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梨走後,離方一頭栽倒在床上,嘴角、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甜甜的蜜糖,滿腦子都迴想著剛才發生的事。


    他有點心動,有點糾結,有那麽一丟丟的想,若是能再衝動點,他是不是可以幹完先前所想的事?


    看上去,比蜜糖還好吃,他又有點後悔了,不該太君子,但又怕......


    伸手摸摸自己的右眼眶下方,嘶,小丫頭下手真狠!


    “三哥,三哥。”


    離明月的叫喊聲,將離方從春夢中拉出來。


    他依舊側身朝床裏頭假寐。


    他心中有點惱意,怪離明月不該擾了他的清靜。


    他還想多迴味一點。


    “三哥,嗚嗚!”


    離明月哭喊著進來了。


    “三哥,娘昨兒打我了,還不讓我來三哥這裏。”


    離明月擼起衣袖,想讓離方瞧瞧。


    離方快速翻身避開。


    從床的另一端翻坐起。


    離明月瞪大了眼,傻傻地望著他!


    離方頓時尷尬了。


    “離明月,你還有沒有點姑娘家的樣子。”


    離明月委屈,忘了自己要問的話,忙答:“你又不是旁人,是我三哥,我小時穿開檔褲時,我哪兒你沒瞧見過,我還是你給帶大的。”


    離方很頭疼:“你現在長大了,你說的那都是你一、兩歲時的事。”


    “長大又如何,我還是我。”離明月此次來是告狀的。


    她告訴離方,昨日木梨不但將她娘胡春桃給羞辱了,還將她娘給氣壞了。


    “三哥,那些東西,當初那位富家夫人又沒指明是給誰的,幹啥把那些好東西送給那個狐狸精。”


    離方覺得離明月誤會太多了。


    “明月,第一,你娘去木家鬧事,本就不對在先,你娘出言羞辱木家母女,被人倒打一耙,那是她自找的,第二,我再次明確的告訴你,那是李家嫂子給木梨的東西,是她倆之間的事,與我無關,不能因為她兄妹隨我去府城玩,人家送給她的東西,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東西就該屬於我,明月,這與強盜有何區別?”


    離明月生氣的越發利害,她才不要聽這些,自家三哥,橫豎就是太偏心。


    “三哥,說到底,你就是對木梨那隻小狐狸精不死心。”


    離方眼裏多了一絲笑意,木梨那小丫頭嘛,的確是隻小狐狸,挺滑頭的。


    “明月,禍從口出,不是每迴,哥哥們都能幫你擋下,你若再這般蠻橫無禮,往後,大可不必再認我這個哥哥。”


    離明月又氣又急:“三哥,你,你,你就這般護著她,那個木梨有什麽好的?懶得要死,又很嬌氣,誰家會瞧上她啊,就你,還把她當個寶,哼,我偏不,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她,三哥,你是多好的人啊,還有,你怎能忘了木家嫌貧愛富。”


    離明月受了氣,扭頭就跑了。


    她勸不了離方,還能不想法子防著木梨。


    木梨並不知這些,她心情很不錯地迴了家。


    張玉娘瞧她麵帶桃色,眉開眼笑地將她叫到跟前。


    “怎樣,是不是離方對你做什麽了?娘很高興,不過,小姑娘家家的,還是要矜持些才好。”


    “娘,您說什麽呢,我們什麽都沒發生過。”


    木梨丟下籃子,逃離灶屋。


    張玉娘傻眼了,不對啊,什麽叫沒發生過,她有問過這話嗎?


    還是說兩個孩子之間,真的摩擦出點什麽了?


    轉眼的功夫,已至中秋前一日。


    晚飯過後,張玉娘將要送迴娘家的禮給拿了出來。


    “上迴,梨兒去府城一趟,賺了點東西迴來,今兒我去鎮上買了三盒月餅,一盒讓拿去楊家吧,一個盒拿給我爹娘,我再割了兩斤臘肉,還有前幾日李夫人送的點心,我挑了一盒笑口酥,一盒雪花棗糕,再準備了二十個雞蛋,五斤麵條,這是給我爹娘準備的。”


    張玉娘對自己的爹娘很孝順的。


    木久承問她,要不要撕兩塊細棉布一並送去。


    張玉娘想了想,告訴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準備的禮,已經很不錯了。


    她孝敬爹娘,但並不代表會慣著二老。


    木梨明白,張玉娘是不想便宜了張大牛一家子的。


    張玉娘又道:“至於楊家那邊是什麽意思,你自己看著辦,我不方便摻和進去。”


    她很討厭楊家人,不但愛挑事,還很貪婪,總想著從木久承兩父子身上刮上點油水。


    木久承沉默了。


    自那會抓住楊來貴等人偷梨後,楊家人就再也沒有上過門了。


    張玉娘和木梨,其實巴不得木家跟楊家就此斷了。


    然而,木久承昨晚拿銅錢給張玉娘,讓她第二日上街買月餅時,卻是說了要給楊家備一盒。


    “要不,也給挑兩盒點心?”木久承思來想去,木永為以後若真要入仕,這門親戚還是不能斷。


    一個木永為將來真有出息,能入仕途,若斷了這親,一個品德考核,他這關就過不了。


    二個,村鄰們瞧在眼裏,背後也會說三道四,到最後說的人多了,木永為的名聲也會受很大影響。


    張玉娘心裏明白,卻不肯同意木久承的話。


    “你說送什麽都可以,唯獨,我閨女賺迴來的東西,憑什麽便宜了那家人?”


    要不是楊家人背後唆使,以前,不懂事的木永為,能三番五次的坑害自己的閨女嗎?


    木永為年紀小,閱曆不夠,分辯不出人心好壞,張玉娘雖很氣,但並不恨他。


    她恨的是楊家人。


    木久承不明白了:“不就是兩盒點心嘛,放在家裏還是得自己吃掉,拿兩盒送過去,還能省些銅板子呢。”


    張玉娘沒耐心了,話裏夾帶出火星子:“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橫豎這事兒要我答應,沒門。”


    “不是啊,玉娘,我就是想不明白,送月餅你同意,多拿兩盒點心你咋不同意了?你說是梨兒賺的沒錯,可是,那些棉布料子,你說給咱們一家子多做幾身衣裳,可是眼都不眨一下的,說撕多大一塊,就多大一塊。”


    木久承覺得,府城帶迴來的點心,包裝更精美些,味道也要好不少,他是想給木永為做麵子。


    上迴端午節,木永為在楊家坐了冷板凳,說白了,還不是因為木永為送去的禮最差。


    木永為不想兩人爭吵,又不想留在楊家吃飯,便道:“爹,我上午將那盒月餅送去外婆家,我想,隨爹娘、妹妹一起去外婆家過節。”


    張玉娘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答道:“我也不是真的那般小氣,隻是心裏憋了口氣,還是永為懂事,行,讓你再拿二十個雞蛋帶上,多餘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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