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望著歐陽洛,不明白他的身份,卻也不敢多說什麽,畢竟整個殿中的局勢就被他控製住的。


    “看來,我已經被遺忘了,不過,我想聰明絕頂,心狠手辣的麟相肯定記得我!”歐陽洛說著,朝著正襟危坐的麟複臻走了過去。


    麟複臻抬眼望了望歐陽洛,然後,很鎮定地說出了一句話。


    “昔日的東宮太子——禹王穆洛,今日犯上作亂的逆賊。”麟複臻自然忘不了昔日的死對頭。


    此話一出,所有的皇宗大臣都輕聲地議論起來,沒想到今日來此清和殿行刺,以及如此精心策劃的便是昔日的東宮太子,看來這番舉動,是卷土重來的一場腥風血雨。


    “犯上作亂?哈哈哈,難道十年前麟相所犯的上,所做的亂還不夠多嗎?”歐陽洛大笑著,忽而轉為質問。


    “害死先皇,兵臨東宮,殘殺重臣,獨攬大權,篡改聖意,另立朝堂,這一個個都足以讓麟相你株連九族,而今,本宮重新迴來這裏,並不是犯上作亂,反倒是撥亂反正!”


    歐陽洛義正言辭地說著,每一條罪狀似乎都成立,可是卻又不能讓人所信服,那種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去的真相,再次被翻出來之後,所帶來的或許隻是時過境遷的一句唏噓和驚歎罷了。


    “太子殿下為了今日,看來是下足了心力,這三個人,應該也是從小培養,用於謀逆的武器吧!”麟複臻毫無表情地說著,然後朝著這歐陽餘飛和玉氏姐妹望了一眼。


    “沒錯,為了這一天,本宮時時刻刻都在準備,不過麟相也不必挑撥,本宮身後的歐陽餘飛,與麟相頗有淵源,他的本名叫餘飛,他的父親曾與麟相你同朝比肩。”


    歐陽洛繼續說著,他讓開了空隙,讓麟複臻好正眼看見歐陽餘飛。


    “餘丘樊!”麟複臻抬眼望著歐陽餘飛,嘴裏說出了曾為他這一生之中較為難纏的勁敵。


    “沒錯!餘飛,眼前這個看似儒雅的朝中大臣,便是害死你父親,屠戮你全家的罪魁禍首。你看他,錦衣華服之下藏著的是罪惡血腥的靈魂,滿臉虛偽麵龐想要掩蓋自己奸詐殘忍的嘴臉。”


    歐陽洛說著,他把自己這十幾年憋在內心之中的話全都說了出來,他要將麟複臻醜惡的嘴臉,卑鄙的罪行揭示於眾。一邊的白軒卻深有感觸,眼前的麟複臻正是殘害自己全家的真兇,他與其有血海深仇,白軒緊緊地握緊拳頭,似乎那種仇怨也快要噴薄而出了。


    但,皇宗大臣聽到這些,一個個都低著頭,甚至都不想再聽下去,似乎覺得這些,並不重要。


    真相有什麽用?於這些利益交涉的弄權之人來說,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他們自帶的本領就是將這些真相曲折、隱藏,然後繼續阿諛奉承,繼續奪權分利。


    即使知道麟複臻的所作所為又如何呢?他們這裏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收著麟複臻的好處,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們不想摻和皇家內鬥,也不想理會大權相爭,隻期盼著雙方或者幾方趕緊決出勝負,好讓自己重新整理思路,繼續苟存下去。


    他們也知道這樣一個道理,活下去便能從中繼續獲利,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為虎作倀。”歐陽洛指著所有的大臣們,然後將目光轉向了虞王。


    “還有你!皇弟!”歐陽洛這一聲帶著十足的怨氣。


    “當君王當到了無權無力這個份上,你也算是古今第一了!你看看,還抱著女人,終日沉迷風月丹青,旁落大權,荒廢朝綱,虞國就要毀在你手裏了。”歐陽洛接著數落。


    對於虞王,歐陽洛心裏是很清楚,當年就是這幅模樣,沒想到十幾年過去了,依然這麽沒有出息。


    “這君王有何好的,你若是喜歡,自行拿去!對了,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虞王心裏現在幾位不好受,心愛的女人剛剛離開了自己,江山權利自此變成了冰冷的東西,他並不想要這些。


    “你仍是這般沒有出息!當時先王說得對,你難以勝任虞國之主!不過,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沒錯,這王位本就是從本宮手中奪走的,是你和麟賊一起幹的好事!”


    歐陽洛心裏記得清清楚楚,他說過,他要將這一切重新奪迴來!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今日,本宮便要親手拿迴屬於自己的一切,並且將你們這些奪權奸賊一網打盡!”歐陽洛說著,拔出了手裏的那把鳳凰刀,然後衝著後麵的歐陽餘飛說著,“動手!”


    歐陽餘飛也拔出手中的含光劍,這一刻他也等了太久了,今日便要為自己的父親,為自己的家人報仇。一聲令下,所有看似是禦前侍衛實則是鳳凰莊進行培養的殺手,紛紛朝著麟複臻以及虞王殺去。


    歐陽洛手持著鳳凰刀,歐陽餘飛拿著含光劍正要朝麟複臻殺去,這是封一閣拔出斬星劍擋在了前麵,歐陽餘飛便與他打了起來。


    歐陽洛趁機揮刀砍了過去,卻隻見,與亂局之中,忽而一道黑影閃過,一下子便接住了歐陽洛的這一招,那人出現在了麟複臻的身前,戴著黑色的鬥篷,看不清楚長相。


    但,就是這副模樣,讓歐陽洛想起來了,這人便是十幾年追殺自己的那位鬥篷人,自己臉上的那道刀疤,便是此人所留下來的。


    白軒剛想要抓住這個機會,上前去殺了麟複臻,卻被這突然出現的鬥篷人嚇到了。那人隱匿於此之久,出手速度之快,讓人感到恐慌。


    “是你?”歐陽洛用手靠近了鼻尖,那傷疤讓他迴想起來了。


    “你果然還活著!”鬥篷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你不也沒死嗎?”歐陽洛很是氣憤。


    後麵幾個侍衛趁機想要去暗算麟複臻,隻見鬥篷人凝神聚氣,以氣化劍,隻用了一招便將這幾個侍衛擊倒。歐陽洛提起手中的鳳凰刀朝著鬥篷人劈砍過來,鳳凰刀作為武林至寶之一,其威力自然是巨大,而且歐陽洛數十年如一日的苦練,自然是厲害非常。


    但,鬥篷人絲毫不動,隻是站在麟複臻身前,也不進攻,隻是被動接招。


    白軒看著這個鬥篷人,心裏有點沒底,這樣的人守在麟複臻麵前,怪不得十幾年來,麟複臻能相安無事,而自己的功夫,正常打的話,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而此時身邊的念昀指著鬥篷人說了一句。


    “那樣的貼身侍衛,我也想要!”一句感歎,亦是一句諷刺,順帶看了一眼白軒。


    就這樣歐陽餘飛與封一閣打了起來,歐陽洛與鬥篷人打了起來,而一邊的玉羅姍則是撫秋寒琴相助封一閣。封一閣明顯打不過這兩人合擊,被壓製地無法還擊。


    “你們還不動手,是想要死在秋寒琴的手裏嗎?”封一閣衝著白軒喊著。


    “什麽,那就是秋寒琴?”白軒聽到封一閣這句話,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這秋寒琴就是玉羅姍監守自盜,所以這一切的疑雲都迎刃而解了。


    但是,封不休為何還不曾進來?白軒心裏想著,熟不知,清和殿外,還有一小股人在打鬥,那便是封不休和柳易涵在與禦前侍衛打了起來。


    原來,在這一批禦前侍衛進來之前,另一股侍衛便與外麵玄機處以及監國司侍衛處的人打了起來。封不休當時還在和柳易涵閑聊著。


    等一下,柳易涵為何也會在這裏?原來,白軒在得知了玉羅姍被虞王召進宮裏之後,心裏最大的想法便是,等皇後的晚宴結束之後,便帶著柳易涵前去見他的師妹,也就是玉羅姍。


    這樣一來,讓柳易涵自己親自問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情,或許便能找到秋寒琴被盜的一些線索,而且,白軒注意到,玉羅姍離開玄音門之後,先後在花滿樓以及鳳凰莊出現,並且如此的巧合出現在了閑情雅會之上,似乎這一切的背後,並沒有想象的那沒簡單。


    所以,柳易涵就是那個低頭提刀,行跡低調的侍衛,當時就在封不休旁邊,被白軒留在了清和殿之外。


    兩人在殿外候著,前麵是禦前侍衛,身後是巡城士兵,旁邊便是玄機處的人,他們兩個的服飾一開始,格外顯眼,天黑之後,混於其中。


    兩人還閑聊著。


    “你們真的找到了我的師妹?”柳易涵問道。


    “根據牧文的打探,以及我們精湛的推理,你的師妹不出意外的話就在前麵的大殿之中!”封不休指了指清和殿。


    “若是出了意外呢?”柳易涵一語尷尬了整個氣氛。


    “應該不會出意外的。”


    “應該不會就有可能會!”柳易涵繼續說著。


    “出了意外就算是白牧文那小子的錯。”封不休此時隻能拿出白軒作為擋箭牌了。


    “你也跑不掉!”柳易涵豈是如此容易糊弄的人呢!


    “易涵兄,你這琴沒帶,待會要是出什麽事,怎麽辦?”封不休的嘴真是準,本來隻是轉移話題,卻沒想到,給他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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