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斷不斷揮出手中的武器,但露易絲卻維持著闊劍刺穿臉部的狀態,若無其事地屹立不搖,依然露出可怕的笑容,感覺似乎不痛不癢。


    不斷攻擊後感到疲倦的傭兵拋下手上的劍,帶著哭泣的臉拳打腳踢。即使彼此的體型懸殊,但露易絲卻是不動如山,傭兵們就像是在攻擊一座巨大岩石一樣。


    露易絲歪著頭看向那些傭兵開始思考,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鬼點子般拍了一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彷佛要將積存熱氣放射出去般唿著氣,散發出濃烈的血腥惡臭令周圍的人幾欲作嘔。


    露易絲隨手將插在自己頭上的闊劍拔出,拔出來之後當然看不到半點傷口。


    她正要揮舞手上的闊劍,卻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闊劍開始生鏽,慢慢崩落。嗜血的頭腦想起自己的職業之一——詛咒惡魔的懲罰,她像是感到失望般將劍往外丟開,接著隨意揮出她的纖纖玉手。


    三顆頭顱就這樣滾落大地。


    “快逃!快逃!快點逃命啊!”


    “不可能打贏那種怪物啦!”


    傭兵們大唿小叫地倉皇逃逸。


    已經完全失去鬥誌,企圖逃跑的某人被露易絲從後麵以雙手抓住頭顱,用力一剝。像是甲殼類動物的殼被強行剝開的聲音響起,頭顱破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什麽臉,害怕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一下,我是鬼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奇心受到詭異聲音刺激,傭兵們看到一幕令人作嘔的光景,嗜血的惡夢女王哈哈大笑地追上去,不讓傭兵們逃走。


    企圖逃逸的傭兵絆了一下,滾到露易絲的腳下。


    “饒命啊!求求你!我不會再做壞事了!”


    看到對方哭泣著抓住自己的腳拚命求饒,露易絲的嘴角想是龜裂般露出獰笑。瞬間理解這笑容代表什麽意思的傭兵,臉色從青轉自。


    “……舉高高!”


    “不要啊!住手!”


    露易絲單手抓住拚命抱著自己腳不放的男子背部,輕輕朝天花板丟出去。


    擋不住對方的超凡臂力,終於把手放開的傭兵,緊緊閉住雙眼,感受到短暫的無重力感後再次受到重力吸引,手撞到地麵,湧現一股劇痛。


    “哇啊!”


    能夠感到疼痛就是還沒死的證明,對於能夠死裏逃生而心懷感激的傭兵,稍微張開緊閉的雙眼,才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因為露易絲的那雙玉手溫柔地抱著傭兵,因此沒有全身撞到地麵。


    現在還沒有從可怕的怪物手中逃出生天。


    不對,不僅如此,眼前還有一張血盆大口,像是有一塊凝縮的血塊,傳來一道至今不曾聞過的臭味。


    “……好開心啊。”


    “饒、饒命——”


    “……不行,因為我已經好久沒吸血了。”


    她嘴巴張開到幾乎快比耳朵還高,可以將一個人的頭顱整個吞下去。


    在場沒有人知道,眼前的少女是災難的化身。


    張開到耳朵那麽高的嘴巴呈半圓狀,從裏麵冒出的兩根犬齒幾乎長到下巴。燦爛的紅色眼睛發出血色光芒,而枯木般手腳前端的指頭延伸出數十公分長的銳利尖爪,行動時有點彎腰駝背的感覺,以飛撲的方式襲擊過來。


    屬於女仆惡魔的露易絲外表會那麽美麗,隻是因為那是偽裝的緣故。


    現在的露易絲外表,才是女仆惡魔的原本樣貌。也就是說,平常的那副模樣是偽裝的姿態。


    像是那種以橡膠黏住的玩具,或者說是如同肥胖醜陋的水蛭般,露易絲咬住傭兵的喉嚨。


    傭兵不知道是先感覺到好幾十根針刺穿喉嚨的觸感,遺是先聽到血被一口氣吸走的粗魯聲音。


    傭兵感受到自己本身的存在被快速吸走,還有同時湧現的寒意,那是至今不曾體驗過的恐懼感。


    不過,即使想要掙紮,手腳卻都相當沉重,視野迅速變暗。


    最後全部吸幹殆盡,露易絲將幹癟的屍體丟掉,接著對不知道是否該逃跑的傭兵們露出滿臉笑容。


    “……還有很多呢。”


    數不清的哀號、怨恨的慘叫還有絕望的哭喊在大廳中不斷迴蕩。


    ……


    露易絲佇立在已經沒有任何動靜的寂靜大廳中,頭上浮現的血塊也吸收了大量鮮血,漲大到隻比頭小一點而已。


    “……真開心。”


    聽到露易絲叫聲,被授命待在大廳入口防止獵物逃走的吸血鬼新娘低頭搭話。


    “真是太好了,偉大的主人。”


    “……輪到主餐了。”


    露易絲用力將瓦魯逃進的倉庫大門強行打開,門鎖整個彈飛,被扯斷的絞鏈還連著門拿在露易絲的手中。


    倉庫雖然狹小,但裏麵擺放了幾個袋子和木箱。


    露易絲在這裏聞到出乎意料的味道,那是夾雜著沙塵味道的新鮮空氣,來自戶外的風的味道。同時,人的氣息也逐漸淡去。即使因為血之狂亂而差點渾然忘我,但露易絲還是隱約記得自己肩負的使命。


    “嗯?”


    發出一道可說是怒吼或者也可說是咆哮的怪聲,露易絲推開擋路的貨物,往風吹來的方向一則進。


    貨物後方出現一個洞,不到一公尺的前方被砂石擋住,新鮮的空氣就是借由其中一些空隙流通。


    “……逃生通道嗎?”


    吸血鬼新娘並沒有說謊,隻是被召喚出來的她不知道這裏有一個逃生口。


    利用魔法迷惑時,有一件事很容易遭到誤解,那就是隻能問出對象知道的事情而已。中咒者無法迴答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如果對方將假情報信以為真,那就隻能問到不正確的情報。


    被逃走了。


    染成血紅的思考迴路中浮現這句話,露易絲可以隱約理解,這代表自己肩負的部分任務已經失敗。


    露易絲感到了憤怒。


    為什麽區區人類,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啊。


    露易絲咬牙切齒發出聲音,這時理應布署於洞窟外的吸血鬼,從後方傳來唿叫。


    “露易絲大人!”


    對擅自離開崗位的吸血鬼新娘感到火大的露易絲,有些不耐煩地想要殺了她,視野瞬間染成紅色,但最後還是努力忍住怒火。如果是有急事才離開崗位,還是應該饒了她。


    “……什麽事?”


    “有好幾個人正往這裏過來。”


    “……殘存的黨羽嗎,那麽前往迎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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