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軒轅無極的心情也複雜得無法言說,他這段日子雖然一直在忙著處理天樞城跟魔城的爛攤子,但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上官琳琅。


    一想起軒轅清傲,軒轅無極的臉色就越發難看了。


    如今想來,恐怕軒轅清傲早就知道上官琳琅曾經被洛靂帶走的事實,可他卻從來都沒有出麵阻止過,看來軒轅清傲對此也是樂觀其成的,他就是要讓上官琳琅恢複記憶……


    思及榆次,軒轅無極黑眸醞釀起駭人的風暴來,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寸寸收緊,很顯然,軒轅無極是已經遷怒軒轅清傲了。


    但軒轅無極的表情落在上官琳琅的眼中,卻讓上官琳琅誤會了。


    上官琳琅之所以支開佛戾,倒不是因為她有什麽悄悄話要跟軒轅無極說,單純隻是因為上官琳琅覺得佛戾在場會‘礙手礙腳’罷了。


    此刻,軒轅無極對上官琳琅來說隻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她麵對軒轅無極的時候,心中根本就不會泛起任何漣漪,當然這並不是因為上官琳琅徹底忘記了自己曾跟軒轅無極相處的點點滴滴。


    隻不過那些溫馨,那些美好,卻給上官琳琅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嗯,這要如何形容呢?


    說得簡單點就是上官琳琅總覺得以前那個又傻,又天真的妹子不是她,她覺得按照自己那霸氣側漏的個性,怎麽可能會小鳥依人地依附在一個男子身邊呢?


    上官琳琅自己都覺得這……‘落差’有些太大了,所以咯,她才沒辦法對過去的那段歲月產生任何情感上的共鳴,既然連共鳴都木有,她又該如何對軒轅無極產生‘好感’呢?


    當然上官琳琅也知道軒轅無極生得極其俊美,這一點,早在亙古以前,上官琳琅就知道了,可問題是上官琳琅在紫闕大陸禦龍皇朝當女將軍的時候,其實跟曾經那個神秘兮兮的南越國師交集並不多。


    再說了,就上官琳琅那種大大咧咧,比漢子還粗魯的個性,她的審美其實也有些……問題。


    就算玉卿時不時地往上官琳琅跟前湊,上官琳琅也未必會覺得玉卿帥到哪裏去。


    畢竟上官琳琅那時候心裏,眼裏隻有禦龍國君韓子夜。


    對於其他的異性,也許上官琳琅都不會正眼瞧,畢竟她對待感情也是很專一的,有時候甚至是個死軸,是軸的姑娘。


    所以當上官琳琅從冥府十九層的活@!死#人@墓,也就是號稱神仙峰的詭異所在出來的時候,後來發生的事情,雖然上官琳琅還殘留著印象,但她卻莫名地想要抗拒那段歲月,不是發自真心地接納那段過去,可上官琳琅自己也解釋不清,她為什麽會產生這種念頭。


    記憶完全恢複的上官琳琅又變成了往日那‘粗野’的性子,對於浪費腦細胞,怎麽都想不通的問題,她索性就放在了一邊,上官琳琅不願意去了解自己的‘心理狀態’,這就害苦了軒轅無極。


    因為在某種程度上,這就意味著,軒轅無極被上官琳琅給……放棄了。


    感情本就是及其複雜的東西,如果不能夠‘趁熱打鐵’地話,也許隨著時日的推進,隻會一步步……冷卻,直到隨風而逝,再也不願意想起。


    上官琳琅看著表情陰鬱的軒轅無極,秀眉狠狠一蹙,星眸之中也帶著某些隱晦莫名的情緒,某姑娘先將自己腦海裏那些複雜的念頭拋在一邊,而後語調清冷道,“我原本想著晚些時候再去見你,既然你來了,我們索性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吧。”


    上官琳琅的語氣就跟公事公辦沒兩樣,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夫妻該有的溫馨跟親密感了。,


    從上官琳琅那冷漠的眼神跟疏離的態度中,軒轅無極已經察覺到了上官琳琅‘心境’的變化。,


    軒轅無極心如刀割,落在上官琳琅身上的視線也帶著明顯的痛惜跟不甘心。


    上官琳琅就算再遲鈍,神經再大條,也察覺到了軒轅無極的暗黑氣息,但對此,上官琳琅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盡管軒轅無極心情很是低落,他不願意看到上官琳琅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自己,但他也束手無策。


    軒轅無極深唿吸了兩三次,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而後就表情有些緊繃地對著上官琳琅點了點頭。


    見狀,上官琳琅也沒有再繼續浪費時間,她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一排排連生卒年都沒有寫上的漆黑牌位,眉眼之間帶著顯而易見的冷意,一番思緒翻湧之後,上官琳琅如此跟軒轅無極說道,“我們上官家族曾經有三百七十八名族人,如果再加上府內家奴,仆役的話,已經超過六百人了。”


    “如今呈現在你麵前的隻有不到兩百‘人’罷了,至於那四百多人的‘缺口’,由於各種現實原因,我們甚至連骸骨都來不及為他們收,至於衣冠塚更是奢侈品,而牌位……”


    說起曾經那駭人聽聞的悲慘往事時,上官琳琅身體也有些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哪怕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那場大火,那場殺戮,那漫天的紅光,那不絕於耳的淒厲慘叫卻還曆曆在目,一切的發生仿佛不過昨日。


    上官琳琅原以為自己的恨,自己的怨已經被時間給撫平了,但當她再度‘完完整整’地走入上官府的祠堂時,那沉甸甸的往事,那壓得她整個人都動彈不得的心酸卻猶如潮水一般,瞬間就將她淹沒了。


    她在洶湧的波浪中苦苦地掙紮著,她想要從裏麵抽身,奈何卻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將她一並拖入海底,讓她也跟著那個永遠都沒辦法重見天日的‘遺骸’一起被歲月給遺忘,被這個世界給遺忘。


    那種悲傷,那種無助讓上官琳琅也痛苦得無以複加。


    她曾以為,隨著她的再度歸來,她總算從噩夢之中醒了過來,可當她真的再度看到雖然沒辦法開口,卻無聲地在訴說著什麽的牌位時,她那牢不可破的心理防線再度被擊潰了。


    此刻的上官琳琅內心交織著痛苦,無助,憤恨跟屈辱。


    她急需找到一個宣泄口,而這個時候,軒轅無極來了。


    那麽軒轅無極就隻能……自認倒黴,承受上官琳琅那遲來的怒火了。


    當軒轅無極聽到上官琳琅突然說起以前發生在上官府的悲劇時,軒轅無極臉上的血色也褪得幹幹淨淨,黑眸更是帶著一抹明顯的憐憫。


    軒轅無極上前一步,他都已經朝著上官琳琅伸出手臂了,軒轅無極下意識就想要將悲傷得不能自已的上官琳琅攬入懷中,他想要安撫她,想要告訴她,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今後她的身邊會有自己的陪伴,他不會再讓她難過,讓她經曆這種心碎,。


    可在關鍵時刻,軒轅無極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上官琳琅那毫無感情的眸子,


    嗬,他怎麽忘記了呢?如今的上官琳琅根本就沒有將他視為丈夫,心裏恐怕也早就沒有任何溫情了吧。


    想到這裏,軒轅無極隻好默默地將手給收了迴來。


    軒轅無極知道自己跟上官琳琅之間終究還是有繞不開的‘坎’,在‘冰釋前嫌’之前,恐怕兩人的感情是不太可能迴到從前的。


    這樣的念頭一度讓軒轅無極也很是挫敗,他努力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讓上官琳琅點頭,答應嫁給自己,可沒曾想,就是因為上官琳琅走了一趟天樞城,卻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再度降到了冰點。


    一想到這裏,軒轅無極也有些痛恨上了天樞城的城主晏疏,如果不是晏疏非要重啟天樞城,如果不是晏疏‘不甘寂寞’非要挑起事端的話,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之後這一連串的糟心事了。


    當然,軒轅無極不單單痛恨晏疏,同時也記恨上了廟公。


    可不管軒轅無極內心多崩潰,他也知道,事情已經沒辦法轉圜了。


    畢竟局勢早已經失控,也許陰謀甚至早於上官琳琅進入天樞城之前……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就意味著,他跟上官琳琅終究會走到如今這一步。


    上官琳琅沉浸在自己的悲哀之中,好半晌都沒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上官琳琅重重地一拳砸在了牆壁上,拳頭當即就血流如注。


    看到此情此景,軒轅無極心頭一凜,眉心也狠狠一擰,軒轅無極張了張嘴,原本還想安撫上官琳琅什麽,但最終他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軒轅無極知道,在此刻,其實語言是最蒼白無力了。


    死去的人已經沒辦法活著了,而逝去的時間也不可能重現,曾經美好的時光也支離破碎……


    他跟她終究還是……分道揚鑣了。


    上官琳琅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疼痛,她咬了咬牙,星眸帶著刻骨銘心的厭惡跟痛恨,而後猛地轉過身來,俏臉表情陰沉得很是可怕。


    就算軒轅無極早在來上官府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要麵對上官琳琅‘質問’的準備,但當他真的看到上官琳琅用看著愁人的眼神看著自己時,軒轅無極才發現其實他也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麽堅強。


    他也承受不來。


    但現在他人已經到了上官府,就算他想要從祠堂裏退出去,恐怕也已經為時已晚吧。


    軒轅無極臉色一白再白,上官琳琅眸光猩紅,她幾乎從牙關處發聲。


    “軒轅無極,當你想起這些時,你可曾會做噩夢?你可曾會覺得靈魂不安?你可曾會心生愧疚?畢竟這裏麵也有你的手筆啊,我偉大的南越國師。”


    上官琳琅已經恢複了記憶,那麽她也自然知道當年害他們上官府‘傾覆’的也有玉卿。


    上官琳琅如何會放過玉卿呢?


    上官琳琅這話一出,軒轅無極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震,似乎因為上官琳琅的質問而讓他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更是連著倒退了兩步。


    上官琳琅並沒有因為軒轅無極的變臉就選擇停止討伐某人,畢竟跟軒轅無極相比,那些因他的算計而無辜慘死的族人才是最值得同情的。


    軒轅無極充其量不過就是……咎由自取罷了。


    至少,在此時此刻,上官琳琅就是這麽認為。


    見軒轅無極不開口,不迴答,上官琳琅臉色越發難看了,她冷哼了一聲,而後再度朝著軒轅無極走去。


    可如今軒轅無極心境很是複雜,所以都有些不敢迎著上官琳琅那黑曜黑曜的眼神了。


    那裏麵似乎有刀子,紮得軒轅無極很是難受。


    軒轅無極那躲躲閃閃的眼神,反倒越發讓上官琳琅認為軒轅無極就是心裏有鬼了。


    她冷哼了一聲,而後再度苛責道,“你們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永遠都不可能想起過往的一切,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一直會深陷你們所編織的謊言之中。”


    “你們到底是將我當成傻子,還是你們太過於天真無知?玉卿,我是上官家的女兒,我們上官族的血是特殊的麒麟血,跟靈脈一脈相承,就算你們真的能夠對我‘做手腳’,可又能真的將我蒙蔽多久呢?”


    上官琳琅越發越憤慨,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更是寸寸收緊,星眸更是燃起一簇簇讓人無法忽視的小火苗。


    可想而知,上官琳琅是真的已經出離憤怒了。


    這一刻,對於上官琳琅來說,魔城之主軒轅無極根本就不是丈夫,不是可以信奈的人,而是……愁人,有著世仇的敵人。


    上官琳琅說完,就目光灼灼地看著軒轅無極,此刻軒轅無極已經失魂落魄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了。


    軒轅無極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一日,但他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這麽快嗬……


    也許是心中極端的痛苦讓上官琳琅壓抑了好久,好久,所以真的當她控訴軒轅無極的時候,她最初覺得心理輕鬆了一些,可隨之而來的則是無邊的哀傷跟絕望……


    為何要讓她命運如此跌宕起伏……


    上官琳琅的話讓軒轅無極沉默了好久,好久,他想跟上官琳琅解釋什麽,可卻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解釋,畢竟事實勝於雄辯。冷情總裁的皇後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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