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喜歡偏搞成懸疑劇。本來還想繞開柳傾權的,直接和樓樓聯手殺了他更好。但是任務也需要他,嘖。


    十三單純的問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你殺了柳傾權,埋葬會不會想殺了你,然後自刎?


    蕭闌珊噎了噎,然後噴道:你傻啊,我不讓埋葬知道這件事不就行了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嘛。


    十三:……


    我還能說什麽。


    蕭闌珊:不過說這些也沒用,又不能殺了他。隻能去找柳傾權問清楚來龍去脈,解開埋葬的心結了。


    十三:哎,你太弱了,隻能靠男人。


    蕭闌珊:嘻嘻嘻,你不懂。我就是有樓樓可以靠,什麽都不用做,嘻嘻嘻。


    十三:……


    我有一句,我日你媽不知道該不該說。


    蕭闌珊看著埋葬,裝作不經意的一問:“嗯……埋葬,你是真的喜歡景恆嗎?”


    埋葬沉迷於戲曲中,半晌才迴過神來,茫然的問了句:“啊?你剛剛問我什麽?”


    “………………”蕭闌珊深吸一口氣,“我說,你是真心喜歡景恆嗎,喜歡到不能離開的地步。”


    埋葬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幾秒後,“噗”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埋葬笑得眼角都泛起了淚花,輕輕拭去,緊抱著肚子。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笑死我了,笑得肚子疼。”


    蕭闌珊麵無表情看著她,猛地拍了一下埋葬的背:“別瞎鬧鬧,我很正經的問你呢,正經點!江柔才女!”


    埋葬努力讓自己憋住不笑,直起腰,“嚴肅”道:“咳,我就是覺得…咳,闌珊你這話,就像在問我我們這個朝代的女子能不能決定自己的終生大事一樣,哈哈哈…”


    蕭闌珊翻了個白眼。


    意思就是,我在問你相信愛情是嗎?


    埋葬看著一臉嚴肅的蕭闌珊,終於忍住不再笑了。


    因為蕭闌珊這個樣子,就是認真了的。


    她想了想,認認真真的迴答:“你剛剛問我,是不是喜歡景恆喜歡到不能離開他是吧?”


    “……嗯。”


    “行,那我現在就很明確的告訴你,並沒有。我並沒有喜歡他到沒有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地步。為了愛情而丟掉性命,是隻有傻瓜大笨蛋才會做的事情。被愛情衝昏頭腦人都很可憐。”


    蕭闌珊雖然之前就已經料到埋葬會說這樣的話了,但是聽著她語氣中帶著同情和絲絲譏諷之感,還是愣了愣。


    這麽一個溫柔單純的女孩兒,怎麽一談到情愛就渾身都是刺呢。


    她的腦海裏忽然湧出了一個聲音——“都是因為柳傾權,都是因為柳傾權埋葬才會變成這樣的!”


    “闌珊?闌珊?”埋葬彎下腰伸出手在蕭闌珊眼前晃了晃。


    蕭闌珊迴過神來:“啊?怎麽了?”


    埋葬把滑落在胸前的一縷發絲捋到肩後,抱歉的笑了笑:“你剛剛怎麽發呆了?因為我說的話嗎?抱歉呐,我忘記你和九尾現在相愛了。”


    蕭闌珊也報以一笑,搖了搖頭:“沒事,其實埋葬,被愛情衝昏頭腦的話說明他們很愛對方。”


    “比如你和九尾?我知道啦,別秀了。”


    “不是,還有我前幾天接到的一個祈願。一個狐妖為了他心愛的人,斬斷了一條尾巴,他隻有兩條尾巴。現在他和他的愛人過得很好,所以相愛的這兩個人中,有時候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的不止一個人。”


    “但那也隻是很少數而已,不一定付出就會有迴報的。”埋葬的笑容淡了下來。


    “那柳傾權呢?”


    房間裏寂靜無聲。


    蕭闌珊知道自己衝動了,但是看見埋葬這個樣子她覺得很不舒服。


    柳傾權憑什麽過得逍遙自在,過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日子?而埋葬卻要承受一切痛苦?不公平,一點也不公平。


    很久之後,埋葬輕聲問道:“……你突然提他做什麽?”


    “我先問你,柳傾權呢?”


    “什麽什麽,你在說什麽?問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埋葬的視線裏空洞無物。


    蕭闌珊壓下心底的不忍心,言簡意賅道:“你對柳傾權現在是什麽感情?為了他變成這幅樣子,值得嗎?”


    “柳傾權……柳傾權……”埋葬自顧自的重複念了幾遍這個名字。


    過了半晌,忽的扭過頭望向窗外,費力的笑了笑:“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啊……七八百年了吧……”


    聲音裏摻雜著細微的哽咽聲。


    “人都死了……現在問這個,有意義嗎……”


    她慢慢蹲了下去,抱住自己。


    好幾百年沒聽到這三個字了,霎時間聽到,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柳傾權……柳傾權……


    蕭闌珊看著她的反應,不用迴答也明白了,抿唇跟著蹲下,抱住她。


    在心裏歎了口氣。


    哎,看來必須得去會一會這個渣男柳傾權了啊。


    真想不通埋葬是怎麽想的……柳傾權生前對她那麽不好,萬般折辱。她自己也明明已經對柳傾權心灰意冷,甚至仇恨了。可為什麽等人死後,每次隻要一提到他,就會失控的大哭?


    生前打死不相往來,死後翻天覆地尋找。


    嘖。


    ——兩刻鍾過後。


    埋葬不好意思的坐迴了原位,摸了摸頭:“抱歉啊闌珊。我……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蕭闌珊隨意的甩了甩被淚水打濕的衣袖,施了個小法術,轉眼那衣袖就幹透了。


    “沒事,怪我忽然提到柳……他。”


    “……嗯。”


    氣憤一度陷入尷尬,台上的戲已經換了一出,不是兩人喜歡的風格。


    蕭闌珊想著:再這樣下去埋葬肯定要提前迴府,這才過了多久,景恆他們殺個人都不夠。


    拚命思索要幹點什麽來拖延時間,忽然靈光一現。


    “埋葬,你也好久沒迴天界了,咱迴我的姻緣殿玩玩吧?”


    “好。剛好我想看看那個斷尾的狐妖是哪位,他在三生石上刻了字吧?”


    “是啊是啊,我待會給你講講他們的故事吧。狐妖呢叫竹心,他喜歡的人叫阿瑤……”


    ……


    天界,姻緣殿。


    “石頭本無心,神仙本無情。真令人感動。”埋葬輕聲念著,語言間透露出絲絲羨慕之情。


    “嗯,他們以後生生世世都不會離開對方了。”


    “是啊。”埋葬歎息一聲。


    蕭闌珊心裏忽然有些不安,心跳有一瞬間的加速。


    她看了看埋葬,提議道:“埋葬,你要去看看竹心刻的字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好,我想看!”


    “唔……你自個兒去後麵的三生池看。我突然想起來我似乎準備了小禮物給你,我現在去取,你等著啊。”


    埋葬轉頭看著她,挑眉笑了笑:“還準備了禮物?怎麽忽然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蕭闌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滾開些滾開些。不給你準備禮物就說我不愛你了;給你準備禮物又說我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大爺,您可真難伺候。”


    埋葬拍了拍她的肩,裝作豪爽的樣子:“小籃子快快去取,拿迴來了,本大爺重重有賞。”


    蕭闌珊再次翻了個白眼,笑著跑出去了。


    生死殿。


    “生神爺爺!”蕭闌珊高唿一聲,跨過門檻,跑到殿裏。


    “生神爺爺?人呢??”


    “哎呦,丫頭,我在這呢。”蕭闌珊朝發聲處望去,隻見被藤蔓纏繞的床上一個老人坐了起來。


    蕭闌珊笑著跑到他麵前。


    “生神爺爺!”


    “誒誒誒。老頭子我還沒聾,丫頭來找我做什麽?你師傅迴來了?”


    “……生神爺爺,您老是不是又忘了,我師父已經去投胎了。”


    生神處著拐杖,彎著腰,慢慢走到大殿正中央的金櫃前。


    聞言捋捋了長長的白胡子:“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好。不過你這師父可真是瘋了,放著好好的月老不當,非得去尋找什麽什麽……真愛?最後竟然直接投胎了。”


    蕭闌珊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句話您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一事相求。”


    “什麽事情啊?說出來聽聽,老頭子我能幫一定幫。”


    “這個忙您肯定能幫上我,也隻有您才能幫我。”蕭闌珊笑嘻嘻的看著他,“我想查查兩個人的生死簿。”


    “又是,那什麽什麽,柳傾權是嗎?”


    蕭闌珊忙揮了揮手,然後又點了點頭。


    生神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她,最後顫顫巍巍問道:“丫頭你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到底是還是不是啊?”


    “咳……嗯,是的,不過這次查的方向有點不一樣。”


    生神從金櫃裏掏出已經落了灰的生死簿,拍了拍,吹了吹,灰“唰”的就四處飛揚。


    蕭闌珊忙捂住鼻子。


    “叫什麽名字啊?”


    “啊?”


    “我說,你想查的另外一個人叫什麽名字?”


    “哦哦,柳傾啊呸,景恆,景恆。”


    景恆?


    生神心裏不斷重複著這個名字,一頁頁認真找尋他的名字,找了許久才找到。


    然後闔上眼睛掐指算了半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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