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高九渠的孤獨渴望朋友不同,他更冷靜。


    高九渠是翩翩君子,自然是一個做朋友的好人選。


    問天機訣確實神奇,防不勝防,如果成為對手,那將非常難纏,總不能直接殺掉。


    那不如做朋友,化敵為友反而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如這一次的滅府之危。


    如果不是高九渠提醒,自己真要後悔遺憾一生。


    楚致淵道:“高兄走後,十八殿下那邊……?”


    高九渠露出無奈神色。


    楚致淵好奇看著他。


    高九渠搖頭歎道:“十八殿下這邊很麻煩。”


    “如何麻煩?”


    “殊妃娘娘一直不迴宮,”高九渠道:“皇上震怒不已。”


    楚致淵道:“皇帝一道聖旨降下,殊妃娘娘還敢抗旨?皇帝降旨了嗎?”


    高九渠搖頭。


    楚致淵若有所思:“殊妃娘娘好像跟皇上關係鬧得很僵吧?”


    高九渠緩緩點頭:“當初十七皇子拜入問天崖之事,已經鬧一場,這一次又因為十八殿下,鬧得更大,殊妃娘娘重病而亡也是因為此故。”


    “是皇帝心懷愧疚,所以不忍降旨相逼?”


    “……可能如此吧。”高九渠遲疑一下,顯然底氣不足。


    楚致淵道:“或者說,皇帝知道降旨也沒用,隻會給自己難堪?”


    “……”


    高九渠輕咳兩聲,目光轉向別處。


    楚致淵搖頭道:“皇上這是看在十七皇子的麵子上容忍?”


    高九渠道:“十七皇子並不足以讓皇帝如此。”


    “拜入問天崖的皇子不多吧?”


    “皇子有六個,還有幾個世子,十七皇子在其中並不算最出色的。”


    “那這是皇帝跟她鬧別扭?情感糾紛?”


    如果十七皇子的臉麵不夠大,正常情況下,皇帝早就將殊妃打入冷宮了,哪還容得如此忤逆。


    勃然大怒而沒降旨,心懷顧忌,那就可能是別的緣故。


    很可能是感情。


    高九渠點頭:“皇上跟殊妃娘娘的感情確實不一樣的。”


    楚致淵露出好奇神色。


    高九渠有些不好意思,含糊的說殊妃是皇上微服時相識。


    並不以皇帝的身份與殊妃娘娘相戀,所以殊妃是喜歡皇帝的人,而不是他的權勢與地位。


    殊妃娘娘知道皇上身份後直接離開,最終花了好一番力氣才找到,苦勸進宮。


    楚致淵感慨的點頭:“戀人終究成了怨偶,可惜了。”


    “確實可惜。”高九渠也感慨:“但不管如何,皇帝對殊妃娘娘的感情是不同的。”


    楚致淵點點頭。


    看來不管哪一個皇帝,哪一朝的皇帝,都喜歡微服。


    也喜歡在微服之際找女人,這個時候相戀的女人,在其心中的地位也不同。


    兩人鬧別扭,皇帝也往往不會輕易動用皇帝特權,會以尋常人的方式來處理。


    兩人感懷一番,高九渠又說了一個消息,十七皇子要來玉京了。


    要跟殊妃娘娘團圓,十七皇子已然是宗師,可以下山行走了。


    楚致淵沒怎麽在意,點點頭然後說起了雕像之事。


    高九渠痛快答應。


    會傳訊迴去,把問天崖搜集的邪宗雕像送過來。


    這些雕像對問天崖已經無用,有用也早就用了。


    ……


    楚致淵與他告別,來到明月樓,見了李紅昭。


    跟李紅昭也提了這個要求,要搜集天下邪宗的雕像。


    李紅昭拿捏了一番,被楚致淵懟迴去之後也便答應了。


    她隨後便諷刺楚致淵想得太美,邪宗不可能徹底滅掉。


    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隻要人性如此,邪宗就不可能根除。


    楚致淵讓她少囉嗦,縱使艱難,也要去做的。


    把李紅昭氣得跺腳離開。


    ……


    楚致淵又出城去到許盈盈的莊園。


    許盈盈看到他,頓時興奮的繞著他轉圈,一幅看寶物的神情。


    楚致淵笑嗬嗬的,心神完全放鬆下來。


    對於他想找邪宗雕像之事,許盈盈滿口答應。


    神教內肯定有邪宗的雕像,至於有多少就不知道了,反正會都弄過來的。


    楚致淵抱拳道謝。


    許盈盈擺擺玉手,要跟他試試成為大宗師後修煉起來如何,好奇會跟宗師時有何區別。


    兩人手掌相抵,再次修煉。


    ……


    半個時辰後,許盈盈睜開眼,興奮的一躍而起,歡唿不已。


    他成為大宗師後,身為妙靈珠的效果更強。


    許盈盈接連突破了數重天,竟然直接到了九重天,隻差一重便要圓滿。


    她感慨連連,這種突破速度是從前不敢想象的。


    便是真的妙靈珠握著,也遠沒這般速度。


    很顯然,他成為妙靈珠後,對她境界的拉升是隨著修為差距而更強的。


    她悟功時,不像是自己慢慢探索運功路線,而是有外力迫不及待的把最適合她的運功路線告訴她一般。


    宛如天授。


    這種感覺太奇妙,讓她興奮之極。


    楚致淵待她平息了喜悅,說了自己的困惑。


    如何更上一層樓,並問她九離神教有沒有第二重樓的大宗師。


    許盈盈道:“教主便練到第二重樓,好像用的是觀想法吧,三百多年才突破了,你呀,就別自尋煩惱,沒必要多想,一重樓就足夠啦。”


    楚致淵笑著搖頭。


    “我們九離真經是能繼續往上走,可在這個世界,大宗師一重樓已經是極限,想要突破太難啦,不是功法的問題,是天地的力量束縛。”


    “天地力量束縛?”


    “遠古時期,我們的功法跟現在不一樣,我們的人也與從前不一樣。”


    “人有何不同?”


    “據說那個時候,我們並沒有這三座樓壓著。”


    “……為何如此?”楚致淵半信半疑:“不會是有人將這三座樓落到所有人身體裏吧?”


    這有點兒匪夷所思了。


    “這是天地異變所致,有的說這是朝天闕,也有的說這是柱天殿,也有的說這是鎮天宮,反正說法挺多的,但要破開所有的樓,那是不可能的了。”


    許盈盈說到這裏,顧盼左右,壓低聲音湊過來,輕聲道:“這可是不落紙麵,口口相傳的秘密。”


    她粉臉晶瑩,白裏透紅,明眸靈動又明亮。


    看到她,楚致淵便能感受到勃勃的生命力。


    楚致淵慢慢點頭。


    心情沉重。


    大宗師的力量是強,可與天地力量相比,還是太過渺小了。


    自己想破開境界,是不是與天地相抗?


    難如登天。


    不過長生不死原本就是逆天而行,再難也要試一試,否則枉來這一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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