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鼎有些意外,這個84號一直沒什麽存在感,被老九欺負了一通也悶聲不響的,沒想到有點本事,運氣好的發現了這個可以談事情的房間,還看到了樓裏重要人物的會麵?


    蕭眸色微深:“掌事初七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所有人都有私心,而這座樓,更是將人私心放大的地方,可初七好像沒什麽私心,他非常熱愛他的工作,甚至沒怎麽正眼瞧狗哥,狗哥自以為和初七是競爭對手,時常跟他杠,他卻從來都不過心,對掌事這份事業始終熱忱,對霸哥始終毫無保留。”


    一個人真的沒有私心麽?他不信。


    這個初七,一定藏著什麽,他在這裏一定有自己的秘密,隻是現在還沒有摸到。


    “霸哥也很奇怪。”


    老八蕭厚開口了:“他早年是個遊俠,幹過很多劫富濟貧的事,後來遇到了一個大家閨秀,門第不對,人家父母不同意這種婚事,他愛而不得,最後將人搶了過來,真心實意對待,還為了更多的錢和勢,開了這座樓,隻想那位大家閨秀過得好,但最後並沒有一個好結局,那姑娘死了。”


    “有那麽一段時間,他根本不管事,整日借酒消愁,樓裏所有事都交給初七,到現在其實也是大部分不怎麽管事,非常依賴初七,看起來這樓的老板是霸哥,實則所有事都是初七在打點,樓裏一切,初七最熟。”


    3號蕭補充:“不過是初七念著當年一份救命之恩,否則完全可以架空霸哥,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狗哥才看初七更不順眼。”


    霄酒若有所思,想到了一點:“所以柳娘子的倍受寵愛,也是這麽來的?”


    他想起了去柳娘子房間時,柳娘子表現出來的氣質,一點都不像煙花之地訓練出來的花娘,很有些似有似無的大家閨秀氣派。


    應該是拿了替身白月光劇本?


    蕭厚頜首:“大約是被作為睹物思人的替身了,否則也不會在每次霸哥酒後遭到毒打,霸哥會那麽對待心上人。不過更奇怪的是這個柳娘子,她好像很想離開這個地方,但又沒有想跑的意思,好像很想報複這些男人們,卻又沒有真的搞什麽事。”


    他低聲說了所有柳娘子的怪異表現,想跑又沒完全跑,想搞事又沒完全搞事。


    霄酒聽完,說自己這邊的事,也很誠懇:“王老頭並不是真的失了憶,他是在裝,的確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並且到現在,仍然在找。”


    3號蕭:“可是周貴的屍體已經找到了啊。”


    “對啊,周貴屍體已經找到了,他還在找,找什麽呢?”霄酒神色意味深長,“我隊覺得,他可能也在找那個冊子,並且想用這個冊子做點什麽。”


    比如報仇。


    蕭鼎:“所以這個玄字頁名冊到底是什麽?”


    蕭厚:“以我隊目前推進的程度來看,是一份類似酒水名單的東西,當然也不僅僅是酒水名單,就是一份名單冊子,從哪兒進的貨,進貨價多少,樓裏可賣多少,如大家猜想,進貨價非常低,樓頂賣價非常高,中間有巨大利潤差額,那為什麽別人可以賠本的進貨價賣給樓裏呢,當然是樓裏掌握著這些人的把柄。”


    比如說賭的錢,欠的債,賣出的秘密……樓裏有太多方法獲知這些。


    霄酒眸底微閃:“可能並不是這麽簡單……”


    “這個不重要,來,我們投兇吧!”蕭鼎直接開幹,“任務不就是找出兇手?比賽機製這麽狗,不會給我們任何指向性證據的,我們直接把他推出來不就完事了!”


    第39章


    你在劃水


    “我先來!”


    蕭鼎對投兇手這件事非常積極,直接站了起來,眼睛很亮:“說來說去,樓裏這麽多人,周貴死的這個事,也就幾個關鍵人物,沒別人什麽事,一樓之主霸哥,掌事初七,小嘍羅狗哥,頭牌柳娘子,白頭發的王老頭,這幾個人中,一定有人是兇手,大家應該沒意見?”


    房間安靜片刻,所有人整整齊齊搖頭。


    的確沒有不同意見,周貴之死,關聯人就這些。


    蕭鼎很滿意現在的效果,微微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說了,我隊的目標人物王老頭,肯定不是兇手吧?虎毒不食子,他既是周貴的爹,不可能親手殺了兒子吧?他肯定不是兇手,排除掉,應該也不會有人有不同意見?”


    房間裏的人互相看了一眼,仍然沒有人表達不同意見,可能是都認可這個觀點,就算不認可,也找不到的證據佐證,以目前發展來看,隻能暫時認可這個觀點。


    “那兇手就在剩下的這四個中間。”


    “有人認為是霸哥麽?”蕭鼎敲了敲桌子,看向蕭厚,“霸哥是綠隊的人物關聯人物,老八,你怎麽說?”


    蕭厚想了想,搖了搖頭:“沒必要。如目前所有線索掌握,整個樓都是霸哥的,規矩與外麵不同,他要真的想處置個人,直接動手就行了,沒必要搞得這麽神神秘秘。”


    他看了眼坐在身邊的131號蕭遠,他的忠實小弟。


    蕭遠微微點了下頭,道:“我曾在八哥指示下,去過一間上鎖的書房,那裏有很多樓中記錄冊子,其中不乏處置的死人留檔,這樣的事在樓裏根本就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霸哥也隨時能查閱,他的確沒有必要秘密殺人,他不需要費盡心機隱瞞任何東西。”


    “周貴的身份,還沒到他值得謹慎對待,秘密隱藏的地步。”


    這就是綠隊查到的新東西了,說的簡練,態度篤定,那事實也就這樣了。


    蕭鼎點點頭,很是認同:“那兇手,就在剩下的這幾個人之間了?掌事初七,小嘍羅狗哥,頭牌柳娘子,哪個是出手的人?之前粉隊好像說過,感覺你們的任務關聯人物初七有點問題,不太像正常人表現,柳娘子似乎也有些秘密……所以你怎麽看,十八弟弟?”


    蕭很謹慎:“我隊並沒有找到直接指向兇手的證據線索,隨便指證誰都不大合適,大概隻能盤動機,時間線,和毒源來處了。”


    蕭鼎摸下巴:“你要說動機的話,三個人應該都有?”


    從進了這個房間開始,霄酒始終保持沉默,一句話都沒說,74號蕭沅就有點坐不住了,難得有庶弟不會的事,不懂的場麵,正是他借機表現的大好機會,怎麽可以錯過!


    奈何腦子沒那麽好使,插不進去話,現在終於有點想法了,立刻舉手:“我覺得掌事初七肯定不是!你看,人是他抓的,也是在他手上丟的,如前番八哥所言,他似乎也沒必要這麽做?還得擔責,被霸哥罵。”


    房間詭異的一靜。


    蕭沅:……


    他仔細迴想了一下自己的話,就算沒到高屋建瓴振聾發聵的層次,也沒什麽錯吧!


    蕭鼎總算理解了,為什麽小漂亮總是用那種難以言說的眼神看自己。


    看人犯蠢時,真的有點無語。


    他善良提醒:“笨就乖乖的,別說話。”


    蕭沅不服,這難道不是正常的推理方向麽,他哪裏笨了!


    霄酒淺淺歎了口氣:“初七隻是掌事,並不是樓主,他做的一切事,說的一切話,都應該有自己的目的性,不管是鬥爭還是其它。”


    霸哥可以隨心所欲,因為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負責,初七則不同,有人想心心念念掀翻他的位置,他在做事時就不能不考慮手法,哪怕他認為這個對手並不值得重視。


    蕭沅:……


    他好像真的忽略了這一點,掌權人和做事人的想法,不可能一樣。


    “初七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矛盾。”霄酒眉眼帶著思索,似乎在想什麽更深的邏輯層次,“正如之前粉隊所言,沒有人能沒有私心,人生在世,總有想要的東西,總得圖點什麽,可初七並沒有任何這方麵的表現,它看起來就像是虔誠的報救命之恩,對霸哥很忠心,有能力架空卻沒有這麽做……他真的不在乎任何爭端,不在乎任何人?”


    那他在樓裏待著,是為了什麽呢?


    圖這裏亂,圖這裏危險?


    蕭也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以他的心智手段,想要搞狗哥,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為什麽要留著狗哥亂吠,時不時給他製造點小麻煩?”


    蕭厚眼神微深:“除非有必要這麽做。”


    難道他需要一個人為他混亂視線,吸引走他不需要的注意力?


    蕭鼎立刻有想法了:“那他就是有動機啊!人丟了,找不到,狗哥不得瘋,不得搞事?他自己挨霸哥一頓罵又有什麽影響,霸哥那麽器重他,說兩句嘴而已,還是私下聊的,連麵子都不會怎麽丟……而且以他的本事,一定能搞到毒藥!”


    84號蕭恪見房間又安靜了,沒有人說話,似乎都在思考,就提起了狗哥:“說起來狗哥也有點奇怪,這次鬧的動靜好像沒那麽大?有點收著的感覺,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他想搞鋼架貨那一套呢?”


    “就是人是他殺的,事是他搞的,他從初七手上偷的,悄無聲息,這樣霸哥不就會對初七失望了?我感覺他往上升的想法非常迫切,他特別想替代初七,成為霸哥的心腹,隻要有機會對初七下手,他一定不會放過。”


    所以就動機而言,狗哥也有。


    蕭鼎點了點頭:“那柳娘子也不能排除?我感覺這姑娘有點怪怪的,看起來乖順聽話,實則心裏藏著不少恨,她應該很不喜歡這樣的日子,也不喜歡被所有人誤會,和所有男人有染,可偏偏做了這個營生,就得忍受外界一切不清不白的誤會,男人的輕視和打壓,她對周貴,未必沒有殺心。”


    周貴是個樓裏新簽了契的新人,地位比所有人都低,隻是經過幾次她的房門,就被所有人調侃是她的入幕之賓,柳娘子但凡心高氣傲一點,都會很不高興,如果真碰上心情不好……做什麽事,似乎都有可能。


    蕭厚:“方向倒是沒問題,但以她的條件,應該不太容易成事?”


    柳娘子長得太漂亮,太顯眼,身段也妖嬈,纖如柳枝的細腰幾乎成了招牌,人們見之不忘,真的要幹什麽事,比別人難度要大很多。


    “一個個淨會說這些沒用的,來點實在的吧,”3號蕭打了個哈欠,像是沒睡醒,手搭在胖肚子上,“時間,殺人時間,既然這三個人都不能排除,那周貴在失去蹤跡前,最後一個見到的是誰?”


    蕭鼎:“那就隻能是初七了,人在他手上丟的,此後再無消息。”


    蕭提醒:“我們在查找線索時,發現樓裏這些人時間都有點奇怪,看起來像是隨時都在,隨叫隨到,但總會偶爾消失一段時間,神神秘秘,不知道去哪裏……這個時間段都非常短,看起來好像不夠做殺人這件事,但我認為,不能忽略。”


    蕭鼎看大家:“所以有沒有明確的,能排除掉兇手可能的信息?”


    9號蕭爵,說了進房間以來的第一句話:“周貴失蹤的那幾日,柳娘子非常忙。”


    隊裏信息大家都是分享過的,蕭鼎立刻懂了蕭爵的提醒:“對對,有這個事!那幾天樓裏有活動,客人非常多,柳娘子每天都有很多場獻唱跳舞,霸哥也心情不大好,時常酗酒發脾氣,柳娘子幾乎是連軸轉,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執行別的事……我覺得她肯定不是兇手!”


    那就隻有剩下的兩個人了?


    蕭厚:“那要照這樣來說,似乎沒必要再多分析了,這兩個人誰更有心眼?”


    蕭:“能布置的這麽神秘,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摸不清,我不認為狗哥有這個本事。”


    “還有毒源,”84號蕭恪也道,“雖然毒藥這種東西,在魚龍混雜的場子裏似乎不難獲得,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確做為掌事的初七更為容易。”


    蕭:“初七是我隊任務關聯人物,我們在找線索時,基本繞不開他,他這兩天的確很忙,分不開身,但前幾天,並不是這麽忙的,有充分的行兇時間隻要他想這麽做。”


    蕭鼎:“那要不,我們試著投一輪票,看看大家都覺得誰是兇手?如果有不同意見,大家再繼續討論。”


    所有人不置可否,都行的樣子。


    “那我先來,”蕭鼎舉手,“我投初七。”


    蕭想了想,也投了初七。


    蕭厚難得沒有和弟弟持反對意見,也投了初七。


    兩個隊的主心骨都投初七,隊員們也沒什麽其他意見,粉隊的74號蕭沅,84號蕭恪,綠隊的131號蕭遠,3號蕭,全部把票投給了初七。


    霄酒和蕭爵始終沒有發表意見,投票也不怎麽積極,直到看到這個票型,兩人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麽話,也把票初給了初七。


    竟然一輪成功,都投初七?


    蕭鼎:……


    雖然好像這一階段是自己主導,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成了,連兇手投出來都是自己認為的樣子,但好像並沒有很開心的感覺。


    他手指捅了捅霄酒胳膊,湊過去小聲說:“你怎麽迴事,怎麽一點都不積極?”


    霄酒清透的眼睛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說什麽:“隻是感覺這件事沒那麽簡單,接下來的發展可能會不遂意。”


    既然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沒有誰有更改的意思,任務結果,也應該馬上要宣布。


    所有人並沒有注意蕭鼎和霄酒的互動,也沒有注意到蕭爵和霄酒相似的警惕表情,都略微緊張的,等待著成功或失敗的選稿。


    “咻”


    一隻小短箭從窗外飛進來,紮在桌子上,上麵綁著任務結果:投兇失敗,接受懲罰。


    懲罰?什麽懲罰?為什麽會有懲罰?


    房間突然出現卡拉卡拉的響聲,像巨石錯開,像鐵鏈滑動,沉重和尖銳的磨響,讓人頭皮發麻,什麽聲音!


    膽小的人立刻聚到一起,比如74號蕭沅,84號蕭恪,3號蕭,誰離得近就靠向誰,忍不住拽住或抱住,瑟瑟發抖,膽大的人則第一時間衝往門窗,比如蕭鼎和蕭爵,致力尋找出去路徑。


    有三個人隻是站了起來,並沒有走動,蕭厚蕭表情類似,都很疑惑或警惕,唯有霄酒,神色很淡,似乎並不意外這種境遇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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