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事怎麽被楊老木匠曉得了。


    這日,豔陽高照,木梨請了夏嬸幫忙拆了自己的床單被套槳洗,又將蓋了一冬的棉被拿出來曬,好散散裏頭的濕氣。


    忙完這些,她拿了花棚子坐在西廂房的台階上,捏針拿線的在繡著什麽。


    到是不別的,而是千金係統讓她練習新的針法,她雖在動手方麵沒天份,但頗有些女先生的架式,在教繡娘子們前,總要自個兒也會弄,方才好教導她人。


    又令張秋花坐在一側繡屏風,因裏頭添了不少新針法,張秋花總要時時問木梨,每到一處不同之處,又該如何繡。


    木梨也會放下手裏的活計,耐心的指點她,張玉娘聽了也覺得新奇,正坐在一側聽木梨說著新針法。


    楊老木匠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上門的。


    對於楊家人上門,木梨幾個感到頗為意外。


    自木永為在正月初三獨自拎了禮去了楊家一迴後,楊家便再也沒動靜了。


    張玉娘看到他,便想起了木永為那迴去楊家拜年,據說,楊李氏還給包了五文錢的紅包呢,又留了木永為在那裏吃飯,難得的弄了一碗紅燒肉招待了他。


    她認為楊家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打那以後,便暗戳戳的跟木久承提了提,木永為的功課該加重點,也省得他還有心思念著玩的事。


    木久承一聽,跟打了雞血似的,每每木永為領著張小狗下學迴來,頭件事便是檢查兩人今日所學,忙完這事,便到吃飯時,吃過晚飯,木久承又帶著兩人去書房裏溫習功課了。


    木永為已經想不起來,他有多久沒有出門耍過了。


    楊老木匠比楊李氏會做人。


    他見了台階上的三人,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唿。


    “喲,梨兒這是在充做女先生麽,早就聽人說,你教人很有一套,這女紅教得不錯,外頭都在傳張秋花的女紅了得呢,說是挺能賺錢的。”


    麵對來意不明的楊老木匠,張玉娘笑著打哈哈。


    表麵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喊了夏嬸給燒了茶水,木久承聽到院裏的動靜,已放下書本走了出來。


    見是許久不曾登門的楊老木匠,不由微微一愣。


    先是喊了一聲老丈人,又請他到堂屋前的台階上坐下。


    夏嬸給端了茶水過來,木久承發現是芝麻豆子茶,嘴角微微上揚。


    再次請了楊老木匠吃茶,這才同他攀談起來。


    楊老木匠與他說了一會兒閑話,這才表明來意。


    “如今已正式開春了,天氣一日暖過一日,也不會再有陰雨連綿的日子,我來此就是想問,離方管著的那院裏,聽說門窗、還有家具都不曾打好,又跟村長打聽了一番,他說這事歸你管,我便來說一聲,要不,那活計給我家做吧。”


    木久承往張玉娘這邊看了一眼,見她並沒有臉色不好,這才道:“您老今年不忙?”


    楊老木匠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能說,因為去歲自家婆娘同木家後討的婆娘鬧翻後,那些個有錢人家,漸漸的就不請他去打家具了麽。


    盡管楊老木匠的一身本事是祖傳的,可這十裏八鄉打得一手好家具的,也不止他楊老木匠啊。


    “你的事才頂頂要緊,我想著,那院子的主人即然拜托給你,想來是信任你的,這打家具不光要好手藝,還要有好耐心,讓我來做這活計,總好過交到旁人手裏,不是麽?”


    若是以前,木久承必不會猶豫的。


    楊老木匠見他麵色不善,便又道:“我曉得,我婆娘叫你們心裏不痛快,這幾月,我得了空閑總會說上她幾句,為此,還同她吵過數架,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她答應我的,不再跟你們鬧。”


    木久承沉吟良久,木永為要走仕途,就不可能真的斷了這門親,隻能遠著點。


    “您老說的,我都信著呢,這請木匠的事,我還得聽聽村長的意思。”


    楊老木匠許是心急,當場就催了木久承去問村長。


    有他在現場,村長看了木久承和楊老木匠一眼,隻說這事他安排即可。


    楊老木匠得了這差事,到是猛鬆了一口氣。


    木梨和張玉娘對此並無感觸,木久承願意將那差事給誰都由著他做決定,楊老木匠為人還算可以,做的家具也的確不錯。


    但張玉娘請人打的繡花架子,卻是另有其人。


    如此又過了幾日,楊老木匠再次上門來,陪著他一起出現的竟是楊來貴。


    大抵是坐個牢的,性子收斂了不少,夏嬸給他斟茶,他也曉得說謝謝了。


    坐在那裏眼珠子也不再亂轉,隻是盯著手裏的茶看,又間或同木久承說上兩句。


    表現的規規矩矩,木梨到是多瞧了一眼。


    不過,隻是小爪暗暗磨蹭著,好癢,想打人!


    木久承見他學好了不少,心下到是鬆了一口氣。


    又問他如今都在家裏做些什麽,楊來貴還不曾開口,楊老木匠忙笑答,說他已經撿起了學徒的活計,又說,因為這打家具的事,楊來貴怕要時常上門來擾了木久承的清靜。


    木久承聽了,到是讚了楊來貴幾句,又勸他平日裏莫要把以前念的書丟一邊,等等。


    如此又過了數日,天氣越發放晴的利害,又因今日是沐休,木久承接了個應酬,帶了木永為出門去了,張小狗在家,很是粘著木梨,得了空搬個小馬紮坐她身邊,也不說話,隻是看著她教張秋花繡大屏風。


    連著數日趕活,張秋花已經繡了快一半,她到是歡喜的緊。


    “哎,我今年要是能繡上兩個,便大發了。”


    木梨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一邊剝瓜子給張小狗投喂,一邊答道:“等你手裏的良田多起來了,還會稀罕靠這個養家?”


    張秋花尋思了一迴,點頭道:“說的也是,橫豎我親事還沒著落,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隻是想著今年多攢點銀子買田,慢慢的,我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她學女紅,憑的是興趣,不像木梨,完全不感興趣的,所以,她不打算將學會的女紅丟掉。


    兩人又聊著張夏花,已有幾月不曾見著她的麵了。


    張秋花歎氣:“說好的一起學屏風呢,她到是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木梨答:“到底是嫁人了,許是怕夫家那邊的長輩們說閑話吧。”


    “我如今到漸漸有點明白春花姐的想法了,隻可惜,她不知跑哪裏了,到外頭,哪裏有家裏好。”張秋花很擔心張春花會橫死外頭,一個弱女子在外頭,又舉目無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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