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去找你了,不過在路上碰見了司柔之,她說你跟著楚幕迴了楚宮……”


    “銀蝕取了銀蝕魂魄的事,真不是我安排的。到後來知道了,從白雀哪裏借來了祝餘草本來就是送給你的,我隻是想試一試,想讓你服個軟而已……”


    “本來沒想將你氣走,後來你扔了血靈珠,我也心痛的不行,卻也想著走了也好,走了叔公便不會惦記你肚子裏的孩子了……”


    “對不起,知道你帶著孩子迴到南楚會很艱難……都是我的錯……”


    ……


    雲舒睜著眼睛望著帳子頂,南心覓躺在她旁邊喋喋不休,她全身上下能動的隻有眼皮,被迫聽他講了許許多多的過去,眼淚從眼角滑落鑽進發絲裏。


    “司柔之並不是我要娶她,隻是叔公的提議,我不得不從。你放心,除你之外,那些女人我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有動過!”南心覓強調,或許迴過味來,雲舒的話中糾結的點事他娶了司柔之。


    “你若不信……要不試試?”南心覓半撐起身子,看著雲舒興致勃勃的說道,雲舒閉上眼睛,他又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氣,我開玩笑的。真是,說到不想聽的事情,你就是這樣……”


    “小舒,我真的很想你。得知你嫁給楚幕,我這顆心像滾進油鍋裏一樣,一刻也等不了。你離開以後,我才明白即使最後複了仇也隻會生活的如同行屍走肉般,所以我隻想要你迴來。”


    半晌南心覓抱著雲舒,忽然哭的像一個孩子一樣,“阿姊也去了,我原以為有能力將你們都留在身邊,到最後竟是一個也抓不住。我是不是特別失敗?”


    南月盈死了?雲舒隻當是空冥因為搶了孩子遭到追殺才一身是傷,她從未想過南月盈死了這種可能。


    那孩子的爹呢?


    堂堂風驚雲閣的閣主,傳說中和懷安公主、歸墟君齊名的楚修傑被空冥幹掉了?!


    “阿姊既然死了,淩兒又下落不明,楚修傑我忍了他那麽久,此後他便沒有活著的必要。是他令南氏萬劫不複,是他讓我的長姊痛苦半生,我將他製成傀儡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深處。加上你滅了的秦氏,我的仇,南氏的仇就算已經報了!”


    雲舒一瞬覺得心老了不少,天賜竟真的是南月盈和楚修傑的孩子,隻是天賜以後該如何麵對南心覓這個舅舅和他的親爹呢?


    她很想說話,拚命的眨著眼睛,可南心覓窩在他胸口哭泣不止,灼熱的淚打在她的頸間,思緒忽然飄迴了某個冬至的晚上,時至今夕,雲舒覺得那是她過過的最冷的一個冬至。


    那天晚上他也流淚了……


    “你想說話嗎?”南心覓抬頭見到雲舒狂眨眼睛,二話不說吻了上去。


    雲舒:“……”


    不是該解了她身上的禁製嗎?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你應該閉上眼睛……”南心覓放開他,邪魅一笑。雲舒陡然喘了一大口起,“混蛋!!!”


    !!!她可以說話了?


    雲舒:“雲天賜是你姐姐的孩子!”


    南心覓觸眉,“你說什麽?!”


    雲舒將撿到天賜的前後細細說了,南心覓即刻翻身起床走了出去。


    “……”雲舒:“喂!快放開我啊!混蛋!”


    這特麽的屬於過河拆橋好嗎?同時也鬆了口氣,他不在旁邊躺著,她也就不用提心吊膽擔心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了。


    一天沒有迴去,難免擔憂雲樂、雲瑤,隻希望她們那邊能相安無事。再睜眼天已大亮,自己嚇了自己一跳,不敢相信她竟然睡著了,在這麽危機四伏的環境裏睡著了?雖然雲舒的精神上根本沒感覺任何壓迫感,比起在爍和城的日日夜夜來,難得鬆快一迴。


    一跟頭爬起來,床邊坐了個藍衫男人,雲舒尚在驚訝於自己能活動了。


    “你是說司柔之和銀蝕有勾結?”


    他問道,雲舒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什麽,點點頭。


    他道:“與她勾結的人不是銀蝕,其實是叔公,怪不得非要逼著我納她進門……”


    “她做了什麽事?可否說與我聽”他又道,“當年叔公與我的協議其實就是讓我生一子送給他,他要……用南氏嫡子血脈追求永生,那幾年我從未留下過任何女人,直到遇到你,小舒,是我對不起你……”


    低著頭不敢麵對雲舒,言語中盡是無奈。其實想想從前,南心覓一見她立刻就認出來了,無數次的將她推遠,不讓她趟這趟渾水,是雲舒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接近他。


    “你當真想聽?”


    雲舒歎了口氣,將迴南楚的前後始末講清,再到司柔之,南心覓的雙手攥得咯咯響。


    “他怎麽敢這麽對你?他怎麽敢!”他狠狠說道,一拳頭砸在床沿……


    床塌了……


    雲舒:“……”


    “若你想,我可立刻調集月支城所有部眾,再攻進南楚,他讓你受的苦,我幫你一一討迴!”南心覓抱起雲舒,用自己的外袍小心的裹著她,無比溫柔的說。


    “不用了,都過去了。”


    “不用怕,月支城有這個實力,之所以一直拖著隻因你在南楚”


    “不!”雲舒急道:“南楚已經四處是難民流竄了,我不想再因為一己私欲,讓無辜的人付出代價,心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南心覓想了許久,低頭親吻她的鼻尖,“如果你同意跟我迴家”


    雲舒立即翻身下來,背過身去,“不願意!我還有我的事情要做,此次是來找竟緣和天賜的。”


    忽然滿腦子塞滿了他和白雀成親當夜看見的那段幻境,在腦海裏始終揮散不去,成為始終不能放下的事情之一。


    “也好,正好我也有點事情要去南海走一趟,若沒有足夠安全的地方落腳,可以留在此處。旌陽城除了我特許,任何人都進不來,我說的是任何人!”


    南心覓堅定的說道,眼裏的一汪深情似乎要將她淹沒。


    “不……不……不用”雲舒道,“對了,我雲氏所剩之人,你若……你若……”剩下的話雲舒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直接問他想不想殺?殺剩了留給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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