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迴去找到了林青葉,告知已經在破廟找到了婉兒的消息,然後領著雲山教的人來破廟,將受傷的封不休和柳易涵帶了迴去。


    白軒將封不休的身份告知了,林青葉自然沒說什麽,救人最要緊,其他什麽事情暫且擱置,而陸海雲則是有一點不開心,覺得封不休並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不應該帶迴去救治。


    好在婉兒極力護著他的不休哥哥,她越是護著,陸海雲也是難受,心裏喜愛的小師妹,雲山教的小天使,怎麽會跟這個小偷待在一起,而且才認識幾天呀,關係就變得這麽親密,讓他不免心生妒忌。


    至於這個乞丐柳易涵,白軒為了保守他的秘密,並沒有講出他的身份。


    “怎麽又是這個乞丐?”陸海雲記得他們在來雲安的路上就見過他,而且林青葉還救了他一命,而今又遇到他了。


    柳易涵並沒有說什麽,他不想說的太多,這樣對他自己不利,更何況在名門正派麵前,誰都要小心翼翼的。


    雖然,陸海雲還是心裏諸多意見,但好在林青葉俠義心腸,一己之力阻擋了下來。


    封不休和柳易涵被雲山教帶迴了白馬莊卻不曾想,迴去之時的白馬莊已經不是出來那般模樣了。


    一進去,就很多護院急匆匆地朝著東廂雲香閣而去,白軒非常好奇,便攔下一個護院,詢問何種情況。


    “追風棋社的羅公子和我家少爺在雲香閣打起來了!”那個護院說完急匆匆的跑了過去。


    白軒一聽這個消息,自己都有點懵,這兩個人昨天不還是好好地要相邀一起對弈,如今怎麽就打起來了?這也太離譜了吧!


    二話沒多說,白軒交代了封不休和柳易涵的事,就趕緊趕了過去了,怎麽一夜不見,兩個人的關係就天翻地覆了。


    趕到之時,羅子山和墨言風在雲香閣外打了起來,落月劍與追風棋,你來我往碰撞摩擦,打得相當激烈。


    白軒見此,趕緊問道。“子山兄,到底出了何事?”


    “你問問那個躲在裏麵的衣冠禽獸昨晚到底幹了一些什麽畜牲行為。”羅子山相當生氣,急速運氣飛棋亂行,好在墨言風的劍法也很厲害,兩人不分勝負。


    白軒見這兩個人也問不出什麽,要想解決爭鬥最有力的方法就是弄清楚事實真相。


    於是,他進到了雲香閣裏。裏麵有點狼藉,被打翻在地的棋盤和酒杯,以及散落一地的黑白棋子,然後躲在門口看著外麵的虞王。


    虞王見到白軒進來著實驚到了,往後退了幾步。


    “白公子,你進來做什麽?”


    “沐公子,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子山兄會跟你的手下打起來?”白軒直接問道。


    “昨晚……我……我約羅姑娘對弈,然後小酌了幾杯就有點犯糊塗,然後……一時沒忍住,不小心,嚇到了羅姑娘……”


    雖然,虞王說的相當委婉,其實就是酒後亂性,見羅雨青小姑娘清純可愛,便試圖侵犯她,卻被羅雨青掙開了,這才打翻了棋盤和酒杯,造成了這樣狼藉的場麵。


    “沐公子你未免過於不自重了吧,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白軒聽到這裏,心裏也是極為氣憤,更何況是她的親哥,這種事情自然要來討個公道。虞王害怕極了,一個勁地道歉。


    “沐公子你跟我道歉有何用?你出去跟子山兄道歉,而且還要跟雨青道歉,請求他們原諒。


    “我……”虞王心裏還是既害怕的,之前,醉生夢死惹風月的事情做多了,也沒有人敢管他,自然覺得無所謂,而今突然出現一個這麽剛的羅子山,偏要討個公道,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沐公子,你若現在不出去,別說閑情雅會辦不下去,恐怕你自己也會身敗名裂,男子漢敢作敢當,怎麽能躲在這裏呢?”


    虞王被說的,心裏一橫,推門便出去了,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對,應該自己去麵對。


    他站在雲香閣外麵,心裏還是有些許忐忑和恐懼,他頓了一下,總算鼓起勇氣。


    “你們別打啦,羅公子,昨晚,昨晚之事,全是沐某的不對,我願意接受羅公子的處置。”


    “姓沐的,你個衣冠禽獸,假意舉辦閑情雅會,結果卻是一個偽君子,今天我要殺了你。”羅子山運氣代棋朝著虞王射過去一顆白棋。


    “公子!”


    “哥!”


    虞王沒有躲避,這顆白棋打在了虞王的左臂之上,這時,後麵傳來了羅雨青的聲音。


    “哥,我們走吧,我不想待在這裏了。”羅雨青說著眼裏的淚水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極度委屈的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虞王望著羅子山帶著羅雨青離開,雖然被打傷的左臂已經流出鮮血,但是他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疼痛,反而這兩個人才,因為自己的一時錯誤,就這樣從自己的眼皮子離開了,對於他來說損失相當慘重。


    白軒見此,他也向沐公子請辭,盡管自己的任務是查清楚這個沐公子的底細,但是如今不用查了,他就是一個外表附庸風雅,實則是一個好色之徒,連朋友的妹妹都輕薄,實在是枉為一個讀書人,更諷刺的是這樣的人還召開天下的閑情雅會。


    白軒追著羅氏兄妹而去,畢竟這個雅會這個白馬莊是他領著他們兩個來的,所以,他自然要對他們的去向有所了解。


    “子山兄,下一步有何打算?”白軒問道。


    “此番雲安之行,本想見識一下盛世風華,結交三兩知己好友,卻不曾想……隻是,國之文道傾頹,身單力薄無能為力也。”


    羅子山心緒滿懷,正所謂滿腹才華無以施展之地,本以為是閑雅之敘能聊解情懷,卻不曾想,也是一個沾染風月醜惡的陷阱。


    世家公子,那些自詡風雅之士尚且這般,整個虞國,朝堂上下豈不是早已腐壞殆盡了嘛,文道何在焉?


    “子山兄心懷文道,何必考取個功名,這樣才能一展抱負,匡扶大道以正乾坤。”


    白軒真的沒想到羅子山有如此大的抱負,他想要改變虞國現存的問題,讓天下文人雅士樹立榜樣,亦或許隻是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對於羅雨青遭遇的一種解救。


    羅雨青在一邊不說話,眼角清淺的淚痕隱約可見,她那麽活潑俏皮的小女孩,經曆這樣的事情,確實會非常害怕。


    “雨青,都怪小軒哥哥沒有保護好你。”雖然,此時與白軒無關,但是他仍有莫名其妙的愧疚。


    “白軒哥哥,跟你沒關係,我隻是有些害怕。哥。”


    盡管昨晚沒有釀成無法挽迴的悲劇,但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畫麵,可能會成為羅雨青一生的陰影。


    “我剛剛就應該殺了他的!”羅子山依然憤憤難平。


    “哥,算了,不要再說了。”


    三個人孑然一身的來,也孑然一身的離開,不帶走一片塵埃。剛出了白馬莊,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了,白軒扭頭一看,竟然是玄機處的封一閣。


    “羅公子,這是要去哪裏?”


    羅子山望著封一閣,昨晚與其交談一番,才知道他是丞相麟複臻的人,如今在他要離開的時候,他再次出現,很明顯又來做說客了。


    “原來是封大人,小民已經在這裏待夠了,不曾想這裏如此不堪,還是鄉裏清淨。”


    “那羅公子所學一身武藝與智謀又有何用呢?從鄉下跋涉至此,難道就這樣功不成名不就的迴去?”


    封一閣通過昨晚對羅子山的接觸,很清楚羅子山高傲自恃的心理。


    “親人被辱,叫我如何待在這裏,我恨不得……”羅子山氣從中來。


    “羅公子,昨晚我並非騙你,這個閑情雅會本來就是一場陰謀,隻是他一個人的享樂之地,這下你總算可以看清楚他的真麵目,我希望羅公子能再考慮一下,若要成其大事,必先擇其明主。”


    封一閣抓住一切問題去爭取羅子山,再加上今天早上所發生的一切,如果羅子山選擇和麟複臻站在一起,不但可以仕途坦蕩,而且與虞王敵對,為羅雨青報仇也是大有機會。


    “哥?”羅雨青疑惑,一副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樣子。


    “封大人,多謝好意,我現在無心於此,待我好好想想,明天自會親自去玄機處告訴封大人我的選擇。”


    羅子山現在鬱悶至極,又怎會有心做選擇呢?如果當真能這麽衝動做了選擇,反而顯得那麽刻意。


    “好,明日封某在玄機處恭候羅公子大駕。若是白公子有意,也可以一同前來,相爺求賢若渴,歡迎天下有誌之士。”


    說完,封一閣便隨著玄機處的人馬離開了白馬莊,他那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彰顯著麟複臻的權勢。


    此番閑情雅會之行,也讓封一閣收獲不少,至少看清楚了一些敵人,也物色到了一些人才,那些在閑情雅會之上成名的人,很可能以後還會再見到,或許再見便不止是在江湖,可能在朝堂。


    不知不覺地,江湖朝堂,文人俠客,恩怨情仇,已經如百溪合流,慢慢地交織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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