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娘答道:“首先呢,你是要做繡娘子的,這針線盒、繡架子是少不了的,合歡被、鴛鴦枕、喜盆,裏頭還要裝些花生、紅棗、蓮子、桂圓,還有龍鳳布巾子,梳子、鏡子,米鬥,剪刀,算盤,尺子,新布鞋,還有壓箱底的錢,也不拘多少,總要留一些,我也不知你手頭還有多少,隻能瞧著來。”


    李七妹答道:“我手裏頭還有二兩多,不知可夠用了?”


    張玉娘笑了:“足夠了的,先盡著得用的來,合歡被的話,到是可以省了,繡花架子是必須要打的。”


    她也是個實在人,盡可能的幫這兩孩子能省則省。


    木梨有點吃醋,覺得她家娘老子對李七妹的親事,比自個兒的還上心。


    到底忍不住問了一下。


    張玉娘笑著捶她,罵她傻呢,她可是親生的,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疼她又疼誰去,誰也越不過她木梨的。


    木梨得了這話,到是挺安心了。


    沒事兒,就幫著張主娘張羅著李七妹的親事,譬如,拉了張秋花、李翠花一起上街去,幫著將什麽梳子、鏡子、剪子之類的小件都買迴來,又因三個小姑娘都個個生的嬌憨,生就了一副伶牙俐齒,三個人一起哄,你一言來,她一語,哄得那小攤上的老板開心,又給便宜了一兩文錢,三個因此而樂開了花,迴家跟張玉娘報備一番,三人覺都覺得自己幹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離岸要成親的事,離槳一直拖著沒跟胡春桃挑明。


    沒有了離河要操心,家裏少了三個大男人,胡春桃雖然依舊很埋怨離岸太不懂事,但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到比以往來得清閑許多。


    她漸漸的,也就沒剛開始那般生氣了。


    一直拖到二月初一的晚上,離槳把心一橫,在晚飯後,這才開口對胡春桃說起這事。


    胡春桃一聽,立馬上火了,將手往飯桌上一拍,指著離槳罵道:“你是頭豬啊,我跟你說過多少迴來了,他這是想甩鍋,不想再攤上家裏這一堆事了,我問你,這是幾時的事,還是說,你們爺幾個早就商量好了的,先讓那三個分開單過,然後再讓他把這親事給辦了?”


    離槳說道:“你發什麽火,娃也不小了,難道不該成親嗎?”


    胡春桃一聽,氣得肺炸了,罵道:“離槳,你自個兒有幾斤幾兩不曉得嗎?但凡你還能像個男人,能得用點,我幹啥還要栓著他?不曉得叫他早點成親?難道就我蠢,不曉得外頭怎麽說我,你告訴我,丟下這麽個爛攤子,你叫誰來收拾?”


    “想叫老娘來收拾?我告訴你,別說門,連條頭發絲這麽大的縫都沒有。”


    “哦,你們樣樣算的精,曉得我不會丟下自個兒生下的討債鬼不管,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把事兒一股腦兒推過來,小算盤到是很會打。”


    離槳待她噴完後,這才道:“我曉得這些年的確難為你了,當初,也是因為你,孩子們過得比別個還要好很多,不管怎樣,兩孩子是好的,他們怎會撒手不管呢。”


    “管,怎麽管,你覺得他們能管多少?家裏的水沒了,你能去挑?家裏的柴沒了,你能去打?家裏沒口糧了,你這老不死的給我變出來?還是說,你有法子撐起這個家?”


    胡春桃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了。


    離槳一直坐在那裏不說話,由著她罵,等她罵累了,這才道:“兩孩子說了,一個負責口糧,一個負責我的藥錢。”


    然而,離槳有一點沒聽明白,離方和離岸隻想對他負責,而不是對另三個負責,離明月已經年紀不小了,早該說親嫁人了。


    離方正在預謀著這事。


    隻是最近事趕事,叫他顧不上這點。


    “真這樣說?”胡春桃很不想相信。


    離槳點頭道:“的確是這麽說的。”


    胡春桃這才說起正事來,又勸離槳:“你當我幹啥要發火,我即要照顧你,還要收拾家裏,煮飯洗衣,明月的親事還沒著落,我這不是上火的利害嗎?你偏還在這節骨眼上,把那三個給分出去了,再怎樣,也莫要把離岸給分出去啊,好歹是咱家唯一的頂梁柱。”


    離槳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想過了,分出去也好,河兒是那個樣子,栓兒跟木家那閨女年紀差不多呢,小不了多少,有他倆攔著,你便是有再多的好親,也會有許多顧忌,不肯跟我家明月提親的。”


    說起離明月,胡春桃也不再那般陰狠發怒了。


    隻癟嘴道:“我這不是覺得離岸不分出去更好嘛。”


    “你當人人都是傻子?不分出去,叫我那傻裏傻氣的大兒子獨自分出去,你叫外人怎麽看我離家?”


    胡春桃不太樂意地答:“我管人家怎麽看,要是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還不得把我給累死了。”


    離槳懶得同她再囉嗦,問道:“明日定親,說的是木秀才的遠房外甥女,我瞧過那姑娘了,雖然長得黑了點吧,但瞧著是個心地不錯的。”


    其實,他哪懂什麽相看,隻不過自家二兒子瞧中了,離方又表態同意,他不過是順水推舟的事。


    胡春桃最近都沒怎麽去村子西頭,也不知木家最近住進了新客人的事。


    “行吧,明日我們是去木家?”


    胡春桃有點不服氣,但離槳讓她去,她還是要去的,除非,她真不想待在離家了。


    但最近少了離河等人,胡春桃明顯的感受到很大的好處,飯要少煮一大半,衣服也不必再清洗一大堆。


    隻她家小兒子皮實點,總會弄髒衣服,但一人的同四人的相比,總是隻幹一人的活要鬆快許多。


    胡春桃不再堅持。


    離槳這才趁機說道:“即是定親,做為父母,總要拿點錢出來充做彩禮吧,不然,我二兒子在家做牛做馬幾十年,難不成,連個彩禮都不舍得給他掏,你還想不想給明月和舟兒定門好親事?”


    這話是木梨告訴離岸,離岸再轉述給胡春桃聽的。


    為了讓他記住這話,離岸可沒逼著他爹背呢,可把離槳給坑苦了。


    但是這話很明顯有收益的。


    胡春桃拒絕的心思再起,想到自己親生的一雙兒女,便又歇下去了。


    “一百文,不能多了。”


    離槳的嘴角不受控製的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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