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承有那麽一霎那的失神。


    “哪裏,哪裏,不過是混口飯吃,能有點餘錢供兒子上學罷了。”


    楊金嬋繼而又輕笑,問道:“木郎,你又哄我,莫不是怕我伸手朝你要銀子花?你便是給我幾兩銀子花也是應該的,好歹,我是崽崽的親娘老子,不過,我從來就不圖你的銀錢的,不然,當初也不會那般不管不顧,木郎在這十裏八鄉,如今隻怕更得臉麵了,誰都要喚你一聲木老爺吧。”


    她的恭維,很叫木久承心情愉悅。


    楊金嬋這才又借機問他養了多少頭豬。


    木久承竟相信她的話,以為她是真不知此事,詫異地問她:“不是吧,你爹娘不曾告訴過你?”


    楊金嬋又笑道:“我一迴來,就一門心思撲在崽崽身上,旁的事哪裏顧得上,也沒那心思去問二老這些事。”


    木久承點頭,覺得楊金嬋這一點一直沒有變。


    “我和李家一共養了五十六、七頭,有六、七頭是做種豬,明年春就可以配種了,餘下的五十頭卻是要二一添作五,一家分一半銀錢的。”


    她聞言目光微閃,看來,她爹沒有說錯,木家如今雖算不上日進鬥金,卻也比旁的富戶好太多了。


    另外再加上那八十畝田的收益,一年最少也有二百多兩的收益,這在鄉下,已經算是很闊氣的土財主了。


    楊金嬋拿帕子輕掩小嘴,笑嘻嘻地道:“木郎,你以前可隻會一身墨香味兒的,如今,怎地也愛起了孔方兄。”


    說到這兒,她又看似很難過地道:“看來,那些年你跟崽崽真的是受了不少苦,要不是你討了那樣個婆娘,還帶個閨女跟著進來,隻怕你的家底子也不會掏空,崽崽也不用拖到現在才上學。”


    木久承答:“他這些年並不曾耽誤功課的,隻不過早幾年玩心重,又頑皮得很,這兩年收了心,越發認真念書了,在他這個年紀,已是頗為爭氣的。”


    到底還是替張玉娘爭辨了兩句。


    楊金嬋微微眯起眼,看得出來,張玉娘在木久承的心裏還是有點地位的,不過來日方長嘛!


    “原本我想把手頭的銀子留給你倆做盤纏用,如今到是用不上了,正好,我尋你本也是有一事要相商的。”


    木久承問她是何事。


    楊金嬋說到這兒,兩眼無光,神情萎靡,答道:“我從京裏迴來的第二日,我娘就開口找我要錢,說是要我把銀錢都拿出來,好給我大哥、小弟蓋個像樣的院子,將來我無依無靠,也好讓這兩個兄弟幫忙照看著,隻是,我是有崽崽的,他可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無論是誰,在我跟前都無法越過他去。”


    她說到這兒,看了木久承一眼,再道:“我便尋思著,我這筆銀子是要留給我們兒子的,我擔心我娘會想別的法子,將我手裏的銀錢哄了去,這才借著要給崽崽裁衣的借口,趁著今日來尋你了,我怕夜長夢多呢,想托你幫忙,你看我手裏的銀錢弄些什麽好,或買地,或是做點別生意,我在京城這些年,看多了人家錢生錢,日子混得越發風生水起的,終是有所不甘,還是想為我們兒子多打算。”


    “他將來若有出息,這念書的開銷極大,我也想多疼他點,以後討媳婦,生娃兒,都是一筆筆大開銷呢。”


    木久承沉吟了一番,問道:“你手上有多少銀子?”


    “我娘老子問,我都沒說實話,隻推說有幾十兩,你問我,我卻是極相信你的,實話告訴你,我手頭有銀票一百多兩,加上金銀頭麵啥的,估摸著有二百多兩,你看,做何營生好?”


    木久承對這事很上心,隻因,他和楊金嬋有共同的目標——木永為這個親兒子!


    他認真思考了一番後,才給出答複:“依我看,你也不懂那些生意經,家中又無人會種田,不如直接買上幾十畝上等良田,再買個宅地,蓋個小院子啥的,你終是出嫁過的,長年累月住在娘家,會招你哥嫂說閑話。”


    楊金嬋冷哼道:“我才迴來不過幾日的功夫,那兩口子已經嫌我嫌得不行了,我又不是沒拿禮送那兩口子。”


    事情是不是真的這樣,也隻有楊家人自個兒清楚。


    木久承到是有點同情她了,好歹也是自家親兒子的親生母親,她若過得好了,將來兒子說親,也是麵上有光的。


    “良田的話,我會幫你留意著,你想在哪兒買宅地,當年,你把戶籍落入我家,到現在,你娘家那邊都不曾遷迴去。”


    楊金嬋心中大喜,忙順著他的話說:“就不必那般麻煩了,在這邊村裏買塊地吧,也不拘太大,橫豎隻我一個人住,有現成屋子的更好。”


    木久承答應她的要求,說是明日便去村長那裏問問,看有沒有多餘的良田買。


    楊金嬋因為這事得了他的應承,到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她娘和兄弟們惦記她手裏的銀錢,也不是一兩日的事了。


    兩人因當年的一些事說開後,反到覺得親近了不少,又因楊金嬋是木永為的親娘,木久承待她本與楊家其他人不同。


    相對而坐,越說越投機,竟能傳出些許笑聲。


    張玉娘正好端了衝泡好的茶進門來,看了兀自說笑的兩人,眼裏閃過一絲惱意,麵上卻帶著得體的笑容,說道:“瞧瞧,我到像是把及時雨呢!你倆說話,可是說得口渴了?”


    木久承抬頭望過來,麵帶笑意地招唿她過去坐。


    “你怎地親自去燒茶了?來得正好,我正口渴得利害。”


    張玉娘秀眉輕挑,笑問:“你看到了?我尋思著這幾日吃辣菜太多,便親自去煮了一壺茶,用的是上好的綠茶,咱們閨女說了,搭點杭白菊在裏頭,更敗心火呢!”


    木久承微微一愣,隨後笑道:“依我看,她讀的那些個書,就光記著折騰各種吃食了呢。”


    張玉娘又嬌嬌地答:“可不,便宜了你們幾個。”


    楊金嬋坐在那裏笑眯眯地聽著,也跟著再次招唿張玉娘:“當真如此?到是辛苦姐姐了,還需勞你給我滿上一杯,讓我也嚐個新鮮呢。”


    張玉娘扭頭看向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來者是客,我身為主人,自該為你先倒上。”


    楊金嬋想借那話反客為主,張玉娘偏要一手摁下去。


    她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這才問木久承可有檢查家中兩孩子今日的功課。


    木久承有點不好意思地告訴她,尚未去檢查。


    楊金嬋有意顯擺她和木久承的關係又親近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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