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孤還有最後一件事要你去辦。”


    “父親請吩咐。”


    “孤賜你金印,立即前往雲澤關率領雲澤關所有軍隊,南下饒過雲澤走宛城迴擊寧泉。”


    “父親,那虎嘯城怎麽辦!您也知道現在齊國雖敗,但依舊沒有完全被消滅,如今咱們可以調動的也就雲澤關前那三萬多人,若是迴擊寧泉,還怎麽抽調人手保衛虎嘯。”


    “嗬嗬,虎嘯城距離咱們這遠,不過距離韓元啟的人並不遠呐,孤已經吩咐好一切了,李逝絕對會一往無前向著虎嘯城猛撲,不過他得嚐一嚐晉國麟甲騎的威力了。”


    “既然父親已經想好了對策,那兒子也便遵照父親的意思南下領兵擊楚,還請父親自己當心,齊國未滅,北境情況尚不可知,父親保重。”


    “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魏桀擺了擺手。


    夏末之際,北境已經溫度降低許多,魏桀的使者向著浩都疾馳而去。


    “君上!臣有奏!”


    獨孤瑾看了眼白凜,她似乎自己還不能完全掌控全局,所以對白凜還有點依賴。


    白凜沒有說話,林霄寒走時叮囑過他,有些事不要為獨孤瑾去辦,要讓她有自己的對策。


    “嗯哼,你講。”獨孤瑾沒了辦法,隻好自己迴答。


    “君上,如今齊戩稱王,敗於蘭陵城下,再無西進之力,李逝率軍攻南境,結果還未可知,我北境至今沒有任何表態實在不妥,還請君上速速做出決定,以免他日有人執掌大權後有質問我北境的機會。”


    “這……”這個大臣所說的的確難倒了獨孤瑾,或者說基本上所有朝臣都沒有想到對策,他獨獨想讓獨孤瑾出醜。


    白凜眉頭微皺,他知道現在情況有些尷尬,“張大人,您這是在為難君上啊,這……”


    “等等,”獨孤瑾打斷了白凜,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等著白凜說完再附和上兩句,可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


    “張大人實則不是在為難孤,而是孤作為北境之主自然要與臣子有些不同,”獨孤瑾看向那張大人,“張大人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自認不如孤,當然要向孤請教了,是吧,張大人。”


    “臣……臣……臣就是這個意思,君上果然聰慧過人!”雖然很不願承認不如麵前的這個女子,但他也隻能順著她的話迴答。


    “諸位,如今齊楚聯軍和魏桀打地不可開交,齊國新敗,但國之根本未動,最終勝負還難料,若是我們此刻追隨魏桀,自然可以擊敗齊楚,但你們應該清楚魏桀是什麽樣的人,他剿滅蜀國和雲霽皆是用兵神速毫不手軟,要是這天下再無敵手,就算咱們是勝利的一方,可這戰友是魏桀啊,”獨孤瑾看了看座下的大臣,“魏桀會放過我們這最後一家嗎?”


    下麵沒有人迴答,他們似乎聽懂了獨孤瑾的意思,但想要這些人輕易表態,還是很難的。


    “助魏桀死路一條!”獨孤瑾仰起頭,“隻有出奇兵攻他身後,咱們才能取得勝利。”


    “那君上的意思是要和齊楚聯合?”


    “不,孤不會和任何人聯合,攻南境不過是為了大局考慮,孤心中唯有北境,根本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齊楚之結局孤管不著,但為了北境的未來,與他們共同滅魏也是可取之法。”


    “您若是不與齊楚通好,要是日後魏桀戰敗,他們兩過河拆橋怎麽辦。”


    “如果兩方本無誠意,那無論有沒有通好這麽一說,其結局也必定是相互傾輒,孤無懼,齊國元氣大傷,楚國距離北境極遠,一旦魏桀戰敗,天下自然迴歸本源,過去晉王掌權號令天下,穩定如初。”


    “哎呀,君上英明啊!”


    不知下麵誰帶的頭,大臣們聽了,立馬紛紛叩首附和。


    “君上英明!”


    “諸位沒有別的事了吧,”獨孤瑾高傲地笑了笑,“退朝吧。”


    “跪!”


    “恭送君上!”


    在大臣們的唿喊聲中,獨孤瑾退入了內室。


    她的嘴角一直帶著笑意,她此刻才能感覺到極大的滿足感,什麽兒女情長和這塔頂無上的權力相比根本不足為提。


    “君上,外麵白大人求見。”侍女匆忙地走進來,問獨孤瑾的意思。


    “剛剛不是朝堂上才見嗎,又要見,”獨孤瑾無奈地歎了口氣,“也罷,宣他進來吧。”


    “諾。”


    很快白凜便走了進來。


    “臣叩見君上,君上天福!”


    “白大人有事說事吧,孤乏了不想見人。”


    “君上,今日早朝時您說不與齊楚通好,臣覺得有些不妥。”


    “不妥,說來聽聽。”


    “諾,齊楚兩國國力不弱,您決定擊魏哦,其實臣覺得很對,但是要是以北境單獨一國之名義實在不妥,不說日後齊楚可能借此理由與我們為敵,就說現在那我們不就成了亂臣賊子了嗎!”


    “我們是亂臣賊子?那齊楚又成了什麽人?”


    “可他們早就宣告魏桀之罪啊,世人看法先入為主,齊楚強大,合作抗擊魏桀,人們都認為他們是正統的救國諸侯,若我們獨獨以北境的態度發兵攻打魏桀,那我們不就成了百姓心中的投機叛國者嗎?”


    “這就是你要和孤講的話,你是說孤是叛國者?”


    “臣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獨孤瑾越發生氣地站了起來。


    “君上,”白凜的額頭上已經布滿汗滴,他有些緊張,“您之所以要以北境名義抗魏,不會是為了要稱王吧。”


    “既然你猜到了,那孤便告訴你,孤的確準備稱王,反正齊戩已經自稱齊王,孤若是與他合作,那孤豈不是成了他齊戩的臣子。”


    “可楚公一樣和他……”


    “那是他李逝,孤不可能受這委屈!”獨孤瑾猛地一敲桌子,“孤現在理解了父兄在位時的那種快感了,做君王遠比做天下任何事都享受。”


    白凜長歎了一口氣,他無奈地後退兩步,“先君之樂,不是做君王,而是做哥哥,做長輩,做保護北境百姓的戰士,為何您……”


    “夠了,”獨孤瑾擺了擺手,“下去吧。”


    白凜表情逐漸平靜下來,他並不理解獨孤瑾的態度,蟄伏許久為的若不是改變,那活在這位子上,才是最大的無奈。


    獨孤瑾看著白凜緩緩離去的背影,她越發喜悅了,這種舉足輕重的感覺她從未有過,直到現在她還差一步成為她心中的偉大。


    “獨孤裕,我啊,要成為獨孤家第一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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