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了不殺你了嗎?”看到這個少年趴在自己腳下的蔓藤上嗷嗷大哭,黑色毒粟是崩潰的。


    先前身為植物的她,是很討厭與人接觸的,不願意被別人觸碰。


    她厲聲怒道:“快走開!別碰我!”


    蘇鶴不樂意道:“不行,你會殺了我的!”


    “要是你不放開我我才會殺了你!”黑色毒粟連忙衝出寺廟,蔓藤張牙舞爪四處拍打,甩道:“聽到沒有快放開我,別粘著我!”


    蘇鶴就這樣一直抱住她的蔓藤,任由她怎麽甩也甩不掉。


    黑色毒粟就這樣帶著蘇鶴衝出去,一路翻江倒海,四周的樹木山林毀於一旦,見沒有作用,黑色蔓藤又變換了另一種形態。


    隻見許多藤枝將黑色毒粟包裹起來,盤根刺入地麵,逐漸生長,形成參天古樹。


    中原有些修士甚至能在遠處看到蔓藤逐漸長到了天上,那一條條恐怖的蔓藤遮天蔽日,扭曲而動蕩,在月光的襯托下,可怕至極。


    黑色毒粟厲聲喝道:“快快鬆手!”


    她狂性大發,觸手們紛紛開始擴展,整個樹枝都開始旋轉起來。


    黑色的麗影宛如颶風,掀起驚濤駭浪。


    在這一招之下,饒是一個門派都要滅門了都。


    強大的絞力能夠秒殺任何生命,饒是修仙者都不例外。


    “給我死!”


    巨大的龍卷風席卷一切,發怒的吼叫宛如雷公震怒,天空轟隆作響,讓人膽顫。


    那是碾壓眾生的生命層次,那是來自十二災害的憤怒!


    轟隆隆!


    天空的暗雲被一卷而空,四周的地基被強大的絞力呈現漩渦,無數的雜草樹木碎石紛紛被卷入那可怕的深淵裏。


    距離這裏十多裏路的修士們在山邊能夠看到那恐怖的黑色風暴,巨大的震動使得那些正在打坐鞏固修為的修士紛紛驚醒。


    “天啊,那邊到底是什麽東西……”


    “窩的法克?”


    “我知道,那不是……禍亂中原的十二災害之一,黑色毒粟嗎!”


    “我靠!”


    “十二災害所到之處,寸草不生,萬物俱滅,但凡出手,必定毀天滅地,是目前為止人類無法對抗的存在,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唯恐正在跟某位強大的生物交戰,不想死的就快逃吧!”


    “快遠離這個地方!”


    那黑色風暴席卷這片荒山之地,恐怖的巨大蔓藤掀起的駭風像刀片一樣,切割著四周的一切,使得鬼影之森變成了地獄。


    饒是一座大山都給削成了平頭哥。


    大部分修士為了不受戰鬥的波及,紛紛開始怯逃。


    人們頭也不敢迴,在得知十二災害的戰鬥居然如此恐怖,這也更加堅定的人們心中的信念。


    一定要變強才行,不然甚至都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一旦戰爭爆發,他們很有可能死於波及之中。


    這一舉動,在中原引起了軒然大波。


    同時,這也是黑色毒粟第二次出手。


    第一次出手是跟邪神教一個堂口作戰,將邪神教堂口大部分高戰都給殺了,而第二次出手則直接毀了鬼影之森。


    荒天黑地,風雲變幻。


    黑色風暴持續了許久,這裏早已毀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看不出是當初陰森可怖的鬼影之森。


    黑色毒粟從盛開的花朵中緩緩走出,氣喘籲籲地變迴原樣,她神色略帶疲憊。


    好久沒有那麽那麽放肆的折騰過了,看著四周淒淒慘慘,她微微歎息一番,喃喃道:“應該沒事了吧。”


    突然,隻見蘇鶴又從某個地方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嗷叫道:“好漢饒命,求求你別殺我!”


    “你你……”黑色毒粟嚇得臉色慘敗,一路蹦躂著拖著滿地的蔓藤衝了出去。


    蘇鶴就這樣爬在她的蔓藤上,一口一個好可怕的叫著,但是神色完全不慌。


    麵對黑色毒粟暴走狀態下的無數攻擊,蘇鶴必要的時候就稍微躲一躲,整個人穩中帶皮,皮中帶秀,秀得飛起。


    那種場麵,隻有實力碾壓才能做到。


    而蘇鶴卻做到了,這足以證明,蘇鶴雖為人仙境,但跟別人不同的是,他能夠在各方麵碾壓黑色毒粟。


    兩人就這樣鏖戰到天明。


    黑色毒粟整個人被蔓藤包裹,在大地上飛快遊走,像一條受到驚嚇的巨蟒一頓亂衝,使得大地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傷痕。


    日出東方,微光乍現。


    柔和的太陽,確實無比慘烈的處境!


    她萬分警惕的盯著四周一景一物,生怕蘇鶴再次追來。


    許久,太陽高高掛起,清晨之時,汙濁的空氣變得清晰起來,那象征著美好的陽光灑在她身上。


    美好的瞬間。


    她還不放心,一口氣衝出了中原,進入東越地區。


    中原很大,尋常修士想要禦氣飛出,唯恐需要一兩天的時間,但她乃五行陰木,施展遁地之術能夠在短時間內遁出中原。


    又過了幾個時辰,她再次確定了蘇鶴的氣息完全消失以後,偷偷溜進了東越大洲的一家小鎮裏。


    她從小戶人家院邊用蔓藤偷了一套衣服,化為人形立馬穿上。


    輕輕地踮著腳尖跑到池塘邊整理儀表衣裝。


    看到自己美如聖雪,她冷哼一聲,擺脫了那個不死之身的毛頭小子,總算是鬆了口氣。


    先前戰鬥的時候消耗了太多力量,又一口氣從中原衝到東越,體內的力量早已枯竭,得再去尋找壯丁吸食血精。


    東越不像中原那麽大,那麽空曠,這裏人口密集,物資繁多,乃是資源甚廣的沿海地區。


    這裏除了修士以外,更多的是平民老百姓。


    以前戰亂的時候,中原大部分平民都搬遷到這邊來了。


    秋天乃豐收之季,鎮上的村民一個個大包小包的扛著,在陽光之下,臉上寫滿了愉悅。


    黑色毒粟現在就像個剛從青樓裏偷跑出來的妓女,衣襟大開,披頭散發,光著腳丫子,與鎮上的村民們顯得格格不入。


    但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卻楚楚動人,額外吸引人們的眼球。


    不少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村民都注意到了街頭那唯美動人的女子,那驚慌無助的神色還真讓人有種想要衝上去保護她的衝動。


    一名青年見她臉色慘敗,失魂落魄,就連一雙鞋子也沒有。


    他連忙放下手中的擔子,走了過去。


    “這位姑娘,我看你很是無助的樣子,請問我有什麽能夠幫你的嗎?”


    黑色毒粟看到有人上鉤了,暗自竊喜:“小女在府邸犯了事,被老爺逐出家門,無家可歸的我,不知要去何處。”


    青年聽聞,好奇道:“唉?姑娘可是哪個府邸的人?”


    “我是唐家關的,自小在府邸長大,本是服侍少爺的婢女,但那老爺心思不正,貪財好色,背著朝廷與魔教暗中勾結,私賣同行,分瓜資源,而我不幸被老爺看中,受召服侍與他。”


    “本以為是前世修來的福氣,能得老爺看中,卻比那先天殘疾的少主要好,卻沒想到唐老爺是個性情扭曲的怪物,他有另類癖好,曾將小女打得體無完膚……”


    越說著,黑色毒粟就越裝得楚楚可憐,唯美動容,惹人憐惜。


    她還不忘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大長腿,指著上麵的淤青道:“小女痛不欲生,便做抵抗,奪了剪刀威脅,後找了機會偷跑出來。”


    “本是無親無故,現如今逃出唐家關,卻不知要去何處。”說著,黑色毒粟便開始哭了起來。


    那名青年聽得熱淚盈眶,作為靈氣複蘇當代的有為青年,鎮上平時老奶奶過馬路都是他扶過去的,盡管也不知道人家到底要不要過馬路。


    年輕人,總是一腔熱血,一怒衝冠為紅顏!


    我,將要守護全宇宙最好的小姐姐!


    那名青年看著垂涎欲滴的美女子,握緊拳頭,挺胸道:“這唐府居然如此蠻橫,姑娘莫慌,在下也是習武之人,我這就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這一嗓子,惹得旁邊幾名有為青年也圍了過來。


    “姑娘,你是遇到什麽難處了嗎?”


    “姑娘莫慌,我等願意為你效勞。”


    黑色毒粟聽聞,好一個鋼鐵直男,我跟你說了那麽多可不是讓你去打人的,而是把我帶迴家啊!


    快說呀!


    看著美女子那迫切的眼神,青年們一個個熱血澎湃,智商為零,爭先恐後道。


    “走,咱們一起去為姑娘出了這口惡氣!”


    “好,走!”


    “姑娘,你且放心,我們這就去為你報仇!”


    說著,一群人就這樣走了。


    走了!


    這他媽就都走了!


    黑色毒粟又露大腿又賣可憐,卻換來這群人就那麽走掉了。


    這東越到底是什麽地方,一個個都那麽耿直的嗎!


    但好不容易找到了壯丁,那幾個人確實是練武之人,氣血值要比常人旺盛,血精也是精貴之精,若是都吸收了,至少能助她恢複幾層功力。


    當下,她偷偷跟著這群年輕人。


    隻見那群青年來到魚塘邊,就開始討論起來。


    “唉,那姑娘居然招惹的是唐府,咱們可惹不起啊。”


    “這是,沒想到是唐關惡霸的婢女,要是惹禍上身,咱這小鎮都得玩完咯。”


    “可不是嘛。”


    “嘿嘿,還好我們機智,找了個台階下,不然的話那姑娘真要跟著我們去唐關鬧事,咱們可不都得關入大牢裏。”


    那名青年一屁股坐在石頭邊,取出魚竿和魚兒,悠哉道:“唉,說什麽英雄救美啊,也不看看這是什麽世道,整個天下高手如雲,仙榜災害層次不窮,咱們就這點功夫,誰都惹不起。”


    “還不如就這樣老老實實過著踏踏實實的生活罷了。”


    躲在暗處的黑色毒粟聽著這一句句,就知道了,原來這群家夥本來就沒打算按照她的期望去做嘛。


    也因為如此,使得她有些憤怒。


    本來她就不打算出手的,畢竟大部分修士都認得十二災害,生怕再次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才想要以勾引的方式讓他們入套。


    而且好不容易擺脫了蘇鶴,要是再被纏上,可真的是要崩潰了。


    但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幾個耿直青年,必須得死!


    嗷!


    黑色毒粟袖子裏緩緩遊出幾條蔓藤,轉入地底,慢慢湧了過去。


    血精!


    我要成年壯丁的血精!


    “哇!”


    隻見一名極為眼熟的少年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嗷叫道:“媳婦兒,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為什麽不迴家啊!”


    這一嗓子吼得魚塘邊那幾名青年都聞聲望來,看到黑色毒粟以後,各個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不光是青年們受到驚嚇,黑色毒粟在看到蘇鶴的一刹那,瞬間炸毛,那隱藏在地下的觸須又都縮了迴去。


    “又是你!”


    真的想不到,明明已經離開中原了,為什麽還是被找到了!


    這家夥真是陰魂不散啊!


    隻見蘇鶴爬在她腿上,痛苦流涕道:“媳婦兒,求求你別離開我,快你跟我迴家吧,這些天可想死你了!”


    蘇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努力賺錢,我偷地瓜養你,絕對不會讓你餓著的!”


    黑色毒粟不知道他在瞎嚷嚷什麽,扯著小裙子掙紮道:“快走開,別碰我,裙子都要掉下來了!”


    “我不……媳婦,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會去賭博了,我以後會努力耕田種地,爭取把咱家那幾百萬的房子給贖迴來的……”


    那幾名青年聽得一頭霧水,便走了過來。


    “姑娘,這是……”


    黑色毒粟道:“你們幾個,快幫幫我,把他拉開!”


    “可是……”


    “這是誰啊?”


    蘇鶴死死抱住她的大腿,嗷叫道:“你們別多管閑事,我是她相公!”


    聽聞,幾名青年就更加搞不懂了,方才這女子才說自己無家可歸,無親無故,現在怎麽就多了個相公出來?


    莫非是在撒謊?


    有人問道:“姑娘,到底是怎麽迴事?”


    黑色毒粟見狀,便改口道:“實不相瞞,他確實是我相公,也就是他日夜對我毒打,我才從家裏逃了出來,你們快幫幫我!”


    蘇鶴撒嬌道:“不要嘛,難道你都沒有一丁點想念人家嗎?”


    “咦!”看到蘇鶴這樣子,一個大男人當場對女人撒嬌,也沒誰了。


    果真是那句話,男人騷起來,似乎沒女人什麽事了。


    有人看不下去了,卷起袖子就想把蘇鶴拉開。


    蘇鶴紋絲不動。


    幾人見狀,一起出手,拽住蘇鶴的胳膊往外拉。


    依然不動如山。


    蘇鶴就這樣死死抱住黑色毒粟的大腿。


    “我跟你們講啊,你們別多管閑事,要是再煩我,我就打飛你們了啊!”


    幾名青年道:“倒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姑娘做出如此羞恥之事,我們必須要阻止你!”


    “姑娘你別怕,我們這就幫你把他拉開!”


    幾人愈加賣力的拽著,蘇鶴見時機差不多了,一把將黑色毒粟的衣服給扯破。


    黑色毒粟慌忙之下,立即便迴了原來的樣子,無數的蔓藤護住自己身體,朝著其他地方逃去。


    幾人嚇得癱軟在地。


    “哇靠,那是什麽!”


    “那女子……不是人!”


    “怪物,是怪物啊!”


    “你們也看到了吧,我媳婦可不是一般人,是你們無法屈駕的黑色毒粟,你們快迴鎮上告訴村民們,近期東越有十二災害出沒,務必當心噢。”


    蘇鶴給了個忠告以後,做了個鬼臉,立即追了上去:“媳婦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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