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如水靜謐流過,等三月一開的綠薏妖姬繁麗枝頭的時侯,已然過了七月,綰玥的傷勢痊愈,而樂臣奐也因緗玥的精心調理,終於能自如行走了,秋慕琛的腿也起色許多,漸漸下地在緗玥和宮天然的攙扶下小小走出一兩步,令人歡欣。
這一日,樂臣奐來向綰玥辭行,對她深深一揖:“綰玥,大恩不言謝,請受我一拜!”
綰玥避之不及,嗔道:“樂大哥,你我之間如此見外作甚?”
“綰玥,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且不說衣食的精美,事無巨細的溫暖,光那一屋子的珍貴古籍,世間難覓。而你命浣錦姑娘每日收集的各式小報消息,更令我雖足不出戶,卻是對天下事了如指掌,初時因受傷的沮喪和焦灼一掃而空,慶幸自己因禍得福。綰玥,我之前雖人在京都,卻根本不留意天下事,隻關注朝廷邸報而已,根本不屑那些書肆自擬的小報,哪裏知道竟是別有洞天!讀了這些小報後,方知若要立足朝廷,光博學多才不夠,懂得百姓哀樂,通曉人情練達,洞悉鄰國動態,與時俱進,才能當一名好官。多謝你數月來,一直用這種方式潛移默化著我的心智。”樂臣奐真摯拳拳,一襲絲質白衣,修眉俊眼,身姿如柏,愈加成熟些許,不再是那激進莽撞的少年。
綰玥深感欣慰,放下手中的《彰施記》,清泠泠笑道:“樂大哥,我就知曉你會明白我的心意,我雖不懂得為官之道,但人情練達,眼界開闊,絕非壞事。人生在世,總有一求字,求仁得仁,求財得財,皆在人心,若無相應的智慧來匹配,也不過鏡中花水中月罷了。樂大哥,你此去太學,必定更上一層樓,我這裏祝你早日花團錦簇!”
“借你吉言!”樂臣奐如釋負重,終於吐出一番心跡,隻覺心曠神怡,雙瞳聚歡,“綰玥,我本想租下一小宅子讓母親和阿姌住下,但你和阿姌有約,我也就不多此一舉了,免得阿姌日後使小性子,在人前借此敗壞你的清譽,隻好再擾你一段時日!”
“樂大哥果然通透許多,不愧神童之才!”綰玥粲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等你授官賜宅,再搬不遲,也省得兩處折騰。”
“既如此,臣奐就此別過,綰玥,珍重!”樂臣奐抱抱拳,舉步澹澹離開綠薏妖姬亭。
目送他瀟灑離去,綰玥轉眸凝了綠薏妖姬池,一池紅綠相間,綺麗鮮媚。綠薏妖姬綠花紅葉,花朵如野菊般大,六朵結成一串懸垂枝頭,宛若美人髻上的翡翠流蘇珠,風兒一吹,隨了珊瑚樣的紅葉輕輕晃動,一池幽豔,妖姿傾城。
綰玥暗歎,也不知這一池麗景,花了無絮多少心事,真真難為他了。
正思忖間,一眼瞅見樓煜大步往這邊走來,眉心頓時攏笑,起身相迎:“樓大哥,你怎麽得空了?”
樓煜步上亭內,熱熱執了她的手,星瞳綻著晶亮點點,如波濤層層疊疊,裹著濃情蜜意柔柔望著她:“今兒是休沐,天氣也不太熱,我帶你去街市轉轉如何?”
“好啊,我來京都一月有餘,還沒有出去轉過呢。傷勢好,總算沒有顧忌了。”綰玥俏眸微轉,一瞳靈動,“樓大哥,聽說紅鶴樓的菜肴天下一絕,是嗎?”
“紅鶴樓的大廚來自禦廚世家宓家,朝廷有令,袁家不得私開酒樓,但其子女可以為人聘用,不許傳出宮中禦品。而袁家的子女也極具天賦,人人於飲食別具一格,所以袁家女子名門世家爭著求娶,而男子也在各大酒樓為掌廚,京中的每一處酒樓都有各色的特色,生意一皆興隆,但紅鶴樓是其中的佼佼者,掌廚據說是袁家的庶出小女宓流煙。”樓煜攜了她走下亭階,往儀門行來。
浣錦和浣雪準備跟上,爾珠出言止住:“讓他們去吧,小姐難得閑暇,樓將軍也是忙人,我們就不要前去礙眼了。”
浣雪嘻嘻一笑:“爾珠姐姐,正好得空,你趕緊教我織胭暈錦,等學會了,讓小姐大吃一驚!”
爾珠伸指點點她的額頭,哂道:“你啊,除了會跟無愁變花樣的玩兒,哪裏學得會這樣複雜的東西?”
“無愁去了宮中,獨自玩兒有什麽意思?小姐時常說,凡事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會不會?我聽小姐的準沒錯!”浣雪拽了她往屋內跑去。
爾珠無奈,用力敲了她的頭道:“慢點慢點,急麽子!”
浣錦搖頭一樂。
“浣錦,剩下你也挺沒意思,走,我帶你學幾招。”早立在花樹下的羽烈大步走到她麵前,濃眉含笑,爽朗道。
“我才不跟你學,你自己去練吧。”浣錦剜他一目,趕緊退開幾步。
“還生我的氣?我是江湖中人,從不在意男女大防。”羽烈亮瞳中帶了戲謔的光芒,“你若還介意,幹脆我娶你算了。”
浣錦又羞又氣,狠狠瞪他一眼:“虧我敬重你是英雄豪俠,竟拿我一個丫環取笑逗樂子!”
“好吧,不逗你玩!誰叫你生起氣來可愛得緊呢。說真的,浣錦,你天生力氣大,若不學武太可惜了,再則,你不想保護你家小姐了?看你前番拚死搏鬥的模樣,真的令人感動,若有了武功防身,再遇惡人,你也不至於胡亂一氣毫無章法,害得自己差點丟掉小命不說,也耽擱救你家小姐。”羽烈循循善誘,眸中斂了一蓬真誠,與先前粗糙的模樣判若兩人。
浣錦看他認真起來也極忠厚的情態,惱怒漸平,蹙眉道:“聽說學武沒有幾年的功夫難成,我哪裏有那麽多精力?”
“誰說一定要用幾年的光景了?天下武功也有速成的,輕功和內功不易成,但招式一息之間便會。我看你是棵學武的好苗子,我教你一套迴風落雪的劍法,是我娘的獨門武功,當年她就是用這套劍法闖蕩江湖,博得一個孤山女俠的稱號。浣錦,我一直遺憾我娘的劍法後繼無人,依你的悟性,應該不久就能學會。”羽烈想到早逝的母親,暗暗思量,娘,您要我將這套武功傳給您的媳婦,我也不知她在哪裏,先教了這個可愛的丫頭再說吧。
浣錦杏瞳閃了幾閃,還在猶豫不決,不意羽烈伸腕摟了她的腰,迅疾向竹林飛去,一壁朗聲道:“再磨蹭下去,時間也白白流逝了。”
浣錦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隻好認命了。
這一日,樂臣奐來向綰玥辭行,對她深深一揖:“綰玥,大恩不言謝,請受我一拜!”
綰玥避之不及,嗔道:“樂大哥,你我之間如此見外作甚?”
“綰玥,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且不說衣食的精美,事無巨細的溫暖,光那一屋子的珍貴古籍,世間難覓。而你命浣錦姑娘每日收集的各式小報消息,更令我雖足不出戶,卻是對天下事了如指掌,初時因受傷的沮喪和焦灼一掃而空,慶幸自己因禍得福。綰玥,我之前雖人在京都,卻根本不留意天下事,隻關注朝廷邸報而已,根本不屑那些書肆自擬的小報,哪裏知道竟是別有洞天!讀了這些小報後,方知若要立足朝廷,光博學多才不夠,懂得百姓哀樂,通曉人情練達,洞悉鄰國動態,與時俱進,才能當一名好官。多謝你數月來,一直用這種方式潛移默化著我的心智。”樂臣奐真摯拳拳,一襲絲質白衣,修眉俊眼,身姿如柏,愈加成熟些許,不再是那激進莽撞的少年。
綰玥深感欣慰,放下手中的《彰施記》,清泠泠笑道:“樂大哥,我就知曉你會明白我的心意,我雖不懂得為官之道,但人情練達,眼界開闊,絕非壞事。人生在世,總有一求字,求仁得仁,求財得財,皆在人心,若無相應的智慧來匹配,也不過鏡中花水中月罷了。樂大哥,你此去太學,必定更上一層樓,我這裏祝你早日花團錦簇!”
“借你吉言!”樂臣奐如釋負重,終於吐出一番心跡,隻覺心曠神怡,雙瞳聚歡,“綰玥,我本想租下一小宅子讓母親和阿姌住下,但你和阿姌有約,我也就不多此一舉了,免得阿姌日後使小性子,在人前借此敗壞你的清譽,隻好再擾你一段時日!”
“樂大哥果然通透許多,不愧神童之才!”綰玥粲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等你授官賜宅,再搬不遲,也省得兩處折騰。”
“既如此,臣奐就此別過,綰玥,珍重!”樂臣奐抱抱拳,舉步澹澹離開綠薏妖姬亭。
目送他瀟灑離去,綰玥轉眸凝了綠薏妖姬池,一池紅綠相間,綺麗鮮媚。綠薏妖姬綠花紅葉,花朵如野菊般大,六朵結成一串懸垂枝頭,宛若美人髻上的翡翠流蘇珠,風兒一吹,隨了珊瑚樣的紅葉輕輕晃動,一池幽豔,妖姿傾城。
綰玥暗歎,也不知這一池麗景,花了無絮多少心事,真真難為他了。
正思忖間,一眼瞅見樓煜大步往這邊走來,眉心頓時攏笑,起身相迎:“樓大哥,你怎麽得空了?”
樓煜步上亭內,熱熱執了她的手,星瞳綻著晶亮點點,如波濤層層疊疊,裹著濃情蜜意柔柔望著她:“今兒是休沐,天氣也不太熱,我帶你去街市轉轉如何?”
“好啊,我來京都一月有餘,還沒有出去轉過呢。傷勢好,總算沒有顧忌了。”綰玥俏眸微轉,一瞳靈動,“樓大哥,聽說紅鶴樓的菜肴天下一絕,是嗎?”
“紅鶴樓的大廚來自禦廚世家宓家,朝廷有令,袁家不得私開酒樓,但其子女可以為人聘用,不許傳出宮中禦品。而袁家的子女也極具天賦,人人於飲食別具一格,所以袁家女子名門世家爭著求娶,而男子也在各大酒樓為掌廚,京中的每一處酒樓都有各色的特色,生意一皆興隆,但紅鶴樓是其中的佼佼者,掌廚據說是袁家的庶出小女宓流煙。”樓煜攜了她走下亭階,往儀門行來。
浣錦和浣雪準備跟上,爾珠出言止住:“讓他們去吧,小姐難得閑暇,樓將軍也是忙人,我們就不要前去礙眼了。”
浣雪嘻嘻一笑:“爾珠姐姐,正好得空,你趕緊教我織胭暈錦,等學會了,讓小姐大吃一驚!”
爾珠伸指點點她的額頭,哂道:“你啊,除了會跟無愁變花樣的玩兒,哪裏學得會這樣複雜的東西?”
“無愁去了宮中,獨自玩兒有什麽意思?小姐時常說,凡事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會不會?我聽小姐的準沒錯!”浣雪拽了她往屋內跑去。
爾珠無奈,用力敲了她的頭道:“慢點慢點,急麽子!”
浣錦搖頭一樂。
“浣錦,剩下你也挺沒意思,走,我帶你學幾招。”早立在花樹下的羽烈大步走到她麵前,濃眉含笑,爽朗道。
“我才不跟你學,你自己去練吧。”浣錦剜他一目,趕緊退開幾步。
“還生我的氣?我是江湖中人,從不在意男女大防。”羽烈亮瞳中帶了戲謔的光芒,“你若還介意,幹脆我娶你算了。”
浣錦又羞又氣,狠狠瞪他一眼:“虧我敬重你是英雄豪俠,竟拿我一個丫環取笑逗樂子!”
“好吧,不逗你玩!誰叫你生起氣來可愛得緊呢。說真的,浣錦,你天生力氣大,若不學武太可惜了,再則,你不想保護你家小姐了?看你前番拚死搏鬥的模樣,真的令人感動,若有了武功防身,再遇惡人,你也不至於胡亂一氣毫無章法,害得自己差點丟掉小命不說,也耽擱救你家小姐。”羽烈循循善誘,眸中斂了一蓬真誠,與先前粗糙的模樣判若兩人。
浣錦看他認真起來也極忠厚的情態,惱怒漸平,蹙眉道:“聽說學武沒有幾年的功夫難成,我哪裏有那麽多精力?”
“誰說一定要用幾年的光景了?天下武功也有速成的,輕功和內功不易成,但招式一息之間便會。我看你是棵學武的好苗子,我教你一套迴風落雪的劍法,是我娘的獨門武功,當年她就是用這套劍法闖蕩江湖,博得一個孤山女俠的稱號。浣錦,我一直遺憾我娘的劍法後繼無人,依你的悟性,應該不久就能學會。”羽烈想到早逝的母親,暗暗思量,娘,您要我將這套武功傳給您的媳婦,我也不知她在哪裏,先教了這個可愛的丫頭再說吧。
浣錦杏瞳閃了幾閃,還在猶豫不決,不意羽烈伸腕摟了她的腰,迅疾向竹林飛去,一壁朗聲道:“再磨蹭下去,時間也白白流逝了。”
浣錦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隻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