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與張玉娘閑話家常,不時,便見周富貴家的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了。


    木梨的內心還是蠻激動的,每收一份診金,她肩上壓的欠債就要輕幾分。


    周富貴家的示意其中一個捧盤子的小丫頭上前,掀開上頭的紅綢,紅絨底,雪白銀,白白胖胖,十分惹人愛。


    周大少奶奶留意到,張玉娘和木梨麵對五十兩診金十分淡定。


    原本不解,隨即又自嘲的輕笑了一下。


    “聽我姑姑說,姑娘的出診費是五十兩,上迴本要給姑娘的,隻是我當時一門心思都在這病上,姑娘又走的急,我的這些下人,慣來隻會看我臉色行事,那日錯待了姑娘,還請見諒。”


    她示意周富貴家的將另一個盤子上的紅綢掀開。


    卻是兩本藥書,另外,還有一對光麵馬蹄銀手鐲,瞧著十分厚重,估摸有二、三兩一個。


    木梨眼前一亮,伸手先將那兩本藥書拿出來翻看。


    是她不曾見過的。


    “我不懂這個,聽我姑姑說,姑娘喜歡看醫書,正好我的陪嫁裏有幾本,便挑了兩本贈與姑娘,不是什麽前朝孤本,隻望姑娘莫要嫌棄。”


    木梨心中歡喜,哪裏肯嫌棄。


    她如今到是真的對學醫頗感興趣的。


    係統默默地掏出小本本記上:興趣是可以後天培養的。


    得了診金後,離了那客棧,張玉娘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這才肯給木梨說真話。


    “一想著身上背了百兩白銀的欠債,我這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偏你還不讓多做繡活賺錢還債。”


    木梨笑道:“娘,這馬蹄鐲給您戴。”


    “我個老婆子戴啥,這麽新,瞧著就覺得老值錢了,可不能戴花了,留著壓箱底,給你做陪嫁。”


    張玉娘對自己唯一的閨女,恨不得掏心又掏肺,隻盼著木梨嫁人後,能過一輩子太太平平的好日子。


    “早晚要還清的,不是還有五十畝田的出息麽,還有那些個鴨子,到時做成鬆花皮蛋,鹹鴨蛋送去酒樓裏,肯定能把吃的穀子賺迴來。”


    說起這事,張玉娘的心情很不錯,這時天氣適宜,水草魚蝦豐富,那些個小鴨崽子見風就長。


    “我前幾日去你那邊田裏看了一迴,禾苗長得老高了,你舅舅們說,揚花前還要施一次肥,隻現在不能再施了,怕施太多,光長杆兒不結穀子,還有,說是田裏的蟲子的確少了不少,就是扯那些個野草,費了不少日子。”


    雖說是插秧,又養了鴨子,但田裏不可能一根雜草都沒有,八十畝田,全靠三個大勞力,著實也忙活了些日子。


    “嗯,聽舅舅們的,對了,娘,若是有空,還是請了村裏的小娃娃們打些野草扔豬糞池裏漚肥。”


    如此一來,肥料裏的營養更充足,到時,產量肯定要高出不少。


    張玉娘將此事記下。


    兩人並沒有耽擱多久,迴到村裏直接去找了村長,將那百兩欠條換成了五十兩的欠條。


    張玉娘著實狠狠鬆了一口氣,隻覺肩上輕了不少。


    又尋思著,自己如今懶散了,花了兩個來月,那個幔頭都還沒繡好。


    打算抽空繡完了,拿去繡坊裏換了銀子,再給木梨打幾個銀釵、銀墜子啥的。


    那位周家大少奶奶在鎮上小住了半月,木梨瞧她好的差不多了,便給她開了一個滋補方子及幾個食療方子,讓她迴去後,照著這兩個方子吃,估摸著半年左右,不但病斷了根,虛虧的身子也能補迴來的。


    周大少奶奶又重重地道了謝,又說,她也有認識的少奶奶們,若有需求的,自會給木梨介紹過來。


    至此,木梨再不需要依靠離方為她介紹病人了。


    她的口碑在那個貴人圈裏,漸漸的流傳開。


    木久承兩父子迴來後,張玉娘將此事告之木久承。


    木久承驚得嘴都合不攏:五十兩?


    他想靜靜。


    教書匠當真不值錢,五百文一月,抵得上他八年的收益。


    木久承倍受打擊:想棄筆從商。


    又怕自家婆娘會削了他。


    “你咋了?”張玉娘見他神色不對,急切地搖了搖他。


    木久承垂頭喪氣地答:“沒啥,就是覺得你們娘倆太利害了,我怎樣努力都比不上。”


    張玉娘是個聰明的,聞弦知雅意,不由笑道:“可咱們家隻有當家的是秀才呢,也因為你的秀才身份,我們一家子在這十裏八鄉,才會比一旁人受人尊重,當家的不但識得字多,還懂許多東西,叫娘子十分佩服,更何況秀才見縣老爺不下跪,更是有許多旁人不曉得的好處,就好比如,咱家的田可以不必抽稅,又說那屋後的豬圈裏的豬,都是因為當家的是秀才,才能養。”


    “說到底,還是因為當家的最有本事呢,我跟閨女不過是多掙了兩文錢罷了。”


    千穿萬穿,彩虹屁不穿,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木久承經她這麽一捧,飄了!


    張玉娘借機忙又道:“隻一事,楊家那邊死終沒有死了這條心,我是不願意將梨兒嫁過去的,楊李氏是什麽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能養出那樣的閨女來,能好到哪裏去。”


    木久承原本一顆紅通通的心,瞬間黑化了。


    “哼,做他楊家的春秋大夢,我木久承的閨女豈會嫁給一般的凡夫俗子。”


    張玉娘暗自竊喜,那就嫁給不一般的人,譬如——離方!


    遠在某處深山老林裏的離方,猛地打了個噴嚏。


    瘦猴小聲問:“莫不是著涼了,這大山裏如今不但旱螞蝗多,露水也多,一早上起來,渾身都濕透了,好在你明日就可以離開了。”


    “嗯,噓!”離方示意他莫要說話。


    數雙眼睛盯著一處山路,已經有人聲隱隱傳來。


    ......


    張玉娘總覺得離方很不一般,有些見識的她,總能很敏銳的察覺到,隻是卻又發現不了到底哪兒不一樣。


    第二日傍晚,木久承吃過晚飯後,叫上木永為去了楊家。


    待兩父子出門後,木梨問她。


    “娘,您跟爹說了什麽?他竟然這般主動去楊家說清楚此事?”


    張玉娘笑答:“還不是你自己有本事,叫他們不敢輕視你,這女子在這人世走一朝,須得有銀子傍身,以前娘想讓你學女紅,也隻是想你以後日子好過,如今,你學了醫,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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