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酒再次提醒:“我們剛剛答過的題裏,與解密相關的分量不少。”


    蕭爵:“這本冊子,很可能是一個密碼本。”


    或許就關係到細作傳遞消息的秘密。


    “那這的確是個事……”蕭鼎想了想,覺得是挺重要,“但我們的任務已經不是周貴的死,這個冊子是霸哥丟的,是綠隊老八他們的任務方向,跟我們好像沒什麽關係?我們隻要找到樓主,拿到鑰匙,順利出去不就贏了?”


    “是麽?”


    霄酒突然轉身,盯著蕭鼎,雙眸明亮到銳利:“在大安地界上,發現了他國細作,有組織有紀律,竊取了不知多少情報,未來不知對大安有多少危害,身為皇子,七哥竟然覺得隻要能順利出去就好,其它的不用管?”


    這個瞬間,仿佛周遭一切安靜下來,空間都變得遙遠。


    蕭鼎心跳加速,下意識吞了口口水:“那怎,怎麽辦?”


    蕭爵就果斷多了,始終冷漠疏淡的表情在這一刻,也變的不太一樣:“當然是摧毀這裏。”


    蕭鼎愣住:“你瘋了?”


    怎麽可以用這麽平淡無波的表情,說出這麽可怕的話!


    “首先這隻是一輪比賽,是父皇和朝臣們設定的關卡,有必要這麽較真?”他皺著眉,一臉不理解,“更別說樓裏有這麽多人,掌櫃夥計加客人,一人揚把瓜子都能把咱們給埋了,雙拳難敵四手啊,咱們怎麽打得過?”


    霄酒卻道:“上輪比賽裏的仰山族,查到了出處。”


    這個蕭鼎也知道,西南某處的確曾存在過這樣一個部族,因在邊陲附近,也的確爆發過很慘烈的戰爭,很值得引人深思,父皇和朝臣們把這個當做比賽背景,也的確有一定的引導和教育意義,可這次……


    “難道也曾有個這種細作樓,就在京城附近?”


    蕭鼎想到這裏,拳頭漸漸捏緊,那是不能忍。


    霄酒眯了眼梢:“就算隻是拿來給我們練手的比賽,樓和樓裏人物全都複製準備好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要挑戰一下?”


    蕭爵淡定極了:“整座樓摧毀了,還怕出不去?”


    蕭鼎:……


    那是能出去,連鑰匙都不用找了。


    行吧,就聽你們的。


    還能顯出他們不一樣,厲害的不一樣!


    “那我們就先找柳娘子?好歹是個姑娘,我們這麽做會不會太殘忍了點?”蕭鼎心氣起來,覺得是不是至少先找個能扛的?


    三人已經一邊說話,一邊走到了人聲鼎沸的樓裏,霄酒看著二樓那個最華麗最顯眼的房間:“你覺得柳娘子膽子很小?”


    蕭鼎默了一下,搖了搖頭:“好像也不是。”


    這姑娘有點叛逆在身上的,連他這個皇子都敢懟呢。


    霄酒理了理袖口,直直往前走:“那我去了。”


    速度還有點快,蕭鼎一把沒拉住,突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那……我呢?”


    霄酒頭都沒迴:“你當然是去賣一下。”


    賣?賣哪裏?怎麽賣?


    蕭鼎扒在欄杆上,看向樓下,頓時覺得場子裏興奮吆喝的老爺們一個比一個可怕,仿佛下一刻,就能衝著他這隻無辜的小貓咪伸出魔爪……


    “還是別吧……”


    他雙手環胸,有點害怕。


    霄酒這才迴頭:“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做這種事?”


    蕭鼎震驚:“我哪裏習慣了,你不要亂說!”


    霄酒:“大張旗鼓打斷別人進程,鬼鬼祟祟探知他隊任務進度,擾亂他們的節奏,帶走他們的注意力,幫隊友爭取時間和空間……七哥不是很擅長?”


    他無疑的看向蕭鼎,你什麽時候這麽謙虛了?


    蕭鼎瞬間鬆了口氣:“你說的是這個啊,那我肯定最厲害了!”


    霄酒看了看他,又看看樓下的賭客,神色變的意味深長:“你覺得我說的是哪個?”


    “當然沒有哪個,就是這個!”蕭鼎不可能承認自己想偏了,“我這不是逗你玩呢麽,出去賣這種事,我最擅長了,你就等著瞧好吧!”


    為了轉開霄酒的注意力,他還迅速指向蕭爵:“那我去幹活了,他呢?他該也不會閑著?”


    蕭爵:“王老頭不好找,也得找。”


    總歸是他們的任務目標,身上一定藏著點什麽。


    而在這個樓裏,沒有誰速度比他快,感知比他更敏銳,如果隻有一個人能找到王老頭,那必定是他。


    隻是


    他看向霄酒:“一個人,可以?”


    霄酒微笑:“嗯,沒問題,實在不行,我會求助。”


    蕭爵就幹脆利落的離開了,隻留下一句話:“每兩刻鍾,我會去看你一次。”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人互相有默契了,蕭鼎也非常瀟灑,帥氣的轉身:“那我也走了,你自己保重!”


    三人分頭行動。


    霄酒找到柳娘子很容易,說服她並不容易,柳娘子作為在這裏生存很久,又很聰明警醒的人,太知道危險隱患在哪裏,不可能跟人交心,就算有鬆動,說話也不可能直白,定是雲山霧罩,看你能不能領會,霄酒很明白,也理解她的處境,並不心急,一點一點用誠意,用話術,用雙方一定有收益的交易提議,搭建信任路徑。


    蕭鼎則是滿場轉,粉隊綠隊一起遛,幫霄酒和蕭爵帶開所有視線,掩護他們行事,並同時在場子裏各種搗亂,騷擾粉隊綠隊任務。


    因為被霄酒點撥過,知道要做的任務不一樣了,是摧毀整座樓,整個細作組織,而不是區區的找樓主拿鑰匙,蕭鼎自覺段位高出一大截,眼光也不一樣了,觀察注意的落點也不一樣,還真就有了點高深莫測的意思,粉綠兩隊頓時覺得看不清他了,針對的反擊也沒了用,反倒讓他玩的風生水起,亂亂糟糟。


    蕭爵則悄無聲息的在整座樓裏遊掠,落點不僅僅是地麵,還有房梁,屋簷,他的確是在找王老頭下落,但也同時注意收集著所有之前忽略的細節,尚未被人知曉的信息……


    京城裏,人們也為一次次的比賽反轉震驚。


    “娘喂……誰能想到是這個玩法!整棟樓竟然是細作組織的窩點!”


    “這個我好像之前聽說過,就在幾年前,就在咱們京城地界,聽說出了一個逍遙樓,門庭若市,生意紅火,後來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好多人說有問題,現在想,怕不是空穴來風啊。”


    “別說什麽幾年前了,就現在,你以為京城裏沒有這檔子事?外族亡我之心不死,逍遙樓沒了還有行樂樓,行樂樓沒了還有別的亂七八糟樓,你知道哪個是做正經生意的,哪個是不正經的?”


    “沒準你我身邊,就有來自敵國的細作!”


    “那可怎麽辦……怎麽樣才能弄死這些人!”


    “老子好恨,老子家親戚之前就被人這麽害過……”


    “九十九皇子好樣的,好男兒就該這麽有血性,都遇到這種事了,還比什麽賽,通什麽關,給我搞爆這個地方!”


    “沒錯,毀了它!這一輪我家所有票數都投給你,你就算沒有完成任務,被淘汰了也沒關係,下輪咱們還能複活!”


    “比賽可以不贏,細作窩點必須得毀掉!”


    民間唿聲很快沸騰,朝堂大臣們也很難穩住心神,保持安靜。


    “輿論難以控製發酵,會不會太激進了……”


    “賽製還好,教育導向不算激進,激進的是參加比賽的皇子,99和9號都過於熱血,過於勇敢了。”


    “可年輕人沒有銳氣,國家怎麽有活力?”


    “,都已經這樣了,你我想的再多又有什麽用?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個比賽一開啟,就已經沒有了退路啊。”


    京城百姓士氣軒昂,朝臣們以慣用姿態打著嘴仗,皇宮裏,安慶帝看著最新傳來的實時情報,飲完一盞茶,表情略欣慰。


    “少年人,就該有這樣的銳性。若是連這點熱血氣性都沒有,王朝就真是廢了……”


    一句話沒說完,他噗的一聲,吐了口血。


    “皇上!”


    連公公趕緊上前,拿著帕子給他清理,給遞水給他漱口。


    他還要上參茶,安慶帝抬了抬手,阻了。


    “喝不喝都一個樣子,朕還是少遭點罪。”


    連公公不肯放下:“皇上……”


    “行了,都多大年紀的人了,莫做這種小孩模樣,”安慶帝看著他,唇邊血擦幹,又是那個威嚴天子,“朕還不會這麽快死。”


    連公公隻得放下參茶:“上天保佑,皇上一定龍體無恙。”


    怎麽可能無恙。


    安慶帝太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起初的確憤怒過,不甘過,到現在已經接受了:“都說朕這位子不好坐,說朕有私心,有野心,可生而為人,誰無私心,即為皇子,誰無野心?”


    沒點心氣手段,怎麽治理天下,治服朝臣百姓?


    “可天子也是人,總歸是要死的,敵國亡我之心不死,如王朝後繼無人,無名君無賢臣,就真的沒有未來了……”


    “可您也沒必要把自己演的那麽壞,”連公公聲音有些低,“您都不知道外麵人怎麽編排您的。”


    “朕如何不知?”


    安慶帝可太知道朝中內外有什麽小話了,心思越多的人,猜度越多,怕不都以為他是故意組織這種比賽,恨不得永遠選不出儲君,他能一輩子壓在別人身上,做這個天子才好。


    “壞又如何?自私又如何?不是昏君就行了,帝王之名,自有後世史書評判,現在任何人說什麽,都不能影響。”


    不到蓋棺的那一天,就不會有最後定論,天子的眼光,要永遠往前看。


    連公公:“那這臥底……”


    安慶帝笑了:“你不覺得有意思?朕就是想看看這些人對待兄弟們的態度,絕境之下,有沒有解法。”


    連公公:……


    有些傳言也不算錯,皇上的確有點壞的。


    樓裏,霄酒三人分頭查探消息,遇到了不同難題,也分別巧妙的找到了休息的地方,蹭飯的機會,但凡有需要,還會互相配合打掩護,一天過後,才重新碰頭,坐下來將所有心得的消息交流分享。


    說完聽完,蕭鼎更有信心了:“果然聽你的沒錯,咱們就該這麽幹了!毀樓這事,我感覺能成啊!”


    霄酒看向蕭爵:“人找到了?”


    “的確被抓了,”蕭爵頜首,“之前關押的地方比較機密,不方便進出,但差不多這個時候,他會被轉移到其它牢房,我們可趁機去尋。”


    蕭鼎:“那還等什麽,這就走唄!”


    萬一遇到了什麽意外,還能立刻解決。


    結果真遇到了意外。


    他們出門就撞到了綠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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