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這事兒還算輕鬆,木家人心善,又總會把一些好飯菜叫她帶迴去跟家人一起吃。


    她家兒子也因為吃食好了,個兒長高不少了。


    張玉娘撿了家裏的舊衫舊襖讓她拿迴去,夏嬸家的日子也因此越發過得好起來。


    木梨昨兒嚷嚷著今日要吃雞蛋韭菜餃,特意交待,要少油。


    這餃子年前就做了不少,丟在雪堆裏埋著呢。


    夏嬸給一人煮了一大碗,離方的份量最足,也不知是不是他習武之故,他的飯量比木家所有人的都要大。


    離方早上來的時候的,拎了一簍子黃骨魚來了。


    張玉娘見了,責備他大冷天,不該去弄這個。


    離方告訴她,是別人送的,他那裏橫豎不開火,便拿過來這邊吃。


    張玉娘讓夏嬸正午做了吃。


    夏嬸在灶屋裏洗碗時,悄悄同張玉娘說了一事。


    “東家,你二嫂子今日早上,特意在院門口等我路過,就為了給你捎個信,讓東家吃過午飯後,去她家一趟。”


    張玉娘聞言,問道:“她可有說是何事?”


    夏嬸搖頭,張玉娘又問:“這些日子在老宅那邊,可有看見過我二哥?”


    這個夏嬸曉得,答道:“到是時常看見,有迴他還同我打招唿,說是出了正月十五,就要把他家小狗寄養到你家來。”


    張玉娘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她。


    “我當家的是什麽性子,你估摸著也曉得一二,他最見不得的,就是看到好苗子被糟蹋,小狗的確很聰明,我當家的考過他的功譚,稀罕的不行,我二哥才提這事,他當場就應下了。”


    張玉娘覺得木久承是給學童當先生當久了,就總見不得好苗子被埋沒。


    就算他曉得,攬下這事必是件苦差事,可他照樣答應了。


    一個是給張玉娘一個體麵,另一個,也的確是因為當教書匠後養成的責任。


    夏嬸笑了:“老人常言,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若真是個好的,東家何不多花些心思,我瞧著,木少爺念書很認真的。”


    木永為有個優點,就是很自律。


    張玉娘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些瑣事。


    中午飯後,木久承帶著木永為去了東廂房那邊的書房裏。


    離方又出門了,說是去離家那邊幫忙做事,離家的雞籠子壞了,他要去砍了竹子再紮一個。


    張玉娘聽了有些生悶氣,但也不能不讓他去,若她攔著,又或是離方不願意,外頭的那些閑人,還不知怎麽編排兩人呢。


    木梨曉得她要去河邊村後,纏著張玉娘,張玉娘磨不過她,隻得答應帶她一起去,又叮囑她穿得厚實點。


    上迴木家四口穿著錦緞襖子齊齊亮相,著實驚豔了河邊村的村人們一把。


    更不要說謝蓮香那個羨慕的小眼神。


    今日因不再算是正月裏頭迴走親了,木梨和張玉娘就隨便了許多。


    兩人一身碎花紫長襖,下罩滾邊黑棉褲,料子不過是細棉,頗有些現代時,木梨穿著厚實的睡棉衣棉褲出門的光景。


    張玉娘尋思著家裏還有些李百戶送來的桔子,她拿竹籃子裝了點,準備帶去給張吳氏烤了吃。


    是個民間偏方,說是能治咳嗽。


    難得今日不曾下雪,母女倆個穿了木屐,將自己包得緊緊的,這才去了河邊村。


    兩人是去的張水牛家,院門是敞開的。


    木梨跨過院門坎,衝裏頭喊:“秋秋。”


    張秋花在西廂房裏繡花,聽到木梨的聲音,忙從裏頭跑出來。


    嚴金菊從屋裏走了出來。


    招手示意兩人去上房堂屋裏說話。


    兩人一進屋,發現張吳氏抱著熟睡的小九斤會在火盆子旁,另一側的椅子上,擱了一撂半幹的尿片子,她正在那裏烤著尿片子。


    嚴金菊招唿兩人坐下,張秋花又給端了茶來。


    她衝兩人呶了呶嘴,示意兩人看向張吳氏的臉色。


    張玉娘見了,問道:“娘,您怎地帶著小九斤來二哥家了要?大嫂呢,這會子正是農閑,咋帶小九斤,成了你一個人的活計。”


    張吳氏大抵心裏憋了一大把邪火,聞言怒罵道:“呸,那個懶得醬油瓶倒了都不舍得扶的,你不曉得她自個兒的房裏有多亂多邋遢,好好的一閨女,我怕她再給教歪了,哎喲,我那可憐的春花,也是個良心被狗吃了的,說不要娘家就不要娘家了,早晚會死在外頭沒人收屍。”


    張玉娘拿起椅子旁的尿睡子,幫忙烘烤。


    “小九斤到是不鬧騰,這樣的娃兒長大了會很乖巧,老人們總說,這樣的娃兒是來報恩的,娘這般疼她,以後她懂事了,自然會好好孝敬娘的。”


    張吳氏年紀大了,帶小九斤其實有點吃力的,但她不放心羅裙兒,怕把小九斤帶壞了,張春花已經是等於沒這個人了,她不願小九斤將來又走她姐那條路的。


    “我老張家也不知造了什麽孽,一個兩個都這麽不省心。”


    木梨撇小嘴,張吳氏是不作不死,要不是她太過重男輕女,家裏能過得一地雞毛嗎?


    “娘,這話咋說呢,還有,你咋帶著小九斤來二嫂家了?”


    “老宅那邊啊,你大哥跟你大嫂隔三差五的,為了一點小事就打打鬧鬧,我待不住,你三哥又成日隻曉得喝醉,然後在屋裏發酒瘋。”


    張玉娘看向嚴金菊,忽然明白她為何捎信讓自己來了。


    “三哥還在家?他咋沒去接三嫂,還有,小狗呢?”


    提起張鐵牛,張吳氏窩了一肚子火,答道:“你三哥,我勸了他不曉得多少迴了,讓他去那邊待幾日,接了你三嫂迴來,可他死活不肯去,還說什麽謝蓮香曉得出去,就不曉得自個兒走迴來?這不,今日吃了酒又在發酒瘋,小狗本來在那裏念書念得好好的,他酒瘋勁兒一上來,跑過去就給了孩子一巴掌,打得他鼻子都流血了呢。”


    張小狗很聽話,也很乖。


    被打的包著一泡眼淚,不敢吱聲,還是張老爺子發現了,氣得他拿了扁擔追著張鐵牛滿院子跑,說是要打死他這個砍腦殼的。


    張老爺子又喊了張吳氏帶張小狗進屋裏。


    孩子被嚇懵了,躲在房裏死活不肯出來,午飯還是張吳氏給送進去的。


    她要帶了張小狗來這邊,張小狗躲在房間門後,死活都不肯出來。


    張玉娘聽得很堵心,心裏對張鐵牛更加埋怨了。


    “他那腦子是咋想的?孩子才多大點,虛歲不過才六歲,也才將將四歲不到,他咋不煽自個兒一大巴掌,看看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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