婚的人了。再找,行情總是差一點。”芳姨憂心地說。


    “那倒未必。我家小川一表人才,想找什麽樣的不行?就那個胡影兒,我看她對小川一直挺上心,論條件比成明慧好多了。”梅麗華自信地說。


    林濤皺起眉頭:“你這教授越當越退步了,人家明慧可是顧家的孩子,論出身不比那個明星?”


    梅麗華撇撇嘴,小聲地說:“顧家的又怎樣,我看不上,現在也離了,還不興再找一個?”


    林益川哭笑不得:“我今天才離婚,公司亂成一鍋粥,哪有心思找?”


    “你沒心思?我幫你找。”梅麗華自告奮勇:“反正你眼光又不怎麽樣。”


    “瞎鬧!”林濤訓斥道:“才離婚馬上要再婚,你讓人家怎麽看我們家?”


    林益川看自己母親訕訕地樣子,急忙打圓場:“等我把公司收拾清楚,騰出精力才再說這件事。我現在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找了人還不是談一個吹一個,浪費時間。”


    林濤瞪他一眼:“你一天天的盡折騰,也不消停。”


    “你怎麽當父親的,孩子受了那麽大的挫折和委屈,你不安慰就算了,還盡是責怪他。”梅麗華在餐桌上被丈夫壓製了兩迴,爆脾氣終於無法忍住:“到底是兒子重要,還是你的名聲臉麵重要?”


    “又來!”林濤把碗推開:“我吃飽了。”說完起身轉去書房。


    梅麗華大聲說:“我跟你說,我梅家的資源和人脈,可比你厲害多了。你要實在看不慣兒子,我把他弄北方去。”


    林益川製止:“媽媽,別跟我爸置氣了。多少年了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梅麗華眼睛紅了:“你什麽都不要怕,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給你撐著。”


    “我不會有事的。你兒子又不是泥捏的。”他安慰道。


    吃過飯,他迴自己住的公寓。成明慧沒有迴來,一領完離婚證,她馬上就撇得幹幹淨淨,那樣子,是要有多嫌棄他就有多嫌棄他。明明他才是無辜的。


    很久沒有一個人睡這個屋子了,他有些不習慣,清醒了大半夜。


    第二天還沒起床,杜時偉打電話給他,說股份轉讓的手續辦好了。林益川讓他送到家裏來。


    半小時之後,杜時偉到了,他將文件拿到樓上主臥。成明慧有個專門裝各種紙製文件的袋子,他翻出來,將股份轉讓證明塞到袋子中間的位置,再放迴原位。隻要她到時候拿自己的身份證明去銀行,就可以辦理股權登記。


    林益川讓杜時偉先走,他今天不打算去公司。按照他對成明慧的了解,她今天會迴來收拾東西。


    果然過了午飯,成明慧就迴來了。見他在家很是吃驚:“你今天怎麽不去公司?不是一大攤事要你處理?”


    他傲慢地說:“我估計你今天會迴來收拾東西,得在這裏監督,怕你拿了什麽不該拿的。”


    成明慧聽著這話像受了汙辱:“放心,我定不會多拿你一個子兒!”


    他雙手抱胸:“我信不過你。畢竟你才讓我損失了好幾千萬!”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成明慧氣唿唿地上樓,從主臥衣櫃下麵掏出自己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胡亂塞到箱子裏,這屋子多呆一秒鍾她都要氣。


    林益川看她沒有翻自己那個裝文件的袋子,內心裏鬆了一口氣。接著不再袖手旁觀,幫著她把其他的物品裝進另一個箱子。


    “哼!”成明慧拉好箱子的拉鏈,厭惡地說:“我進這屋子的時候就兩箱東西,一年過去了還隻是兩個箱子。”


    林益川提醒她:“你今天是開著車子來拉東西的。”


    成明慧跺腳:“哼!車子是你硬送給我的。”說完,推著兩個箱子,甩門而出。


    林益川原來擁有益川集團41%的股份,是絕對的大股東,其餘的股份都集中在小股東手裏。當初大表哥梅若寒提醒過他,要絕對控製公司,必須占51%才行。他當時不以為意,留了百分之十,讓公司元老級的中層管理占股,像陳大中和李蓉瑾,連薑碧妍和杜時偉都各有1%的股份。


    陳大中手裏的股份要迴來,他轉給公司另兩個管理人員。現在他把2%的股份轉讓給成明慧,自己手裏隻有39%。


    這個數字很危險了。如果他沒有猜錯,顧問早在背地裏暗暗收購其他股東手裏的股份,目前還不知道他手裏占了多少。


    顧問在得知林益川離婚,把自己手裏2%的股份轉給成明慧之後,知道自己機會來了。


    目前他手裏隻比林益川多1%,已是益川集團最大的股東。


    過完周末,周一益川集團股東常規會議上,顧問來了,帶著他的股份空降而來。林益川坐在上首,顧問坐在另一端。


    一來就十分囂張地向林益川挑釁:“按照公司的規定,現在我應該坐在你的這個位置上。”


    林益川淡定地說:“那得恭喜問哥了。在背後捅我刀子,才掙到這個位置。”


    眾人目光看向顧問,他優雅地笑,撣撣袖子上不存在的灰:“英雄不問出處。”


    “就你還稱英雄?”林益川嘲笑道:“你的行事作風,連個男人都算不上。”


    顧問不理會他的嘲諷,眼光將會議桌上所有人都掃一遍,最後定在林益川身上,不急不徐地說:“去年九月份,益川集團借給錦華醫藥五百萬元,利息低得可以忽略不計。因為借錢的是成明慧,他當時的妻子。”


    會議桌上除了林益川和張海寧,其餘人皆嘩然。夫妻倆之間借錢,不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他把錢借給妻子,就是在損害公司股東們的利益。


    俗話說,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此時他們都瞪大了眼,逼著他交待事情經過。


    林益川看一眼顧問,表情戲謔:“問哥工作真是做得細致入微。上周錦華醫藥已把五百萬借款全部還清,錢也並非白錢,付了利息的。跟銀行貸款利率一致。”


    其中一個股東冷笑:“這件事重點不在利息低。而是你拿公司的錢借給你老婆,這是公司所不允許的。哪怕利息再高都不能借。”


    “我再次強調,一,這筆錢要迴來了;二,對方付利息。你們若是在此事上糾纏,那我隻好辭去公司所有的職務,安分地做個股東等分紅就行。”


    “如此最好不過。”顧問說:“你自己辭了最好,不然我可以以最大股東身份,撤你的職。你要體麵一點,就知道該怎麽選擇。”


    林益川站起來,攤開了手:“我無所謂嘛,你們開心就好。那麽我把辦公室清理出來,讓顧總你及時搬進去。”


    張海寧拉他,低聲說:“你當真把公司拱手相讓?”


    “沒事。分紅的時候一分不少就行。我樂得輕鬆!”林益川氣定神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對顧問說:“問哥該有自己的助理吧?我原來的助理杜時偉你可能用不慣,就不留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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