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婉極喜愛這隻通體淺黃色的芙蓉鳥。現下她就拎了鳥籠子在手裏,同李惟元說著:「哥哥,我聽人說,這芙蓉鳥若是養的好,過兩年等它換羽毛了,就不是現在的淺黃色了,而是金黃色了。」


    金黃色的芙蓉鳥,那得多漂亮啊。特別是陽光照在它身上的時候,隻怕都是要熠熠生光的。


    李惟元聞言就瞥了一眼她手裏拎著的鳥籠子,神色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不喜李令婉的目光在旁的人,甚至是旁的物上麵多停留一會。便是眼前鳥籠子裏的這隻小東西,他看到李令婉的目光一直在它身上的時候他心中也會不快。


    她的目光就該時時刻刻隻停留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於是他就伸手過來,拿了她手裏的鳥籠子,掛到了廊下去。


    芙蓉鳥還不曉得自己的主人心中不喜自己的事,猶自在籠子裏上躥下跳,叫個不住。


    謹言這時打了一盆水來,李令婉就叫李惟元:「哥哥,快過來洗手。」


    她讓小扇的二哥也買了幾盆盆景來,有放在屋子裏的,也有放在院子裏的。還買了一些花種子。雖然現下還在正月,花種子還不能撒下去,但地得先翻翻吧。而李令婉約莫是這段時候閑的太無聊了,都沒有運動過,所以看到小扇和謹言在翻地的時候她也跟著一塊兒去翻了。這還不算,最後還把坐在一旁看書的李惟元也拉了過來一起翻。


    多運動有益於身心健康啊。李令婉以前有不開心的事了,就去跑步。等跑了一身的汗出來,迴去衝個澡,睡個覺,等醒過來天大的事也都好了。


    因著搬盆景,還有翻地的緣故,李令婉和李惟元的手上不可避免的也會弄到一些泥土,謹言就打了熱水過來讓他們兩人洗手。


    等李惟元過來的時候李令婉已經在洗手了。於是他就見李令婉的一雙手浸在水中,在頭頂日光的照耀下,她的一雙手竟是白的仿似透明一般,再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上。


    李令婉已經洗好手了,旁邊的小扇遞過了幹淨的布巾過來,李令婉接過來,隨意的擦了擦。然後又歪頭叫李惟元:「哥哥,你來洗。」


    李惟元不發一語,沉默的過來洗手。然後等他洗好了,李令婉就將手裏的布巾遞了過去。李惟元接了,慢慢的擦著手。


    他的手也很好看,白皙,修長,勻稱,極秀氣。想想這樣的美手握著書卷,或是握著筆寫字的時候,那該是如何賞心悅目的一個畫麵。


    李令婉就笑著稱讚:「哥哥,你的手真好看。」


    覺得人家哪裏好就要誇獎啊,你不誇獎人家怎麽會心裏對你有好感呢。


    李惟元嗯了一聲,聽得出來有高興的意思,而且神色之間也較剛剛愉悅了不少。


    被人誇獎總是會心情好的。


    但李令婉誇過了這樣的一句之後就轉過頭去同小扇和謹言說話去了,沒理他,於是李惟元剛剛的好心情又慢慢的沒有了。


    為什麽她看起來對所有的人都這樣的好?她就不能隻對他一個人好的麽?這樣眼看著她和旁人說笑而不理會他的感覺讓他覺得心中很暴躁。


    於是等李令婉和小扇走後,李惟元就冷著臉對謹言說:「往後等三姑娘再來,你不要和她說話。」


    「啊?」謹言很茫然的看著李惟元。


    他心中隻以為李惟元這是不喜李令婉,所以才不允許他和李令婉說話。但他覺得三姑娘這樣的好,近來對他家少爺這樣的上心,今兒還不顧自己千金小姐的身份,主動的和他們一塊兒翻地,他家少爺怎麽還是不喜她呢?


    於是謹言就急急的勸說著:「少爺,三姑娘這樣好的人,您,您怎麽……」


    一語未了,就被李惟元給截過了話去:「往後你也不能說她好。」


    聲音極冷,麵色也極冷。


    她的好隻能他來說,輪不到任何其他的人來說,即便是他貼身的小廝也不行。


    謹言呐呐的禁了口,不敢再說什麽了。


    而李惟元已經拿著書轉身要迴屋。隻是經過廊下的時候,他微微的側頭,看了一眼掛在那裏的鳥籠子。


    籠子裏的芙蓉鳥依然還是在上躥下跳的叫個不住。


    等正月過完,老太太遣了出去尋找先生的人都迴來複命來了。


    一總是教授各位少爺姑娘的文學先生,單教姑娘女紅,琴藝,和禮儀的先生共四位。


    老太太立時就遣人在前院收拾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出來,又在後花園子也收拾了一間幽靜的屋子出來。


    她是這樣想的,每日上午,少爺和姑娘們都在前院這裏讓教文學的先生給他們授課,講《四書》《五經》之類,至下午,少爺們依然留在前院,聽文學先生給他們講書,讀文章,姑娘們則是到內院,學習女紅琴藝禮儀之類。每五日方才有一日的休息。


    李令婉聽了這事之後隻哀嚎不已。


    上輩子讀了那麽多年的書,好不容易大學了,過了兩年瀟灑的日子,得空了還能發展自己的興趣愛好,寫寫小說,將自己的三觀不正也荼毒一下旁人,結果現在跑這還要繼續的讀書來了。而且還是一天到晚的課程都排的滿滿的,還是單休!


    但是又能怎麽辦?原書中的這一情節是她自己設定的。雖然當時她也不過是一筆帶過而已。


    還是那句話,自己挖的坑,多深也隻能跳了。


    於是就算心裏再不情願,李令婉收拾收拾,也就上學去了。


    老太太自忖李家也是詩書人家,所以對著這幾位先生就極其的恭敬客氣。每一位先生來李府的頭一日老太太都吩咐備下一桌豐盛的宴席,又自己出來親自陪席。席間她也說了,萬望幾位先生對她的這幾個孫兒孫女嚴厲些,該打的打,該罵的罵,全然不必忌諱任何事。又親送了每位先生一根她一早就備下的藤條,說是用來打她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兒孫女用的。


    於是現如今李令婉就看著那根放在先生桌案上極醒目的藤條暗中咂舌。


    這玩意要是用來打手心,那滋味肯定酸爽。


    連著李令婉在內,李府中現如今在的孫輩一共是六個人。二房的李令娟才剛滿四歲,年紀還小,所以暫且還沒有來,剩下的就是五個人,但是李令婉看了一眼這屋中擺放的書案,卻隻有四張。


    李令婉就曉得,老太太這是沒打算讓李惟元來讀書呢。


    李惟元這個孫兒於老太太而言,隻怕還是比不得府裏的一個小廝。不過是因著她以為他身上到底有他李家的一半血脈,而李修鬆又苦苦哀求,所以這才給了他一個偏僻的小院,讓他自生自滅算了,又怎麽會讓他讀書呢?


    李令婉就不曉得該怎麽辦了。


    原書裏李惟元最後是來讀書了的。不讀書後麵怎麽考科舉?但是原書裏老太太一開始也是不想讓李惟元來讀的,還是李修鬆跪在他的院子裏苦苦的哀求了三日,她這才鬆了口。但是現下……


    因著讀書這事當初她不過是寥寥一筆帶過而已,壓根就沒有任何細節,所以李令婉對於現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她也抓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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