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腐爛的屍體!”徐寬看向遠處的息沙軍軍營,又一波屍塊投到了梁城中,甚至有一塊精準地落在徐寬的腳下。


    “給我把這些東西扔出去快!”周誌卓憤怒地指揮著身邊的士兵把城牆上的屍塊拋出城去,他們毫無顧忌地用手抓起那些斷肢殘臂,將之扔下城牆。


    剛剛迴到城內的士兵火急火燎地折返迴來,“迴稟大人,城內滿是散落的腐爛屍體,百姓爭相圍觀,皆不知何處而來。”


    周誌卓氣的渾身顫抖,他猛的站起身,“看見沒,這群逆賊,就是想要激怒我們,看見沒,用死屍來羞辱我梁城,當我們會上當?他想得美,傳我命令各部守好自己的位置,堅決不可出城迎敵!”


    “諾!”


    對麵的息沙軍軍營內,薩瓦爾十分滿意,投石機幾乎精準地將所有的屍塊都投入了梁城內。


    “把投石機拆解收納吧,一時半會用不著了。”薩瓦爾吩咐下去,便立即前往大營內。


    “參見陛下。”


    “薩瓦爾將軍免禮,”公孫宇讓侍從把薩瓦爾帶到一旁的座位上,“不知事辦好沒?”


    “迴稟陛下,末將已經將七十八具屍體切割並投擲入城內。”


    “不知這屍毒需要多久發病?”


    “若沒有服用解藥,觸碰過屍體則三個時辰發病,靠近過久則在十二時辰內發病,觸碰過發病病人的則可能在十八個時辰內發病,末將估算了一下,怕是隻要兩日就可以在城中大亂。”


    “好!”公孫宇拂袖而起,“咱們就靜靜等兩日,看看這群不知變通的將領怎麽對得起全城百姓。”


    “陛下,煩請您抽調兩千士兵給臣,在攻城結束,臣將兩千人包裝成醫護隊,分發解藥,重奪民心。”卉林起身,向著公孫宇諫言。


    “卉相想的周全,那好,就按諸公想的辦,各位休息好,為兩日後攻城養精蓄銳!”


    “諾!”


    與此同時梁城內的草場上,幾個士兵正將收集起來的屍塊填埋掉。


    “老二,你怎麽晃悠晃悠的?早飯沒吃啊?”一個看樣子是兵頭的士兵不懷好意地調侃著身邊那個搖頭晃腦的小兵。


    “老大,不知道我怎麽有點不舒服,我...”


    還沒說完,那小兵便倒在了地上。


    “快,快救人!”兵頭忙叫來附近的士兵將那小兵抬到帳篷裏。


    他們並不知道,這不過從早到中午,整個軍營中就有數百人倒在崗位上。


    “報告大人,軍營內出現大量士兵昏厥,到現在還不知是什麽情況引起的。”


    周誌卓疲倦地點了點頭,“讓所有醫館裏的醫官都前往軍營,務必趕緊查出病因,大戰在即不能拖遝!”


    “諾,”傳令兵接了令立即衝了出去。


    周誌卓捂著自己的額頭,如今這些事已經搞的他焦頭爛額,他擔憂地看向床上昏迷著的徐寬,這無端之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蔓延全城。


    “你們看看,怎麽辦!怎麽處理啊!”


    下麵的衛兵一個也不敢說話,隻是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那。


    “報!府門裏的官員來報,城中出現大量百姓無端昏厥,不知原因。”


    “不知原因!又是不知原因!這裏,軍營,民宅裏,到處都是昏厥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什麽啊!”周誌卓痛苦地跪倒在地上,頭上的禮冠都摔落下來。


    周誌卓突然愣住了,他好像記起什麽,“對,對,那堆屍塊,就是屍塊!所有人,趕緊,趕緊把草場上的屍塊統統焚燒掉!你們趕緊去!”


    “諾。”


    “等等,你們捂住口鼻,戴上護手,千萬不能直接接觸到屍體!”


    士兵們行了禮便都迅速前往草場。


    城內情況越來越不妙了,痛苦的百姓在街市上呻吟著,到處都是昏迷不醒躺倒在地的軍民。


    到了夜裏,整個梁城都不得安寧。


    薩瓦爾坐在軍營旁的土山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梁城。


    “古達伊維林。”卉林爬上土山,向著薩瓦爾打了聲招唿。


    “你會說印塗語?”薩瓦爾有些驚訝,畢竟漢話傳揚四海,似乎並不用擔心到別的地方無法交流。


    “會一些,以前在學堂裏學過。”卉林拿出一包熱騰騰的肉,“我看你晚上沒吃,尋思著等你迴去吃冷的,不如帶些熱的給你。”


    “卉相還想到我了,謝謝啊,”薩瓦爾接過肉包,大口吃起來,“對了,你說你以前在學堂學過印塗語,那你們應該也要學別國的語言吧。”


    “是啊,西邊的印塗語,土其語,再往西的洋語我們都會一些,”卉林想了想,“對了,還有最東邊的東嬴語我也會些。”


    薩瓦爾越聽越吃驚,“你這麽厲害啊,看樣子是語言學家啊。”


    “這倒也不是,隻是這些都是必須要具備的能力,以後淪落到這些地方,也好混口飯吃。”


    “卉相是驚世之才,到哪了都是金子。”薩瓦爾豎起了大拇指。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東西,”卉林笑了笑,他看向遠處的梁城,“你一直在這看著?”


    “嗯,看了許久,那座城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你們那屍毒,到底有可怕?”


    一聽到卉林這般問,薩瓦爾倒是樂了,“待你進了城就知道多可怕了,當年阿月王大戰坎東部,在三座城投屍,本來阿月王是準備三日後再攻城,發放解藥,沒想到等三日到了以後,他入城一看,所有人幾乎死絕。”


    “這屍毒這麽強,那我們等兩日,會不會城中死傷過半,我們得不償失啊。”


    “卉相不必擔心,實際上這次用的屍毒是我稀釋過的,兩日基本上不會死人,隻會讓很多人喪失戰鬥力罷了,我的副官算過,大概我們攻城的損失會降七成。”


    卉林鬆了口氣,他看著如今燈火通明的梁城,完全可以想象到此刻城中的混亂和不堪。


    “將軍這麽說,卉林就明白了,待到入城之後,在下比請將軍共飲一杯。”


    “今日就可以啊,”薩瓦爾把酒壺遞到卉林麵前。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卉林接過酒壺豪爽地飲了一大口。


    這一晚算是最後平靜的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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