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國申國……


    心中反反複複念叨,總覺得十分熟悉,雲舒一定有忘掉些什麽,可怎麽都記不起來。


    “不得不說他手下的那些叛者,真是怪物一般,一夜酣戰居然又馬不停蹄的圍堵申國。嘻嘻~說來有趣,極國與歸墟堡聯姻之時,申國那個國君嚇得半死,又是練兵又是拉外援……”


    阮宛宛前一刻還笑的前仰後合,後一刻笑聲戛然而止,抓住雲舒的手腕,“不對!不對!區區申國還不如戴國強,他們卻隻圍不攻,有問題!”


    是有問題,雲舒在她忽閃的眼神中,忽然記起了點事。


    風驚雲閣隱藏在申國!


    裏頭有一個南心覓格外在意的人。


    ***


    南月盈坐在廊下,笑眯眯的看著演武場上的少年,少年舞著劍十分用功。小腹微微隆起,儼然已有幾個月的身孕,過了一會兒少年舞畢,站在場上畢恭畢敬行禮。南月盈連忙站起來走了過去,少年的額上一層層細密的汗珠,不住的滴落;她利落抽出絹帕,細致的一一搽汗。


    清晨時分,朝陽將將升至半空,細碎且帶著霧氣的光輝灑下來,少年的臉她反而看不清了。但這一幕她太熟悉了,夢中夢到過好多迴,少年倔強、傲嬌又喜滋滋撒嬌的臉,軟化了她心中所有的堅冰,恍惚間似乎又聽見他咧嘴大笑著叫“阿姊!”


    隻是,那時候的她終日繁忙,屢屢答應陪他練武卻從未兌現。她有遺憾卻不悔,為了他的未來和一個幹淨的家族,再來一次她亦會如此選擇。


    六月喜不自勝,師傅親自替他抹汗,果然還是喜歡他守在跟前聽話的模樣。想著,從今往後定要管住一顆好奇的心和愛跑的腿,好好留在師傅跟前。


    連喝了幾杯茶後,忙問師傅今日是否還要練弓,然而他師傅卻看著遠處失神許久,“師傅,您怎麽了?”


    “翼兒……”陡然迴神,瞥見六月眼裏的擔憂,她淡淡一笑,摸摸孩子的頭。


    這個孩子抱迴來的時候隻有五歲,如今已長成翩翩少年,他的點點滴滴變化和成長,成了她這些年唯一的一點慰藉。


    雖然偶爾任性未經她允準便跑出去玩耍,幾月方歸;亦或是在外頭闖下禍事,灰溜溜的跑迴來;到底是少年人,頑劣一些也很正常。不過這一點和她弟弟卻有些不同,弟弟當年是爍和城最炙手可熱的少年之一,耀眼、頑劣,闖的禍不在少數,可從來不需要她去善後,他自己總有辦法擺平。


    “師……師……傅……您……”六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指著她,說話都不利索了,活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


    “怎麽了?”南月盈摸摸自己的臉,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笑容,自己略微詫異了一瞬。


    “師傅自從肚裏揣上這個小皮球,就怪怪的。”他收起劍兩手揣袖,頗有幾分不甘心,撅著嘴,“待師傅生下他,翼兒恐怕連邊兒都沒地兒站了”


    可不是嗎,前有南心覓占著他師傅大半兒的關注,後有這個小東西,那還有他的點點位置。


    想到某人,他便是更加氣餒,平日自己張牙舞爪慣了,師傅慣著他,風驚雲閣的人也不敢對他說實話。等出了門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膿包,便以為真的罕逢對手,直到目睹那天晚上的南心覓,才覺得自己是多幼稚。


    那個人以一己之力,將師傅的五個護衛三個打成重傷,死了兩個。師傅的護衛個個武功高強,隨便一個都能將他揉在地上踩。那天南心覓已殺紅了眼,他在場隻覺膽顫心驚,若不是他自己出了點問題忽然跑了,六月這條小命能不能保住還兩說。


    “翼兒同為師雖沒有血緣,但卻是為師此生唯一的弟子,誰也不能代替!”


    “嗯!”看著師傅這麽高興,六月在心裏頭重重發誓,一定要爭氣,護衛師傅和小皮球的安全。師傅的護衛少了,又有孕在身,風驚雲閣心懷鬼胎的人又太多。


    一旋身跳到空地上,開始練起弓來。


    南月盈搖搖頭,難得見他有如此上進的時候,坐迴椅子上,隻是屁股還沒挨著,便見廊下有個墨色的消瘦身影。遠遠的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她便也不出聲。那個人幾乎沒動,但是身影卻在一瞬就站到她麵前。


    “阿黎,這麽多年你真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麽倔強”


    男人自然而然的攬上她的肩,南月盈板著一張俏臉,轉身背對他。他道:“走吧,有件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眼前的景致虛眼一晃,南月盈便站在一處石門前。閉眼調整片刻唿吸,心中立刻警惕起來,“什麽意思?哼~不怕我盜走它嗎?”


    這道石門她和手下幾個探了無數次,皆無法打開。以至於她想打開這道門,偷窺聖物在風驚雲閣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這也是風驚雲閣眾人討伐她的根本所在。


    不過,眾人對裏頭的東西,知之甚少,隻當做聖物供奉,她卻明明白白的知道這裏頭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歸根結底南氏一族便是因為這個東西而亡的。


    本該是南氏之物,卻被這個人自私的盜走,南月盈想不出任何能有好臉色對他的理由。低頭撫上自己底底隆起的肚子,以後這個孩子今後是接他父親的班還是支持她呢?他將來會站在誰的立場上呢?


    “讓你看本也沒什麽,隻是……舍不得你離開我罷了,我是愛你的月盈。”


    南月盈木然的聽著,越發覺得可笑,如今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就栓死了,不會走嗎?靜立片刻覺得格外惡心,幹嘔了起來。


    “妾身有幸蒙閣主賜名顧黎,月盈是誰?”


    “罷了,你不願再承認我知道,你是不想麵對……”過去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及時止了步,有了孩子後很多事情他也不想較真了。


    雖然他對她的事情從未較真,一直是寬容又寬容,讓步再讓步。現在又懷著孩子,能再讓就讓了。


    男人袖子一卷抬手打開石壁上的機關,劃破手指,就血寫了個解字,“開!”


    石門緩緩打開,裏頭的東西散出陣陣光輝,小小的一團閃爍不已,南月盈臉色煞白,“它……它的……它的封印解開了?”


    男人沒有說話,隻抬眼看了她一眼,篤定的眼神令她發狂,“楚修傑!你究竟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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