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著說些什麽,卻見這任清風一開口就吹噓真魔宗。


    天下皆知,西荒僅此真魔宗一家獨大,其他附近乃小門小派,神風門自當不敢招惹。


    可是,偏偏這群家夥就招惹了!


    見蘇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任清風冷哼一聲,此時好像勝利的公雞,昂首挺胸,這話說得那是揚眉吐氣,惹得身後幾名高手都想拍案叫好。


    聽得柚己氣都不打一處,明明就來惹我真魔宗了,還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真是讓人有夠憋屈的,要是能夠開戰,柚己早就一劍劈過去了。


    我真魔宗何懼跳梁小醜!


    奈何,現在附近小門小派各掌門都在任清風身後,可謂高手如雲,而且現在也不是動手的時候,自當得沉住氣,先看看這蘇堂主怎麽說。


    蘇鶴鎮定自若,上前一步,道:“任掌門言之有理,看來我們之間定有誤會,像我真魔宗這等名門正派,在西荒隻手遮天,做事光明磊落,有一說一,自當是你們招惹不起的角。”


    蘇鶴目光一掃眾人,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說道:“而且,我看諸位也不像個傻叉,怎麽可能會來招惹我們呢,這不是以卵擊石嗎?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那些小門小派還不是馬,在真魔宗眼裏就一小麻雀,所以,任掌門說得在理呀。”


    天下皆知,真魔宗無惡不作,與正盟為敵,乃西荒最大魔教。


    此番還敢自稱名門正派,真是厚顏無恥!


    而且明明神風門就已經招惹了真魔宗,蘇鶴卻假裝不知,還說了個傻叉小麻雀!


    此話一出,任清風臉色微變,卻無可奈何。


    好你個小兒之輩,膽敢如此嘲諷,看我不將你大卸八塊!


    任清風道:“我神風門向來以和為貴,與周邊門派多有友好,當今西荒妖魔亂世,群雄爭分,我等自當不會惹是生非,以注重門派發展為首要啊。”


    各掌門聽聞,連連點頭,這以和為貴用得那是恰到好處呀。


    好像在說:


    我們都是向往和平的門派,我們不打架,我們隻捅屁股,就是那種趁人不注意,在背後突然來一刀的那種。


    這可不是打架喲,這叫偷襲,你懂個錘錘。


    為了表示他們的友好,紛紛向蘇鶴作輯,笑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但卻不知貴派為何在西荒頻繁挑起爭端,聽聞周邊門派說,你們可有對沙丘悍匪給過支持,讓他們從中作亂?”


    因為確實神風門將真魔宗一些教徒打傷過,理虧了,但畢竟是偷襲,就不承認。


    既然先前已經避開了神風門與真魔宗的鬥爭話題,那麽現在就得將話題轉移,將矛頭指向名聲巨臭的土匪窩子。


    而且那群土匪可是在真魔宗的管轄範圍內的!


    老夫當年綽號西荒東北小白狼,一口一個賊娃子,你可敢再接我三招?


    蘇鶴見狀,暗叫不簡單啊!


    隨即,他立馬迴應道:“噢?任掌門也聽說了沙丘悍匪在西荒為非作歹之事?那麽,你們有沒有聽說前些日子裏,真魔宗與正盟在天淵之崖血戰之事?”


    旁邊一名掌門笑道:“天淵之崖,血戰驚天,雖然未臨現場,卻有耳聞,可乃你們真魔宗的宿敵之爭。”


    “哈哈,不錯,我真魔宗率領大軍與正盟在外廝殺血戰,才讓那沙丘小醜鬧翻了天。”蘇鶴笑道:“不過,你們可知,為何這小醜最近敢如此之跳?”


    “噢?這是為何?”


    蘇鶴正氣道:“因為我真魔宗傾巢而出,血戰天淵,自當西荒無人能鎮壓這群土匪頭子,所以亂上了天。”


    蘇鶴又故作一副沉思模樣,嘲諷道:“說來也是奇怪,這西荒還真的是一片荒涼,偌大的地方,也就我真魔宗能夠鎮壓,其他小門小派,甚至也隻會被那些小醜騎到臉上,屁不敢放,真當無能鼠輩呀。”


    此話一出,儒雅隨和隱隱發動。


    惹得眾人聽聞,臉色劇變,一青一紫,好不微妙。


    柚己那是聽得確切,也看得明白。


    這蘇堂主可有意思,聰明機智,見招拆招。


    既然任清風一開始就將神風門貶低到不敢與真魔宗作鬥爭之地,那麽蘇鶴就加大力度,一貶再貶,貶成了就連小醜都不如!


    妙哉,妙哉也!


    蘇鶴如此能耐,柚己可高興了,阿修羅獨角仙和猩仔在後麵,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一臉懵。


    任清風臉色再變,大口唿吸,企圖緩和情緒。


    如此唇舌,真當罕見,看來是遇到了高手。


    蘇小娃啊蘇小娃,你可真當老夫這‘東北小白狼’是鬧著玩的嗎?


    當下,任清風也不甘示弱,迴擊道:“話,不能亂說,屁,自當也不能亂放,你可知曉我等聚在一起,可是商議何等大事?”


    有柚己提示,蘇鶴當然知道旁邊那幾個高手就是西荒周邊的小門派掌門人,便笑著點頭。


    在任清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鶴就已經知道他的下一句要說啥了,故而腦海已經想出了下一句對話,笑容可燦爛了。


    果不其然,任清風說道:“我等可正是為了協商如何共擊悍匪而聚……”


    蘇鶴打斷道:“原來這就是你所說的共商大事呀,簡直是小題大做,我還以為你們要造反了呢。”


    眾人臉色一變。


    蘇鶴又擺擺手,笑道:“噢,也對,在你們眼裏,這沙丘悍匪可了不得,我也應該按照你們小門小派的角度來思考才是。”


    蘇鶴道:“不過任掌門啊,你大可放心,雖然現在真魔宗大不如前,但我天煞教主也出關了,這悍匪不是一招半式就解決了?你們用不著大動幹戈!”


    天煞……


    出關了!


    這可是個重要的信息啊!


    本來還想趁著真魔宗元氣大傷之時,挑些事情來,再跟正盟裏應外合,將真魔宗一鍋端了。


    現在看來,既然天煞教主出關,真魔宗這戰鬥力可得再提升數個檔次。


    當年夜行山之戰,他們也是略有耳聞,雖然大家都知道南宮無天擊敗了天煞,但,真正的情況可是當時大部分堂主身受重傷,天煞孤身一人從山下殺了上去,與真魔宗大部隊會和,又僅憑一己之力將數十個門派擊退,帶領眾人硬是殺出一條血路來。


    後又在途中遭遇南宮世家的埋伏,天煞再次為了掩護眾教撤退,孤身斷後,還與南宮無天血戰三天三夜。


    而那次夜行山戰役中,圍剿真魔宗的門派基本都被天煞殺了個幹淨,最後正盟四大派又趕來支援,數千高手圍住天煞。


    那數千高手被天煞一招神通又死去大半,可謂毀天滅地。


    不過,也因為天煞放了幾個神通下來,體力不支,最終不敵南宮無天才敗逃而去。


    那一次戰役中,人們隻記住了南宮無天打敗了天煞,卻不知天煞當時宛如魔神。


    正盟援軍已到,天煞第一時間想的是,既然螻蟻都聚集在一起,幹脆殺光可好,故而當時天煞並沒有想過要與之周旋找機會逃走。


    而且最後發現不敵時,天煞也能在重重包圍中逃出,此等實力,驚為天人。


    也因為第一次聽聞天煞戰敗,多年至交死與夜行山,怒天鷹時隔多年再次出現。


    如果將真魔宗所有高手包括天煞教主的總和實力說是十層,那麽,天煞一人就占五成。


    在正盟還未集結之前,恐怕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而且任清風也很明白蘇鶴的意圖,既然自己的小舉動已經讓真魔宗知道了,那麽必定成為眼中釘。


    不過,如果天煞真的出關了?就憑大魔頭那脾氣,豈會容忍神風門如此之跳?


    但真魔宗卻沒有動手,而是派了個不知名的蘇鶴來說,想必真魔宗現在也不敢把神風門怎樣!


    他按照真魔宗的處境來思考,正盟大軍壓境,大敵當前,如果再和神風門杠上,豈不是八麵受敵,難以招架!


    哼!


    事實就是如此,如果真魔宗正要與我門開戰,怎會派這蘇鶴前來與我逞口舌之能呢?


    想到這裏,任清風又有信心了,這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勸退的。


    教主出關又如何,我神風門一樣上蹦下跳,生龍活虎,唉,你打不著,唉,我跑~爺傲你奈我何!


    任清風想得那是神采飛揚,眉飛色舞,整個人都飄上了天。


    當下,也不必再裝了。


    我與你真魔宗可沒得談!


    任清風再出一招,企圖將蘇鶴一擊必殺,道:“既然悍匪一事你們真魔宗能夠解決,貴派今日拜訪,到底是為了何意?不會隻是想與老夫敘敘舊嘮嘮嗑那麽簡單吧?”


    蘇鶴正欲開口。


    任清風眉毛一挑,抓住要害,一箭穿雲,立即下了逐客令,道:“可是啊,蘇鶴小兄弟,你也知道我身為掌門,常有要事在身,可沒辦法陪你嘮叨了,還望請迴吧!”


    蘇鶴大驚,好你個糟老頭子,口舌之能,恐怖如斯!


    今日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蘇鶴還正欲發功,對方就來了招峰迴路轉逐客令,饒是在鍵盤上征戰多年,也不曾見過如此大能之輩!


    那種感覺就好像,對方突然加了你好友,將罵人的對話全部複製粘貼過來發給你,然後迅速把你拉黑。


    讓人都還不上口!


    我的龜龜!


    任清風啊任清風,要是放在現世,你可真當是叱吒風雲之大能。


    自己先前的進攻全被巧妙瓦解,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任清風擺手,嘴角微微上揚,大聲道:“來人,送客!”


    隻見一弟子走來,賊眉鼠眼笑眯眯,指著大門口引路道:“閣下,這邊請。”


    柚己見狀,暗叫不好,這蘇鶴被將軍得也太快了吧,前一秒還氣勢逼人,後一秒直接就要走了!


    糟糕了,不能引發戰爭,這可得怎麽辦啊!


    蘇堂主,蘇堂主,你得想想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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