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答道:“醒了一個,剛才弄出點動靜,不過,怎就醒了呢。”


    有人答:“是咱老大的姘頭的親妹妹,生得那叫一個好看,老大發話了,小心伺候著,怕給藥傻了,不上下,實在是生得太好了,你沒瞧見,那雙單鳳眼,要不是老大姘頭盯得緊,又覺得能賣個好價,老大都饞得緊呢,說是她那雙單鳳眼,不過是一個眼神,就能把男人們的魂都給勾走。”


    這個叫老三的大笑,後又道:“這麽說,這迴能弄兩個像樣的貨色送去王府了?肯定能買個好價錢。”


    他說著就把頂上的艙蓋啪的一下蓋上。


    張秋花失望地倒在地上,方口大的地方,她隻看到上頭那層的頂部也是船板。


    她不曉得,她呆的地方,是在最下層的暗艙裏,這樣的船從外頭是看不出來的。


    上頭是船夫們劃船的地方。


    張秋花也不知等了多久,上頭的船艙打開了,張春花竟然穿著一身湖綢裙衫來了,她不敢下來,怕趙昱也把她關在下頭。


    隻蹲在那小方口喊了張秋花兩聲。


    這才對她道:“秋花,我是你堂姐,哪裏會害了你,你乖乖待在下頭,莫要吵鬧,待過幾日,我便央了昱哥哥放你出來。”


    張秋花氣得雙眼死盯住她,恨不得把她釘到船板上去。


    有這麽坑自家姐妹的嗎,難怪梨梨說她太蠢。


    張春花看不見張秋花是個什麽表情,又道:“你要乖乖聽話哦,不然,吃苦頭的是你,惹得昱哥哥心情不好了,他可是會下狠手的,你莫要強,到時吃了苦頭,還不是要低頭?”


    張秋花不曉得她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記得木梨教過她,若出了什麽意外,首先第一條:莫要自亂陣腳。


    張秋花不停的在心裏念叨:遇事莫要慌!


    張春花見她不吱聲,也不知她是個什麽想法,隻得先放棄,待過幾日再說。


    她才離開這裏沒多久,鎮長便帶人來這船上了,趙昱早已示意自己的人去通知了張春花,叫人把她給藏到了水下麵,隻讓她拿了根蘆杆含嘴裏換氣用。


    又加之那時是天已黑,哪裏可能搜得這般仔細,大家沒有細想,隻想著丟的小姑娘又不是一兩個,肯定不可能藏在河裏的。


    張秋花明明發現有人在她頭頂走動,但她就是無法發出求救聲,她想弄出點動靜,去撞那船板,但上頭說話的人太多,那些劃船的原本就是睡在這艙裏的,見進來的人太多,生怕發現秘密,大聲交談,罵娘的,比比皆是。


    來查看的人,瞧著滿艙的粗糙漢子,汗水,臭腳丫子味混一起,哪裏肯多待,差點沒辦隔夜飯給惡心出來。


    無論張秋花怎麽弄出動靜,都無法驚動來船艙裏檢查的人,她甚至還聽到有人笑罵,說是白費力氣,一看這船的主人,就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肯定是出來遊玩的。


    張秋花含著淚水,撞得頭皮破了,額頭腫了,都無濟於事。


    在一次次的希望裏站起來,又被擊成碎片,連繼來了幾次檢查的人,都不曾往他們的腳底懷疑,隻以為下頭便是船底,有人留意過船吃水的高度,很正常,沒毛病。


    最終,張秋花躺要那裏一動不動,看到那些來人走動,查問船夫們的人,她知道,那不是希望,是絕望。


    她出不去的。


    趙昱的手下並不因此而擔驚受怕,顯然是老手,見過許多這樣的場麵,哪怕官府來人了,他們照樣坐在那裏抽關大煙,摳著腳底,談笑風生。


    來人問多幾句,他們便搖頭,說著自己家鄉固定的方言,表示聽不懂來人說什麽。


    在這其中的幾日,暗艙裏又陸陸續續的被投進來數名小姑娘,小姑娘們睡得很熟,隻在午夜時才會醒,才會被人如同趕牲口一樣,趕到一塊兒站好,然後,由人喂食,一個大臉盆,管你吃不吃的下,一人一大勺,漏了也好,吃了也好,一概不管。


    張秋花大抵是因為張春花跟趙昱求了情,又或是因為她本身長得好看。


    總之,她的待遇又比那些人好不少。


    第一次鬆綁後,她並沒逃,她曉得,她逃不出去的。


    她好吃好喝,又乖乖的任由那些人再次給她綁上。


    她的額頭被人上了藥,涼涼的,叫她好受了許多。


    那些小姑娘們吃過飯後,很快就又沉睡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秋花隻曉是,對方給她投喂過四次飯,都是在很安靜的時候,她聽不到外頭的一點聲音時。


    她猜,那會子應該是午夜。


    當第五天時,趙昱終於舍得下令,讓人開船離開這裏了。


    趙昱很有一手,一直等到第五日,鎮長都放棄了,他才舍得讓人慢悠悠的劃著槳,離開了雙拐鎮。


    大船離開雙拐鎮後,張春花一直都沒有出現過,船時走時停,也不知過了多久,但在靠岸時,並沒有停多久。


    一直到大船拐入大運河上,暗艙上方的那個小方口終於再次被人從外頭打開。


    張秋花是醒著的,她一直堅持保持著正常作息,而她的依據,便是船夫們的作息。


    她默默的在心裏計算著日子。


    足足過了大半個月有餘,張春花才再次來見她。


    張春花依舊不肯下來,讓人把張秋花帶上來了。


    大半月不見陽光,張秋花的膚色有種雪色的白。


    張春花一言不發,隻讓張秋花跟著。


    周邊數名漢子盯著,張秋花不吭聲,隻默默地跟在張春花後麵。


    木梨曾教過她的,有時候女子最好的武器,便是示弱。


    她不曉得木梨哪裏學來的,但很顯然,這一次,木梨曾教過她的東西,讓她在逆境中看到了一絲生的希望。


    張秋花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跟著張春花離開了這處。


    待到兩人離開那鬼地方,繞過一個又一個彎,上過一個又一個樓梯後,張秋花終於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明明很明亮、幹淨,卻很刺眼,紮得她雙眼生疼,淚水毫無預兆的突湧而出。


    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是:“張春花,我恨你。”


    她這輩子都會恨。


    張春花站停身子,慢慢的轉過身來,道:“你要聽話,不然,吃苦頭的終是你。”


    “我恨死你了,要不是你,我怎麽會在這鬼地方,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了這主意。”張秋花質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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