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教總壇的大度閣之中,荼椒站在閣樓的窗戶麵前,帶著一種孤傲的態勢,或許在她看來,一切都是都比不上她的計劃,很快,她就會成為這個天下最厲害的人物。


    死神將陪伴她,她將做一些女人不會做的事情,甚至可能會改變曆史的事情,不過一切都要等著五月初五,武道大會的到來。


    她凝望著黑夜,感覺黑夜也在凝望著她,但是,她眼神之中未曾顯露膽怯,反而是無比詭譎和陰狠,正在此時,她的眼皮底下出現了一個黑影,荼椒就是在等候他的。


    金劍抬頭望著荼椒,兩人眼神對視,卻因為雙方都帶著麵具,而無法洞悉彼此的表情,不知喜悲。


    接著,金劍提著劍上了閣樓,然後站在門外等候傳喚,荼椒覺察到了腳步聲,隻是說了一聲。


    “進來吧!”


    金劍提劍進屋,然後站在荼椒身後,他如此虔誠,並不是因為他很忠誠,也不是因為他需要利益,而是,他同樣是被控製者。


    “銀邪死在你的院子之外,你可知道?”荼椒轉過身來望著金劍。


    “我並不清楚!”金劍與荼椒眼神相對,卻能很鎮定地迴答。


    “當時,你在何處?”荼椒踱了幾步。


    “我在東廂藥坊取藥!”


    “銀邪身上受了致命傷,便是咽喉處的一記刀疤,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親傳我的毒功,若是在麵對近戰,除了白牧文,沒有人能不死,可是,若是一把真氣操控的飛刀,那麽他的毒功將會一無是處!他將成為茅山教下一任掌門,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荼椒再為銀邪的死亡感到惋惜,確實,她是將其當做繼承人的角度培養銀邪,而今,他死了,這一切都將沒有退路。


    “飛刀刺客?”金劍並不明白。


    “昨晚,我見到了兩個會用真氣操控飛刀的刺客,我有理由相信,銀邪遭遇了他們,從而被一刀斃命,也正是在有他們兩個從中作梗,白牧文才會從我手中逃脫。”荼椒繼續分析著,而金劍就在一邊,並沒有多說什麽,活像一個啞巴。


    “我給銀邪四顆九轉清心丹,這是其中一顆,另外三顆,他吃了一顆,虞國來的那兩人各吃了一顆,唯獨剩下這顆,是我讓他交給你的。我並不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想猜想一下:


    銀邪吃了第一個清心丸之後,拿著剩下的三顆,應該會先來找住在附近的你,可是,當時你出去了,正如你說的,去了東廂藥坊,所以,他就先去找虞國那兩位,等他迴來之時,想再去看看你是否歸來,可是,他剛剛走到院牆處,就撞見了那兩個埋伏已久的刺客,接著就是被冰冷的飛刀直擊咽喉。”


    荼椒按照自己的猜測,將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描述了一番,按照他所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所以,她便認定了自己的徒弟銀邪使被會以氣禦刀的兩名刺客所殺。


    “這兩名刺客是何人?”金劍難得地發問。


    “我從未見過,不是暗流之人!”荼椒轉過身去,望著金劍說著,接著,朝著他走了過去,將那最後一顆九轉清心丹遞給了他。


    “吃了它!”


    金劍頓了一下,並沒有拒絕,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他接過這顆丹藥,很是淡定地吞了下去。


    “放心吧,這不是什麽毒藥,你體內的閻羅散,大概還有三成毒效,隻要我不法功,你就不會死。”荼椒接著說。


    金劍之所以為荼椒賣命,便是為了活著,所謂閻羅散,便是地獄詔令,閻羅使命,就像是魔鬼一般聽從閻羅的號令,為其做任何事情。


    “雖然,我失去了銀邪,不過,他想要的人,卻一直在我這裏,此生此世,都會效忠於我,這樣看來,最後會輸的,一定是他!”


    隻見荼椒隨手一抬,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外,金劍轉身看去,此人穿著和他一模一樣的服飾,帶著同樣的金絲麵具,而且手中拿著同一型號的金劍。


    金劍就感覺自己照了鏡子一樣,他心裏清楚這就是胡遠山,而且是服用了閻羅散,並且已經完全沒有自主意識的毒傀儡!他最不想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一切就像是注定,卻又讓人猝不及防。


    “紛亂不可避免,一切也終將過去!”荼椒轉過身去,繼續用她那帶著陰狠和詭譎的眼神望著黑夜。


    夜的盡頭,是未可知之地。


    但在北越的盡頭,卻是兩國邊境,同樣有一個人迎著夜風,凝望著黑夜,他是鎮北大將軍墨東來,身後是千萬雄兵,正在朝著北方虎視眈眈,一切都等待著時機的到來。


    黑夜終究會過去,戰爭終將來臨......


    五月初四,北固城關,墨東來率領的鎮北軍已經踏過關卡,朝著北方而去。


    何長春率領著邊境軍,且戰且退,一天之內就失守了邊境要塞秋陽城,打了敗戰的消息也很快就從邊境傳到了北越都城漢京。


    金壁輝煌的大殿之上,百官俯首,越王將前方而來的軍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卑鄙呀,卑鄙!虞國之人竟然誣陷我們弑殺他們的皇後,並就此對我們宣戰,墨東來的鎮北軍隻用一日就攻占了我們的秋陽城!我想問問,何長春他這個邊軍大將是幹什麽吃的?”


    百官見越王發怒,頭低得更低,不敢迴應。


    “你們說說,要如何應對?”越王喘著氣坐在龍椅之上,望著百官問道。


    “微臣覺得,何長春將軍不能應敵,應該派遣更有能力的將軍前往邊境抵抗敵軍!”軍機處的一位大人出列進言。


    “哦,該派人呀?”越王望了一下旁邊站著的司空見。


    “當朝之中,唯有司空將軍能退敵衛國!”這位大人不出意料地說出了司空見。


    “陛下,微臣覺得,戰事已起,臨陣換將,軍心必亂!”此時又一個六部尚書站了出來,提出了反對意見。


    “虞國出兵,這是越國的危機時刻,應當為國之大業著想,陛下,還請下令讓司空將軍執掌兵權,統領邊軍保衛越國!”


    “萬萬不可呀,軍心若亂,則無力禦敵,還望陛下三思!”


    雙方開始在這朝堂之上爭論了起來,而司空見和荼椒同排而站,並沒有說什麽,但是,司空見心裏卻已經覺得此番,自己勝券在握!


    “好了,傳朕旨意,命盧林和朱長峰分別為守衛左右將軍,領河間和蒼山兵馬與何長春會和,共同抵禦敵軍。同時,西北各郡需要做好籌兵備糧的工作,兩北大軍也隨時聽候命令!若無他事,立即退朝!”


    越王叫停,而且他仍是沒有聽取軍機處大人的勸誡,又一次將兵權緊緊地握在了手裏,然後,揮一揮衣袖便離開大殿。


    司空見緩緩站了起來,眼皮抽動,他真是快要受夠了,荼椒此時走到他的前麵,帶著邪笑說著。


    “大將軍,有時候失去的東西,就不要想著拿迴來了,不然,別人會不高興的!”


    荼椒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隻剩下司空見一個閉著眼睛,攥緊了手中的拳頭,心裏萬千怒吼,卻不能揮發出來,那種慘白無力,讓他既痛心又憤怒。


    早朝之後,在玄武殿之中,越王會見了荼椒,兩人似乎要密謀什麽。


    “如今,大軍壓境,朝中已無良將可用,唯有一個老虎,若是放權給他,恐怕再也無法收權了!”越王歎息著。


    “陛下,司空見這隻老虎絕對不能放權於他,他身後的司空家族就是一個狼群,如此權勢,若是得到了兵權,定會威脅皇室,權傾朝野,甚至會叛國造反!”


    荼椒為了說出了自己的話,不惜跪下了。


    “國師起來吧,朕知道,已經壓製這麽長時間了,他本就心懷不甘,若是一朝得了勢,絕對不是你我能控製的,可是,朕擔心虞國此番入侵是蓄謀已久的,絕對不是割地賠款所能和平解決的。”越王起身,扶起了荼椒。


    “陛下,明日便是武道大會,微臣已經籌謀許久,三國之內的武林之士都會齊聚,我有辦法,讓他們都成為陛下的馬前卒,到時候,虞國大軍便不足為懼了!”荼椒很是自信地對越王說著。


    “此話當真?”越王聽著荼椒所說的,頓時起了興趣。


    “當然,陛下洪福齊天,三國終會隻有越國存在,四海終有一天會臣服於陛下!”荼椒俯首。


    “好,國師,希望明天能夠早些到來,朕能看到你為朕禦武成兵,為朕席卷天下!哈哈哈!”越王十分高興,笑聲爽朗,仿佛都已經看見萬民稱臣,開創千秋萬世的勝景了。


    荼椒見到越王如此開心,心裏也是十分喜悅,她低著頭,露出一絲詭詐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在這紛亂來的前一夜,戰爭的烽火已經在越國開始燃起,而且,以很迅捷的速度,領導著曆史的齒輪,朝著遠方而去。


    你可以聽見,耳邊都是士兵和百姓的哀號,你可以看見,一個個火光燃起熄滅,熄滅又燃起,你可以感受到空氣之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那是戰爭的味道,也是曆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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