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清點了點頭,“這就對了。”


    沈琅風嘴角微揚,將石料撥到自己麵前,隨即接過保鏢遞過來的白手套,戴上了。


    賭石的第一步,是擦拭石塊,也就是將紋理暴露出來,有些看上去平淡無奇的石塊,經過這樣的擦拭,很可能就會暴露出玉石。


    所以也有人說,磨石器是賭石的基本功,如果連磨石器都不能磨光,那就趕快滾,不要在賭石這一行丟人。


    過了一會兒,沈琅風對石頭有了初步的判斷,接著開始在上麵畫線。


    切割石料的師傅,要按他所畫的線切割石頭。


    過了一會兒,趙元清也畫好了線,兩塊石頭都被放在長桌子中間,然後一位師傅開始切割。


    吱吱喳喳,灰白色的石頭應聲而落。


    在這足有兩千多人的賭場裏,竟是擲地有聲。


    很明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塊石頭上,都想看看切割後看起來是什麽樣子。


    “啊?沈琅風那塊石頭,第一刀不是綠的啊。”


    突然,一個男人指向了切割器。


    “是的,沒有出綠色!“


    “你知道個屁,仔細看看,落在地上的石頭,哪塊裏麵有綠色?”一位打賭的人冷笑道:“他這就是在避開所有的玉。”


    “艸,這麽厲害,居然通過紋理走向,避開了所有的玉?“


    那本來就是賭石的最高境界,就像庖丁解牛,把它的骨頭拿去吃它的肉。


    人們圍繞著他們討論紛紛。


    有些賭石小白也不由得讚歎,不少人看出來了,經過沈琅風勾畫的石料,一點玉石都沒有漏,顯然他在賭石方麵造詣極高!


    張有為站在沈軍身旁,顯得很急躁,不斷地走來走去。


    沈大師,你認為誰會贏呢?他問。


    沈軍搖搖頭,淡淡道:“趙元清,他輸了。”


    張有為愣了一下,望著二樓。


    看到地上的石塊裏麵竟然有零星的綠色,他大為吃驚!趙元清自己也看見了,臉色陰沉得可怕。


    現在他已過了巔峰,知道自己能力退步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竟然被這麽年輕的後輩當眾擊敗,真是太不甘心啊。


    “快看!在趙大手子身邊的廢石中,竟有青綠色!”


    “這也就是說,趙元清沒有勾勒精確,致使玉石受損!”


    “雖然玉石不大,但損失畢竟不小!”不一會兒,許多人也發現了這一點,紛紛驚歎道:“這真是個奇跡!”


    不一會兒,這個賭石市場裏,掀起了一場橫掃全場的喧囂,大家的目光都緊緊地盯在那張長桌子上。


    突然間,他們看到趙元清的前額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迴望沈琅風,卻顯得神清氣爽,胸有成竹。


    聽到四周一片嘈雜的聲音,沈琅風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之色,“趙大手,切石師傅按你所畫的線來做,結果廢石中竟有零星玉片,而我這邊廢石中,卻沒有半塊玉片。”


    “難道這就證明,你已經負不起大手這個名字了嗎?”沈琅風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


    他的賭石天賦極高,十二歲就幫父親沈華榮賭出幾百萬塊翡翠,隻是,賭石這行,趙元清的聲望太高了,高到自己都不敢碰。


    上一次挑戰是一年前,他被打敗了,當時趙元清就用這一雙眼睛看著他,好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在鄙視無所畏懼的蟻群。


    沈琅風從小錦衣玉食,這麽大的人,第一次受這樣的羞辱,從那時起,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趙元清拉下神壇。


    上京賭石的第一人,一定是他,沈琅風!


    “但我覺得大手子這個名字太難聽了,以後我更想叫我翡翠公子。”


    沈琅風得意洋洋的開懷大笑。


    “玉公子這個名號好啊,聽起來很精致,有文人氣息,比什麽大手子好聽多了。”


    “大手的鄉土味兒太濃重了,我早就想說了。”


    “玉公子沈琅風,打敗趙元清,成了上京賭石界第一人!”觀眾席上的眾人都興奮不已,很多人都很高興看到有權勢的人物從天而降。


    人們的心中,始終住著幸災樂禍的魔鬼,他們都喜歡看到比自己強,比自己有錢,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灰頭土臉,一敗塗地。


    盡管這些都不是自己做的,但是能夠看到他們失敗的樣子,心裏也很滿足。


    他是誰?趙元清不是賭石界的第一人嗎?一個月來至少摸過一千萬古董,還沒被後輩打倒,最後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變成了普通人。


    聽到周圍有人嘲弄、嘲笑的聲音,趙元清按住長桌子的一雙手,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花崗岩做成的長桌子捏碎。


    這麽簡單地敗給這麽一個年輕人,在公眾麵前也是很丟臉的。更重要的是,這也關係到以後賭石界的利益分配!在賭石市場上發跡的趙元清,對這裏也很有感情,同時,他也是市場上的股東之一。


    今日的失利,將使這個賭石市場的人氣徹底崩潰!對於所有股東來說,這是個可怕的消息。


    張有為就是他們中的一個,他臉色煞白。


    “輸了……趙大手子輸了,全輸了。“他低聲嘟囔。


    周天嘯也打來了電話,語調中帶著一絲低沉。


    這座賭石市場也是他的重要收入來源。


    沈軍挑了挑眉毛,“給我三十萬,我就出手。”


    周天嘯在電話那頭顯然也聽到了沈軍的聲音,他愣了一下,道:“沈大師,你還敢賭石頭?”


    語調中充滿了懷疑。


    周天嘯知道沈軍太極拳造詣極高,是一位大師,但即使他在這一領域成為大師,也不代表他在其他方麵也很強。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說,古今中外,許多科學家、文學家,都是出了名的偏科,要不就是數學零分,語文接近滿分,要不就是理科滿分,文科一點也不差。


    很難有人能在很多方麵成為大師。


    再說,沈軍也太年輕,賭石需要很多經驗,沈軍的經驗還不足以使他成為一個賭石高手。


    這句話很難聽,他這把年紀,連做趙元清的徒弟也不配。


    張有為身邊的人也表示了懷疑。


    沈軍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酸味,也沒有生氣,微笑著說,“趙元清已經是你能找到的最強的賭石高手了,但是他還是輸在了沈琅風的手裏,如果我不上去,你還能找到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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