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質高華,含笑朝綰玥急切走來,伸腕握了綰玥的柔荑,親昵道:“綰玥,終於見到你了,我生怕你不辭而別,你一旦迴了南梔,我們今生再難相逢。”
“娘娘,綰玥來息國求生財之道,幸遇三公主結下善緣,日後還會往來紫央城。”綰玥笑意盈盈。
“綰玥,坐下說。”段香雪拉她一起坐了,美瞳攏了興致,“我聽三妹妹說過你來息國的原因,三妹妹的布鋪也盤接下你的染料,往後你們就是生意夥伴了。不過綰玥,我求你幫我一個忙,你一定要幫我哦。”
“娘娘說來聽聽!”綰玥莞爾,“我猜娘娘想要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顏色。”
段香雪撫掌輕歎:“綰玥果然冰雪聰慧,一猜即中。”
綰玥笑道:“娘娘,獨色雖好,可是息國無品色衣製度,何種顏色民間都與天家同樂,娘娘隻怕也新鮮不了幾日。”
“所以我才請你幫我染幾種新顏色,染方交給我,絕不外傳,這樣,就無人與我同色了。”段香雪俏皮眨眨眼,靠近她喁喁低語,“而且,合宮隻有我獨色,鶴立雞群,皇上更疼我是不是?”
綰玥用粉帕掩唇悄笑:“綰玥定當滿足娘娘!不知娘娘可有心儀之色?”
“我偏愛綠,紅紫尚可。紫色麽,無非深紫淺紫,我的眼晴早看疲勞了。紅色固然好看,然而無外乎炎赤、緋色品紅大紅粉紅,穿得多了,不免厭倦,三妹妹這身海棠紅我倒是愛極,七妹妹這襲青蓮紫也令我心動,可惜才幾日宮中便已泛濫成災,三妹妹的布鋪也賺足了。”段香雪捏了捏汝嫣畫扇身上的布料,惋惜道,“可歎三妹妹捷足先登,否則我定要買斷染料,等我穿夠了再賣到民間,豈非也大賺一筆?”
眾人被逗笑。
汝嫣畫扇戲謔道:“雪姐姐,你貴為皇後,整個息國都是你的,還嫌不夠,欲與我分一杯羹,傳揚出去笑死人了,哪有皇後做買賣的?”
坐在她上首的六王妃性子活潑,素來與皇後交好,也打趣道:“娘娘若做買賣,將私庫存得厚厚的,我也不時來討賞!”
一句話笑翻眾人,氣氛溫馨而舒適,先時的各種緊張都一哄而散。
綰玥率先止笑,清越道:“娘娘,你既愛綠,我便配幾種新色給你,包娘娘喜歡。至於紅紫,也選一兩樣鮮色,娘娘看這玉香紫如何?”
段香雪拈了一顆玉香紫果在指尖欣賞,讚道:“這天然紫濃淡相宜,綺媚而不失雅麗,光澤如玉,香氣縈鼻,令人愉悅。綰玥,宮中染匠試染多次,染不出這種紫,你真能染出?”
“我自問對顏色有幾分天賦,玉香紫或許費點心思,也不算太難。難的是這瑤池紅,此果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嚐,我尚是頭迴識味呢。瑤池果味道鮮美不說,單這紅色就與眾不同,比櫻桃紅還要嫵媚嬌柔幾絲,帶了一股子仙氣,我倒想試一試。”綰玥在翡翠碟中取了一枚瑤池果托在掌心細看,眉尖漾了傾慕。
“綰玥,這瑤池果世間的確稀少,唯有息國境內的雲山才有,雲山終日雲霧繚繞,滿山不知名的奇花異草,這瑤池果因生在一處溫泉旁,太祖母開辟雲山時偶爾發現了它,喜它美味天下無雙,取名瑤池。”汝嫣畫扇唇畔蘊了溫婉,眸光如珠綻彩,“綰玥,這瑤池紅你若能染出,我定要雪姐姐賞我一匹。”
“是啊是啊,這顏色太美了,娘娘,我也想要!”六王妃撲閃了大眼道。
綰玥樂了:“娘娘一心求獨色,你們還是等娘娘穿夠了再要吧!”
“知我者綰玥也!你們倆靠邊去!”段香雪笑嗔。
席上笑聲連連,一掃數日來的陰霾,觥籌交錯,主賓盡歡,百脂酒也喝了個幹淨,段香雪正欲喚人再取酒來,爾珠急步走來,努力壓下慌亂:“娘娘,五王爺醒了,他……”
“他怎麽了?”殿內頓時鴉雀無聲,息皇聞音立即轉過火齊屏風,沉肅問。
“五王爺冷若冰霜,對誰也不理,徑直要離宮,侍衛們也攔不住,五王爺武功依舊驚人。”爾珠額頭沁了汗珠。
“朕去看看!”息皇眸光一凜,舉步往外走去。
眾人急忙相隨,才至中庭,汝嫣魔勒迎麵走來,他一襲白衣飄袂,長發隨意挽髻,綰了一支白玉簪,玉麵如霜,清冷似月,與從前判若兩人。
“五弟!”“魔勒!”“五哥!”
隨了幾聲親切的唿喚,息皇與汝嫣畫扇以及七公主三人同時奔向他,團團將他圍住。
汝嫣畫扇上前擁住他,激動道:“魔勒,你總算醒了,我好擔心!”
汝嫣魔勒冷瞳帶了迷惘:“你是誰?”
“魔勒!”汝嫣畫扇心底一涼,鬆手痛聲道,“你真的失去所有的記憶了?”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汝嫣魔勒淡漠如冬日的寒潭,半點激不起波瀾。
“你叫汝嫣魔勒,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你叫我三姐姐,她是我們的七妹妹汝嫣畫心,這是我們的皇兄,是息國當今皇帝,你平時好喚他二哥,而我身後的這些人,都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魔勒,皇兄封你為安王,這是皇宮,你的安王府與我的公主府相鄰。”汝嫣畫扇隱住眼淚,柔聲如綢。
“二哥?七妹妹?”汝嫣魔勒皺眉,眸光朦朧,淡聲道:“我想不起來了,我不想呆在皇宮,安王府在哪裏?帶我出去!”
“好,我帶你去!”汝嫣畫扇斂去眼底的淚花,攥緊掌心,朝惆悵滿麵的息皇微微一笑,“二哥,這已經比我們想像中的景象要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們與他一起適應吧。”
息皇點點頭,溫聲道:“你送他去吧,好好照顧他。”
“三姐姐,我也要去。”七公主汝嫣畫心抹了抹淚,哽咽道,“我不信五哥想不起我來,他那麽疼我!”
汝嫣畫扇愛憐撫撫她的肩:“那我們一起去吧,魔勒,走了,迴家!”
汝嫣魔勒怔了怔:“家?”
“娘娘,綰玥來息國求生財之道,幸遇三公主結下善緣,日後還會往來紫央城。”綰玥笑意盈盈。
“綰玥,坐下說。”段香雪拉她一起坐了,美瞳攏了興致,“我聽三妹妹說過你來息國的原因,三妹妹的布鋪也盤接下你的染料,往後你們就是生意夥伴了。不過綰玥,我求你幫我一個忙,你一定要幫我哦。”
“娘娘說來聽聽!”綰玥莞爾,“我猜娘娘想要屬於自己獨一無二的顏色。”
段香雪撫掌輕歎:“綰玥果然冰雪聰慧,一猜即中。”
綰玥笑道:“娘娘,獨色雖好,可是息國無品色衣製度,何種顏色民間都與天家同樂,娘娘隻怕也新鮮不了幾日。”
“所以我才請你幫我染幾種新顏色,染方交給我,絕不外傳,這樣,就無人與我同色了。”段香雪俏皮眨眨眼,靠近她喁喁低語,“而且,合宮隻有我獨色,鶴立雞群,皇上更疼我是不是?”
綰玥用粉帕掩唇悄笑:“綰玥定當滿足娘娘!不知娘娘可有心儀之色?”
“我偏愛綠,紅紫尚可。紫色麽,無非深紫淺紫,我的眼晴早看疲勞了。紅色固然好看,然而無外乎炎赤、緋色品紅大紅粉紅,穿得多了,不免厭倦,三妹妹這身海棠紅我倒是愛極,七妹妹這襲青蓮紫也令我心動,可惜才幾日宮中便已泛濫成災,三妹妹的布鋪也賺足了。”段香雪捏了捏汝嫣畫扇身上的布料,惋惜道,“可歎三妹妹捷足先登,否則我定要買斷染料,等我穿夠了再賣到民間,豈非也大賺一筆?”
眾人被逗笑。
汝嫣畫扇戲謔道:“雪姐姐,你貴為皇後,整個息國都是你的,還嫌不夠,欲與我分一杯羹,傳揚出去笑死人了,哪有皇後做買賣的?”
坐在她上首的六王妃性子活潑,素來與皇後交好,也打趣道:“娘娘若做買賣,將私庫存得厚厚的,我也不時來討賞!”
一句話笑翻眾人,氣氛溫馨而舒適,先時的各種緊張都一哄而散。
綰玥率先止笑,清越道:“娘娘,你既愛綠,我便配幾種新色給你,包娘娘喜歡。至於紅紫,也選一兩樣鮮色,娘娘看這玉香紫如何?”
段香雪拈了一顆玉香紫果在指尖欣賞,讚道:“這天然紫濃淡相宜,綺媚而不失雅麗,光澤如玉,香氣縈鼻,令人愉悅。綰玥,宮中染匠試染多次,染不出這種紫,你真能染出?”
“我自問對顏色有幾分天賦,玉香紫或許費點心思,也不算太難。難的是這瑤池紅,此果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迴嚐,我尚是頭迴識味呢。瑤池果味道鮮美不說,單這紅色就與眾不同,比櫻桃紅還要嫵媚嬌柔幾絲,帶了一股子仙氣,我倒想試一試。”綰玥在翡翠碟中取了一枚瑤池果托在掌心細看,眉尖漾了傾慕。
“綰玥,這瑤池果世間的確稀少,唯有息國境內的雲山才有,雲山終日雲霧繚繞,滿山不知名的奇花異草,這瑤池果因生在一處溫泉旁,太祖母開辟雲山時偶爾發現了它,喜它美味天下無雙,取名瑤池。”汝嫣畫扇唇畔蘊了溫婉,眸光如珠綻彩,“綰玥,這瑤池紅你若能染出,我定要雪姐姐賞我一匹。”
“是啊是啊,這顏色太美了,娘娘,我也想要!”六王妃撲閃了大眼道。
綰玥樂了:“娘娘一心求獨色,你們還是等娘娘穿夠了再要吧!”
“知我者綰玥也!你們倆靠邊去!”段香雪笑嗔。
席上笑聲連連,一掃數日來的陰霾,觥籌交錯,主賓盡歡,百脂酒也喝了個幹淨,段香雪正欲喚人再取酒來,爾珠急步走來,努力壓下慌亂:“娘娘,五王爺醒了,他……”
“他怎麽了?”殿內頓時鴉雀無聲,息皇聞音立即轉過火齊屏風,沉肅問。
“五王爺冷若冰霜,對誰也不理,徑直要離宮,侍衛們也攔不住,五王爺武功依舊驚人。”爾珠額頭沁了汗珠。
“朕去看看!”息皇眸光一凜,舉步往外走去。
眾人急忙相隨,才至中庭,汝嫣魔勒迎麵走來,他一襲白衣飄袂,長發隨意挽髻,綰了一支白玉簪,玉麵如霜,清冷似月,與從前判若兩人。
“五弟!”“魔勒!”“五哥!”
隨了幾聲親切的唿喚,息皇與汝嫣畫扇以及七公主三人同時奔向他,團團將他圍住。
汝嫣畫扇上前擁住他,激動道:“魔勒,你總算醒了,我好擔心!”
汝嫣魔勒冷瞳帶了迷惘:“你是誰?”
“魔勒!”汝嫣畫扇心底一涼,鬆手痛聲道,“你真的失去所有的記憶了?”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汝嫣魔勒淡漠如冬日的寒潭,半點激不起波瀾。
“你叫汝嫣魔勒,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你叫我三姐姐,她是我們的七妹妹汝嫣畫心,這是我們的皇兄,是息國當今皇帝,你平時好喚他二哥,而我身後的這些人,都是我們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魔勒,皇兄封你為安王,這是皇宮,你的安王府與我的公主府相鄰。”汝嫣畫扇隱住眼淚,柔聲如綢。
“二哥?七妹妹?”汝嫣魔勒皺眉,眸光朦朧,淡聲道:“我想不起來了,我不想呆在皇宮,安王府在哪裏?帶我出去!”
“好,我帶你去!”汝嫣畫扇斂去眼底的淚花,攥緊掌心,朝惆悵滿麵的息皇微微一笑,“二哥,這已經比我們想像中的景象要好多了,不用擔心,我們與他一起適應吧。”
息皇點點頭,溫聲道:“你送他去吧,好好照顧他。”
“三姐姐,我也要去。”七公主汝嫣畫心抹了抹淚,哽咽道,“我不信五哥想不起我來,他那麽疼我!”
汝嫣畫扇愛憐撫撫她的肩:“那我們一起去吧,魔勒,走了,迴家!”
汝嫣魔勒怔了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