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岱嶼殿門庭若市,來來往往的人急匆匆的跑進跑出。不過俱是些文質彬彬的書生。


    “稟少君不穩定體一全部登記造冊,是否全部移交給紅鸞?”書生名叫安歌,南心覓在書房的大多數時候他都在,和田音也基本上混熟了,一直都在是非堂,忙的跟陀螺似的。進進出出的書生所做之事,最後匯總也是交到了他的案上。


    “按不同屬性,編製成不同的隊,每人製好編號。”


    “莫不是要用這些廢人?不堪用啊!這些人極不穩定,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何談完成任務?”


    ……


    瞌睡打醒了正好聽到這些話,田音侍候在側見那些冊子多是些名字。還有很多連名字頭沒有,開頭有字,後麵全是編號。


    “咦?這是什麽?玄字牢三號有試驗者……”


    “沒什麽,你若困先迴去睡吧”


    從前不想陪他熬夜,總是強迫她;現在想陪著他了,又想趕她走。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你說過不離開我半步的。”


    “夫人這般深情,教為夫如何報答才好呢?”順手拉她坐在自己腿上,言罷攤開手掌,立時出現一顆珠子,白中摻著氤氳藍色,很好看。“這顆珠子送你好不好?”


    “你若心裏有我便不需這等身外物……”


    寵溺的捏捏田音的臉,“此珠名為血靈,每個南氏族人自出生之日起,以血喂養,彌足珍貴。若嫁娶之日能得此珠以贈,便得贈珠人真心。”她張張嘴想說些什麽,南心覓又道:“換言之,沒有此珠的婚姻,便算不得我南氏塚婦”


    這貴重程度嚇田音一跳,南心覓用繩子將它係在她手腕子上。“若有朝一日你心中沒有我了,它便會自動落下。反言之若你……便取不下來”愛戀的話吞噬在綿長的吻裏,她從臉紅到脖子,待它小心翼翼,抬著手腕子轉了又轉。


    確實很漂亮!


    不過……她乃側室,便收此珠,恐有不妥。


    “和女王結親是大計,無一你如今是喝了這小妖精的迷魂湯昏了頭了?將靈珠給了這小妖精!”幕霜兒在門口看著兩人甚是親密,都恨出了花,又見南心覓將如此貴重的血靈珠給了田音,登時心海裏翻了船。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田音可能都被穆霜兒殺死一百迴了,不過田音一直認為她們二人是有情分在的,隻是一直不明白自己做什麽讓她一直討厭。


    “霜兒所言有理,女王為正,此珠我怕沒資格……”


    “我與她乃政事聯姻,不涉及感情,但這份婚約不能作廢。你放心,今日我向你起誓,此生隻愛你一人!此珠除了你誰也不配!”言罷瞪著幕霜兒,後者撇開了頭。


    這下連耳朵都紅盡了,餘光瞥見堂下還處著一屋子人,那這些話豈不人人皆知……


    “無一,你與女王尚未成親,此舉確實不妥。若女王反悔怎麽辦?”齊羽也出言勸道。


    “就是就是,娶誰不行娶這個妖婦,給小爺我找多少事……”


    南心覓不言,拿筆扔下頭裝作認真做事的老頭道:“去!太極殿拿玉碟,如此一說本君還忘了,當初叔公給你定的妾室名分”


    老頭戰戰兢兢磕頭,田音亦是一頭霧水,緊張的不行,生怕他弄得不可收拾,“不用了不用了,你就當我是個暖床小丫鬟我也願意……”


    南心覓黑臉瞪她,“今日抬為正室,與白雀平起平坐。記好了,迎娶白雀的禮,不可越過音兒!”


    老頭兩股戰戰,半天起不來,安歌道:“我去吧!若是少君的心意,安歌便全力支持。恭祝少君與夫人恩愛白頭,終生不疑不棄”


    安歌走後廳裏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南心覓抿唇,麵上茫茫然,田音立時從他懷裏下來,好一個安歌,以退為進,終生不疑不棄……


    在他們身上這是最不可能的,不怪他會悵然若失了。鏡花水月的恩愛能維持到什麽時候還是未知數,為此要他冒著得罪白雀的風險,確實不值得。


    “血靈珠我收下了,其他的真的不用了”適時安歌已返還,東極大殿離岱嶼殿尚有段距離,迴來的這樣快,也正好。手上的那份玉蝶還未送到南心覓手中,田音便一把奪過,撕得粉碎。


    廳裏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忽地穆霜兒的扇子,刷的飛出來,“小妖精蹬鼻子上臉了還!”


    田音稍稍詫異,到底經曆多了,內心再波濤洶湧,她眼也沒眨一下的站在原地,甚至腰板還挺的更直了。


    “霜兒,不可!”


    “穆霜兒你來真的!我靠,小爺敬你是條漢子!”


    鐵扇自然沒落到她身上,隔的還遠呢就被南心覓擋下並扔出去好遠,廳內桌椅書架毀了不少。齊羽就裝模作樣喊了喊口號,南心覓道:“是不是平日本君太縱容你們了?當我是死的嗎?”


    他是真動怒了,除了幕霜兒,均跪下請罪。


    “霜兒,這麽長時日,我自問與你並無過節,同為女子,反而多了些親近,你為何恨我?”田音越過南心覓問道。


    “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看一個人不順眼還要理由嗎?嗬!”


    她的聲音略有些哽咽,事已至此她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己搏一搏。“無一,一朝情動萬劫不複,霜兒今日為了你,不得不除她!”


    根根手指指尖亮出金線,隨意動一動便朝田音飛過來,不小心沾染了幾個書生,都是瞬間斃命,屍身化作一股煙,連渣也不剩。霸道致廝,田音有了懼意,不自覺的便往後退,南心覓抱住她,道“幕霜兒自今日起鎮守塔洞,無召不出,安染補護法之缺”


    這些話變成金光燦燦的文字,又變成一隻振翅高飛的蝴蝶,瞬間飛走了。南心覓抬手一掌,她的金線如同遇到高溫熔化,穆霜兒一口血噴出來,眼睛紅的像兔子一樣,終是落了眼淚下來:“飛蝶令下,非死不改,哈哈哈……”


    笑聲狂傲的且淒涼,言風似是不忍求情道:“饒了霜兒這一迴吧,往日她便是這種性子,田夫人也是知道,也沒計較過,下金蝶令對她……太殘忍了!”


    金蝶令鮮少有人扛得住,言風想起仍是一顫,少年之時他自詡了得,在歸墟堡不服管教,被歸墟君下過此令,至今記憶深刻,直至南心覓到來才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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