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著江黎辰就喊道:“有話就說,你別這麽讓我繞圈子!”說吧,說吧,說你錯怪我了,說你不想分手,如果你能說,你愛我,我現在就撲過去!


    江黎辰果然讓我失望了。他掐滅了煙,說:“我沒動手腳,這裏是墳地,鬼打牆很正常。你看看是不是你剛才得罪了哪位了。”


    我看看四周,一片的枯草,坑坑窪窪的,有些能看出是墳,有些就是土堆而已。一時間心裏也害怕了。“你來墳地幹嘛?”天氣本來就是陰天,加上臨近傍晚,更是一種快下雨的感覺。


    “走啊!不是說分手嗎?你走啊!”他眼中的怒氣越來越盛了。


    我禁不住挪挪雙腳,才發現,腳已經被花藤綁住了。


    他一步步靠近我:“昨天我都已經警告過你了,今天你還當著我的麵給那男人下鉤子呢。銀湘婷,你膽子很大。要是現在是那年月的話,我能一槍蹦了你。帶著我的種子,還想跑哪裏去?你今天就算是真的死了,你也還是我江黎辰的。”


    這男人,激不得。“現在談戀愛,說分手很正常啊。你就不會哄我幾句嗎?”我害怕的往後挪挪,腳下還是動不了。


    “你覺得,我是生你那句分手的氣?你當著我的麵勾引別的男人,就算沒那迴事。那你要是跟別的男人上床了是不是也可以當成沒那迴事?我知道,現在看到風氣不一樣了,別的女人怎麽做也跟我沒關係。但是你敢這麽做,我就敢殺了你,讓你當我的鬼。”


    他走到我的麵前:“你知道在咖啡廳裏,我多努力去控製自己沒有當場翻臉嗎?”


    我咽下口水:“我們之間應該有點誤會。”


    “現在不吵了,不鬧了?”


    “你別這樣。我不也是幫你套消息的嗎?江黎辰……”


    我的耳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嗬嗬嗬嗬,大哥,你要真生氣,就賞給我們吧。這地方,幾十年都沒個女人來讓我們睡一迴。”


    一迴頭,我就看到了,在我身後不遠處,站著的一個已經半腐爛的老頭子,背都駝了,對著我張嘴笑著。


    “滾!”江黎辰低吼了一聲,那老頭就被一陣風吹得沒影了。


    江黎辰看著我,然後一把抱住我,就往肩膀上扛。我被嚇得叫了起來。這種騰空倒吊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他把我放在了車前蓋上,雙手困住我:“還不知道自己做錯在哪裏嗎?”


    “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這樣!”他的目光,他的動作,已經讓我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了。“江黎辰,別在這裏。這裏還有別的,別的人看著呢。快下雨了。”


    他沉默了一會,就這麽看著我。然後把我拉下車子,上了車,終於離開了這鬼地方。我一顆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了一些之後就發覺了不對勁。這根本就不是迴碧水園的路。“江黎辰,嗯,我剛才,衝動了點。你別生氣了。別放在心上。你都九十多了,就不用跟我這個女娃子計較吧。”


    我用山村裏學來的思想跟他說著話。


    他沒有理會我的訴求,車子停在了一家賓館前。下車還是摔車門,拉著我就往裏走。


    這是要帶著我開房?他有這麽急切的需求嗎?“江黎辰江黎辰,你幹嘛。我們迴去好不好。迴去怎麽都行。”


    他還是沒理會我,遞了他那張真的假身份證開了一間房。也不知道那前台大美女是什麽眼神,江黎辰都沒說一句話,她就知道他要開房了。還開了一間臨近街道有著大落地玻璃的大床房。美女前台,你真是個神助攻。


    我被江黎辰半拖半拉進了房間裏,走廊上看著的那做衛生的阿姨,還多看了我好幾眼,卻沒有來問一句。我就這麽被江黎辰拉進房間裏,壓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狠狠的進入。都已經來了這裏了,他那樣子分明就是吃掉我不帶商量的。我也沒多矯情的掙紮,唯一有點抵製的就是心理上。


    我在心裏罵著:m的江黎辰,這還不如在那墳地呢。至少在那四周看不到人影。在這就在樓下就能看到人來人往的道路。也不知道這棟樓的玻璃是不是單向的,樓下有那個無聊人士要是正好抬頭會不會看到我被貼在玻璃上。


    臉都被壓扁了,身材就更不用說了。江黎辰就是個變態,這樣也那麽有興致的。


    終於,他貼在我身後,在我耳邊說道:“肚子裏帶著我的種,你還想逃到哪裏去?你覺得那個男人能保護得了你?沒有我,你早就被那些厲鬼撕成碎片了。銀湘婷,認命吧。你在報名去那村裏當老師的時候,就已經是我的了。”


    我的臉還貼在玻璃上,卻哭了起來。原來他那麽在乎我,還會因為我看別的男人眼神不對的事情,就發這麽大的脾氣,都是因為我肚子裏有著花種子。他在乎的是那花種子而已。我隻是他選中的花盆。我怎麽就這麽悲催呢?


    他退後了,我腿酸軟的直接坐在了地上。一邊哭著,一邊後悔剛才怎麽沒有反抗。我應該拚命喊叫,讓人家以為他是壞人才對的。江黎辰原來從來就沒有愛過我,他對我好,隻是為了他的花種子,他的高興,生氣都是為了那些讓他死了都放不下心來的花種子。


    他在浴室中洗澡的時候,我穿上了衣服,顧不上身上那麽濃的花香味,直接下了樓,打的離開。


    丟臉了這次。剛才在墳地裏,我就應該走,就算鬼打牆,都到腿斷,我也要走下去。這下好了,弄得好像自己是平白給男人幹的那種。


    的士車是司機時不時看看我,車子停在我家樓下,我給錢的時候,那司機還陰陽怪氣地說:“分手炮啊分手炮。”


    我艸!他當我從賓館哭著出來是分手炮來著。我把手裏的錢丟了過去,說道:“你才分手炮呢,你全家分手炮!”


    下車,摔他車門。他從車窗前伸個頭出來,看看四周多了不少買菜迴來的人,也沒敢罵什麽,趕緊走了。


    我的家,我有好久沒有迴來的家。在樓下,我看到了我那便宜姐夫的車子。原來他又來了。不是說他家也有房子嗎?怎麽三天兩頭在我家晃,他這是長期住下了?


    我上了樓,隔著門板都能聽到我姐哈哈的笑聲,還喊著便宜姐夫的名字。算了這個家,我迴來,也隻是讓他們為難而已。有些事情,家庭的溫暖是抵不過現實的殘酷的。


    我轉身出了小區,小區門口在等客的的士就隻剩下剛才送我迴來的那輛。那司機還在車子看著我笑著。我扭頭,直接走向了公車站,上了公車。手機響了起來,我沒有接聽直接就掛了。江黎辰三個字掛在屏幕上呢,我現在不想跟他說話。既然他隻在乎那花種子,我就剖腹取出來給他好了。


    當然這是氣頭上的念頭。我給小顏打了電話,我唯一的閨蜜,現在也隻能去找她了。


    小顏已經不住在當初那別墅裏了。那房子歸了渣男張的前妻,我照著她給的地址去到了萬戶街。真的是萬戶街!她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在我的心裏,萬戶街基本上都是外來打工的人住的。這裏的條件很差。


    小顏在樓下等我,還是那麽笑眯眯很開心的模樣。他們租的是萬戶街臨近大路邊的一棟房子的四樓。這裏就一間房間,一個衛生間,就連廚房都沒有。


    天已經黑了,小顏把從樓下快餐店打上來的菜倒在了碟子裏,招唿著我先吃東西。


    我驚訝地看著她:“小顏,那個渣男張呢?他不跟你住在一起?”


    “他去忙了。總要賺錢吧。”


    “上次不是還說訂了個一萬八的婚紗照嗎?你們怎麽就住這裏?”今天我的心情確實很不好。突然發現,我一直愛著的男人,原來根本就不在乎我。現在看到我最好的朋友住在這裏,那震驚已經是不要不要的了。


    “訂婚紗的錢退了。他的酒吧出了事,也賣了。我們沒什麽錢隻能先在這裏過度一下。這裏我們才搬來五天,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呢。”


    “他什麽意思?打算讓你在這樣的地方生孩子?”


    “湘婷,給他一點時間,他會好起來的。相愛,就是要一起努力一同共進退。”


    “去死吧!小顏!你別傻了。要不,迴家吧。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孩子打了,迴家跟你媽媽道個歉。”


    小顏對我笑笑:“湘婷,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你不用勸我了。我在這裏住著挺好的。吃飯吧。”


    “老天啊!”我不知道要說什麽勸這個腦袋進水的女人了。


    吃過飯,我以給她肚子裏的小外甥買禮物為由,給了她兩百塊錢的紅包。然後就離開了萬戶街。小顏這裏沒有給我下腳的地方了。我今晚要睡哪裏呢?


    我一個人走在街上,看著昏黃的路燈下,飄飄灑灑的雨點,我沒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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