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怎麽不幹淨了?周末第一天開張呢。不過估計第一天人比較多,我們可以第二天去。那應該會有很多工作人員,會打掃幹淨吧。”


    “那地方……”他的話斷了,沒說下去,“別去!”


    我扁扁嘴,這種遊樂場,人多著呢,又是剛開張,人會很多很多。那麽多人都能去,為什麽我不能去。


    也許是這種上世紀的人,看不慣遊樂場這種地方吧。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高興,江黎辰還是說道:“到時候,我陪你們一起去。”


    我高興得一下蹦起來抱住了他:“太好了。那算什麽?四人約會?我們兩第一次那麽正經的約會呢,我要想想,我要穿什麽衣服才行。”


    在這種興奮和期待下,本來以為五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但是在第五天的時候,還是出了點事。


    周六,國慶假調休的補課那天中午,我還在學校裏寫著下周火災安全演練的計劃。要知道我現在是在山村小學,有些做法和城市裏的一樣的。就好像遇到火災撥打119。在這裏打119,電話隻會轉到縣城裏,到了縣城裏,再轉下來,要是要出動消防員的話,至少也要兩三個小時才到這裏。


    我還是問了老校長,還特意打電話去鄉裏派出所問了確定了,才寫的計劃。在這裏,山村裏可以給鄉裏派出所打電話。派出所的人會帶著滅火器大水管什麽的去村裏,但是人力基本上都是各村護著各村的。各村的青壯年在出現災情的時候,都會衝上前,不管是誰家的,都會去搭把手。如果是山林的話,就統一聽鄉裏的調度。不過這鄉裏到這裏也需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呢。


    這火災演練也不能流於形式,我們也要根據實際來教孩子們吧。就這個計劃,我還是忙了四天的中午才忙出來的呢。


    剛完成,站起身伸伸腰,就聽到了幾個跑步聲跑進來了。我走出辦公室就看到幾個四五年級的男生跑進教室。我趕緊過去抓住了最後麵的一個男生問道:“怎麽了?跑什麽?”


    那男生,臉都白了,嘴唇哆嗦著說道:“顛弟,摔下去,死了。”


    我一聽,這是出大事了。厲聲就問道:“誰出事了?”


    “顛弟。”


    “哪個年級的?”


    “五年級的。”這學校,人少,一到六年級,一個年級就一個班。所以隻說年級就行。山村小學都這樣,跟市裏的不太一樣。


    “摔哪了?”


    “摔,村後麵的,有山洞的那山上。”


    我們的問話,讓幾個男生也聚了過來。我拉過兩個看上去還算機靈的男生,讓他們趕緊去找校長,跟校長說這件事。而我直接跟那個男生去那邊山上看看情況。


    山村的孩子,中午有些迴家,有些家遠的,就拎著飯盒來學校,中午就在學校裏。條件差,也沒有市裏那種統一的廚房和住宿,孩子們往往就是下課了自己吃,自己玩,上課了才進教室。中午足有兩三個小時是沒有人照管的。孩子們跑出學校去玩,這學校裏的老師都知道,村民們也沒當迴事。出事的孩子,顛弟,聽說小時候一直不會說話,七歲才能叫爸媽。他根本就沒名字,爸媽也就一直叫著顛弟。就連作業本上,也是他們班老師幫寫的“顛弟”兩個字。


    我心裏急得就跟天要塌了一樣。要知道,學校死個孩子,怎麽著都是大事。


    那孩子帶著我到了顛弟摔下去的地方。那地方不是很陡。從四周痕跡看,這裏應該經常有孩子們來玩。石頭都成台階了,我們站著那地方都成了一個平台。


    我探頭往下看,也沒有看到顛弟。我問那孩子:“人呢?”


    “我,我不知道,我們看著他摔下去,就跑迴去了。”


    我看看四周的植物,猶豫了一下,還是拉著一旁的黃荊樹,往下滑下去。不時,還踩著石塊,換了一旁的草或者的樹枝什麽的。就這麽滑,一直滑到了山腳下,除了一塊石頭上,有點血跡,石頭旁邊,有著兩顆牙齒之外,就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了。


    校長他們也趕來了,看著狼狽的我,同樣焦急地問道:“孩子找到沒?”


    我把從石頭旁邊撿到的兩個牙齒遞了上去:“石頭旁邊找到的,有血跡,沒有看到人。應該還活著,摔下來,醒了,就自己迴去了吧。”


    校長也鬆了口氣。這孩子要是真死了,他的責任最大。本以為這就是個插曲,但是在下午去學校的時候,大家都沒有見到顛弟。校長和他們班主任一起去顛弟家裏看了。在快放學的時候,還是說沒找到人。也有可能孩子摔下來傷重,走了沒多遠就昏倒了。死在別的地方了。一起去爬山的那幾個男生,都被他們班主任狠狠收拾了。


    這件事也瞞不住,整個山村都被籠罩在了緊張的氣氛中。就算是這樣,下午該放學的時候,還是放學了。有些家長也會問,孩子找到沒有。


    看著學生都走了差不多了,校長說,要跟村長商量下,找村裏人一起,在那附近找找。天黑了山上有野豬,會把孩子吃了。


    山貓吃人的事情,我還是聽江黎辰說的,現在說野豬也會吃人?


    這時,一個男生從學校體育室那間曾經廢舊了幾年的舊教室裏走了出來。挎著一個塑料編的扁的小籃子。那就是這些山村孩子們的書包。我來這麽一個多月了,這些孩子根本就沒有書包,都是用這種大媽上街買菜的小籃子裝書。我也提過給孩子在鄉裏買書包的事,但是村裏人覺得這種小籃子更好,又能裝書,又不熱,書包背在背上,多熱。


    代溝!我也懶得提書包的事了。現在看著那男生背著那小籃子,看都不看我們站在學校門口的六個老師一眼,就朝外走去。


    他們班主任喊道:“顛弟!”


    他站住了,那男生就是我們找了一下午,還害我手心都被刮出好幾個血口子的男生!他沒事!好好的!我們竟然在這裏想著他是不是死在哪個我們看不到的角落裏了,還擔心他被野豬吃掉。去他m的!真想狠狠罵幾句!


    看到那孩子,我就跟校長說道:“校長,那沒事,我就先迴去了。我還要迴市區呢。”


    廖老師也對我笑嗬嗬地說:“迴去了?迴去吧,我也迴去了。”


    接下來就是他們班主任和校長的事情了。隻要孩子沒事,什麽都是小事。本來以為,這是一次學生調皮的事情,後來才知道這是一場很大的事。


    迴到江家的老房子,江黎辰已經在等我了。看著我迴來,他就說道:“學校丟孩子的事情,我聽說了。我可以幫忙找孩子。”


    我拖著腳步,有氣無力地說著:“不用了。那孩子自己迴來了。我的手!我可愛的蔥蔥十指。早知道,我才不爬呢。我先洗個澡再出發吧,反正現在陽光還在。”


    我們是天黑才出發的,等到市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今天很累,也不願意出門,就在碧水園附近吃了東西,迴家睡覺。


    躺在我那超級大床上,在半睡半醒之間,我感覺到我的手被人拿起來仔細打量著,還給我的手擦上了藥。都是些不大的刮傷,擦不擦藥都行。隻是很少被人這麽細心的對待,要不是太累了,我真想把江黎辰撲倒了。


    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隱約間,我還聽到他說話,他說:“就不能省點心,當初選擇你,真的我的失誤呢。”


    我從想把他撲倒,變成了想把他撲倒,再補上兩拳頭。最後還是沉沉睡著了。


    第二天,陽光燦爛!陪著我們家的花妖鬼大人,在家裏窩著,隨便上網查查,他在我肚皮上畫的那花是什麽意思。還順便可以查查,他的真身!我敢肯定,他不隻是江黎辰,他還是一隻花妖。要不他怎麽能變成花藤還開花呢?


    我拿著手機,在浴室裏,對著大鏡子拍肚皮,然後用百度圖片一搜。嗯,百度搜圖片果然不是好用的。搜到的是一個個黃蹭蹭的冰激淩蛋糕。還有那邊那坨狗屎是怎麽混進來的?難道度娘覺得那坨狗屎也像我的花,還是像冰激淩蛋糕?


    無奈之下,我給小顏打電話求助,先想她解釋了一大堆,為什麽不能白天去遊樂場非要晚上去的理由。理由很簡單,白天人多孩子多,出汗大,化妝會花。晚上光線暗,女人看著也漂亮。拍照可以用光線效果,美圖秀秀一下,就更美了。


    小顏讚同了我意見。我還是問道:“我有一種花的圖片,想找人問問是什麽花?網上搜不到。”


    “問博物君去啊。他什麽都知道。他就算不知道,也會幫你艾特那些知道的人。”


    “好主意,我去。”


    天黑之前,我得到了某大v的迴複,他說,我給的圖,隻是一副畫,沒有可以對照的實物,那是好幾種花,藝術結合在一起而已。


    我艸!我被那花在身體裏進進出出的,怎麽不說是藝術結合的幻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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