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了什麽事?”眼前的成明慧殺氣特別重,完全沒有遺傳到他兒子顧立江膽小老實的基因。


    “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去年春節前,特意叫了林益川去淩海,到我母親店裏泄露顧問在追我的消息。我母親自然是知道顧問的,這一下突然急火攻心導致血管破裂,到現在為止一直在康複醫院住著。就憑這一件事,我掐死你也不為過吧?”她站起來,走向顧佩璋。


    “你敢?”顧佩璋情緒激動:“殺人犯法,你難道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我媽現在不會說不能動,你的孫子還嫌不夠,還偷走了林益川科研成果,導致公司蒙受巨大損失。我不出手,林益川會放過你們嗎?別忘了,當初顧問想要破產的時候,是你厚著臉皮去求林家幫你們一把。”成明慧語氣咄咄逼人。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顧佩璋臉上布滿虛汗。


    “若沒這些事,你以為我來這裏是幹什麽?來認你這一門親戚嗎?”她語帶譏誚:“你把你顧家海月樓當一迴事,但不見得人人都得拿你們當一迴事。信不信我馬上掐死你,然後一把火把這裏燒了?”


    顧佩璋臉色如死灰,他從來沒想過顧問會做這些事情。他看著成明慧,她的鼻子與死去的兒子有一些相似,他突然老淚縱橫,顫著聲音說:“既然他做錯了事,那我這把老骨頭替他扛。隨你處置!”


    “嗬!”成明慧眼睛也紅了,鄙夷地說:“你能扛什麽?我媽可以恢複健康,還是你可以賠給林益川一個億?”


    顧佩璋不作聲。


    成明慧抬眼,環視屋子一圈,冷笑道:“我本想一把火燒了這院子,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你把這樓和院子賣了,可以賠個大概。”


    “這是我顧家的祖產。”顧佩璋長歎一口氣,本來他是渴望兒子和孫子能重振顧家昔日的光茫,料不到最終顧問急於求成,得罪林家。


    “你們顧家的祖產動不得?準你們顧家的人隨意侵害別人的健康,侵占別人的資產,臨到最後你還想保你顧家的祖產?放全天下看去,哪個有根基的體麵人家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成明慧剛才還對他有點憐憫,現在看他提祖產一副心痛的樣子,又一股火氣竄上心頭。


    “你容我想兩天吧。”顧佩璋哀求道。


    “可以,但是留給顧問的時間不多。”她說完站起來,就要走。


    “你,就不想看一看你父親生活過的地方嗎?”顧佩璋在身後說。


    成明慧腳步頓住,果斷地迴答:“不想。”


    她對父親沒有什麽印象,小時候他在外麵奔波,鮮少迴家,她都是跟母親一起過的。再後來,他生病,一直住在醫院,母親既要照顧他,還要賺他的醫藥費,家裏窮得什麽都沒有。她不到六歲,父親就去世了。她沒像別的孩子那樣傷心,甚至有一絲解脫,父親去了也好,這樣對她的家庭來說,是解脫。


    從海月樓出來,她餓得前胸貼後背。從早上到現在,跑了三個地方,一口水都顧不上喝。去路邊小食店吃一碗米粉,又打起精神來,去康複醫院。


    關於自己的出身,關於顧家,她還是有很多疑問的。來到康複醫院,成文娟剛剛午睡起來,護工給她換了褲子,準備做康複訓練。


    見女兒來了,成文娟似乎特別地高興,看出來她在做訓練的時候,比較賣力。成明慧朝她豎起大拇指。陪她吃了晚飯,幫她洗頭發洗澡,忙到她睡覺才走。


    曾經想要問的問題,在見到她努力做康複的時候,問不出口了。也罷,那些並不是太重要的事情,留著以後再問。


    她給林益川打電話,接通直接問:“你在哪?我們聊聊吧。”


    “在家裏。”


    林益川坐在沙發上,電視開著,放的財經頻道,他有一搭沒一搭地看。今天他去了公司,又是一整天的會議,吵不完的架,他累得很。


    迴來,成明慧不在,他稍微有點失落。在上周以前,益川科技沒出現數據泄露,智能管家沒被聯華科技搶先上市,他們還是多恩愛的。兩人一起買菜做飯,一起看電視,一起迴機關大院。現在,什麽都變了。


    她不在家也正常,發生這麽大的事情,還能鎮定自若,那才見鬼了。


    成明慧把門打開,一陣風跟著進來。他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先開口問:“你去看你媽了?”


    “是。因為有些事情要問她比較好,但是她的狀況實在讓人擔憂,沒問出口。”成明慧一邊說,一邊朝客廳走來。


    “你要不先去洗個澡,然後我們再聊?”


    “將就一下吧。說不定這是我們最後一次麵對麵坐著聊天了。”成明慧撇撇嘴,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


    “你要說什麽?”


    “顧問跑出國外了,我現在聯係不到他。我今天去見了顧家的其他人,已經證實我跟顧問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但我要聲明,在你告訴我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一迴事。我不可能跟他聯手,把我媽搭進去也要算計你,這對我來說不劃算。我付出了多少的代價,這你知道。”


    “但顧問拿我做跳板,靠近你算計你,這是事實,我不能否認。我今天去海月樓,威脅他爺爺,讓他把海月樓賣掉,彌補你的損失。再有一個,我們離婚,你所有的財產我一分都不要。這是我給你的交待。”


    林益川聽她說到離婚,猛地盯著她,用冷到不能再冷的語氣說:“離婚在你這裏,就是這樣隨隨便便地說出來?”


    “這是我的態度。我是要告訴你,我或許非常地勢利,非常地愛財,但我也有底線,我從未有過以傷害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可以說我性情涼薄,但我沒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承認。這就是我的態度。你父母那邊如果你不好交待,那就說我不識抬舉,不配跟你在一起。”


    “你必須要以這種方式來證明你的清白?”林益川換了種眼光重新看她,這個比他小七歲的女人,有一副單純的麵孔,卻有如此殺伐果斷的決心。


    “是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總得有人出來給個交待。我覺得離婚是你對最好的交待。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不可能再做到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那必沒要捆在一起。”


    林益川聽她說得這樣堅決,一股火氣竄上來。他什麽都沒說呢,她左一個離婚右一個離婚,好像這段婚姻是她的累贅似的。


    他咬咬牙:“行,既然你要離,那就離。”


    “好。離婚協議書我來擬,不會貪你便宜的。”成明慧說完就站起來,準備到樓上去洗澡睡覺。


    “成明慧,連這個你也要搶?你把我當成什麽?”林益川站起來,身子逼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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