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墨家巨子嗎?”石蘭輕聲道。


    “嗯。背負著坎坷命運的大地上,這樣的夢想似乎遙不可及。但是石蘭,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尋找這片樂土嗎?”諶龍認真的看著石蘭,眼神堅定無比。


    石蘭深深地看著諶龍,羞澀地別過臉去,輕聲“嗯”了一聲。


    “謝謝你,石蘭。”見到石蘭答應,諶龍欣喜萬分地道。


    “石蘭是我的族名,我的名字叫小虞。”


    “小虞?”


    “在我們蜀山,虞,是天上的雨。我出生的時候,媽媽說,天上正好下著蒙蒙細雨。”石蘭看著夜空,輕聲道。


    “雨落桃花,虞人傾城。果然是個很美的名字。”


    “就是個很普通的名字。”聽到諶龍的誇讚,石蘭嬌羞道。


    “普通嗎?我覺得很美呀。”


    石蘭別過臉去,不再理會諶龍。


    見石蘭不好意思,諶龍看著桑海城的萬家燈火之景,道:“喜歡聽曲子嗎?”


    “嗯,喜歡。”石蘭點了點頭。


    “那我給你吹首曲子吧,相信不會比你們蜀山的古曲差的。”諶龍看著石蘭微笑道。


    “好呀。”


    說著,諶龍從懷中取翠玉短蕭,慢慢抵到嘴邊,手指與嘴唇同時一動。


    一個音符輕輕的吹響,很輕很輕,輕的如同微風的吹過。然而就是這一絲輕輕的音符卻清晰的進入了石蘭的耳中,心中。


    蕭聲讓石蘭的心此刻凝成個結,讓記憶在此刻停滯,整個夜晚隻讓圓潤、深厚的簫聲縈繞在周圍。


    迴旋婉轉,簫聲漸響,恰似吹簫人一麵吹,一麵慢慢走近,簫聲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低到極處之際,幾個盤旋之後,又再低沉下去,雖極低極細,每個音節仍清晰可聞。


    漸漸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躍,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漸漸的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細雨綿綿,若有若無。


    終於,一曲過後,萬籟俱寂。


    諶龍放下玉蕭,看向石蘭。隻見石蘭正直直地看著自己,目光之中,充滿了柔情。


    “好聽嗎?”諶龍首先開口道。


    “嗯,”石蘭眨了眨眼神,輕聲道:“這是什麽曲子。”


    “百鳥朝鳳。”


    “百鳥朝鳳?”


    “不錯,不過這蕭吹的,遠沒有琴彈的好聽。”諶龍看著手上的玉蕭,淡淡道。


    “聽說桑海城中有位奇女子,彈得一手好琴,更有一種可以控製鳥類的異能。而這“百鳥朝鳳”,也是她的拿手好曲。”石蘭看著桑海城輕聲道。


    “哦?她叫什麽?”


    “弄玉。”


    “弄玉?”


    “嗯。”說著,石蘭看了看夜空,不舍道:“不早了,我們迴去吧?”


    “我送你。”


    “嗯。”


    ……


    而與此同時,天明也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在千方百計下,拿迴了黑龍卷軸,並交到了張良手中。


    張良剛接過黑龍卷軸,便往小聖賢莊走去。剛上石梯,張良便發現有個在跟蹤自己,眉頭一皺,也沒得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來到石梯的十字路口,一個黑衣蒙麵男子攔住了張良的去路,道:“張良先生,相國大人有請。”


    張良順著此人的手勢看去,隻見左邊的石梯兩邊之上,每十步便有一名黑衣蒙臉男人站著。張良心中暗自思索片刻,便抬腳往左邊走去。


    樓停之上。


    李斯跪坐在桌前,桌上放著兩個碗,而李斯旁邊還架放著一個鐵桶,鐵桶底部還有火在燃燒,顯然是在泡一種特別的茶。


    “相國大人,張良拜見。”張良進來拱手道。


    “子房不必多禮,一起入座。”李斯客氣道。


    “是。”


    “請。”李斯在兩個碗上倒滿了茶,道。


    “大人請。”


    “子房可知道這是什麽茶?”看到張良端起茶碗,李斯道。


    “葉片扁平帶毫、秀長挺直,色澤黃綠似玉,葉底嫩勻成朵,這個應該是出自西方蜀山的天宮雲霧翠。”看著茶碗中幾片綠綠的茶葉,張良淡笑道。


    “此茶是雲中君從蜀山帶來,正是當季精選上品。子房一說即中,佩服佩服。”李斯誇讚道。


    “大人見笑了。”


    “請。”李斯抬了抬茶碗,道。


    淡淡地覓了一口清茶,張良迴味道:“香氣馥鬱悠長,入味純爽迴甘,真是好茶啊。”


    “這麽好的天氣,海天一色,在這裏吹一吹海風,烹一壺好茶,與子房這樣的雅客相談,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李斯看著陽台外的大海,道。


    “大人日理萬機,政務繁忙,還抽閑與我飲茶,實在太抬舉子房了。”


    “現在帝國一統天下,戰亂平息,百姓聊生,我們才可以有時間聊天啊。皇帝陛下一直很重視百家之長,尤其是桑海之地,儒家小聖賢莊的齊魯四傑。”


    “相國大人師出小聖賢莊,又大力倡導以法治國,儒學法家兩派兼修,才是皇帝陛下的得力幫手,帝國的中流砥柱。”


    “子房莫要取笑了,李斯是儒家不成器的弟子。上次重迴小聖賢莊,授業恩師荀卿閉門不見,實在讓李斯非常慚愧。”


    “荀師叔平日一直閉關修行,即便我們師兄四人,除了子辰師弟,誰也不能輕易見到他。而且也不敢輕易見他。”


    “哦?”


    “每次見他,必定被他老人家嚴加訓誡。尤其是伏念師兄,最怕的,就是荀師叔。”


    “哈哈哈哈……看來,我這位老師的脾氣真是幾十年不變呢。不過荀卿對良辰先生倒是極為在意吧。”


    “的確如此。”


    “我想向子房打聽一個人。”李斯又為張良倒滿了茶,道。


    “哦?大人請講。”


    “這個人曾經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門師弟。”李斯眼神一變,道。


    “大人問的這個人是……”張良頓時猜到了李斯要問的是什麽人。


    “不錯,就是韓非。他是韓國王室宗親,你祖上在韓國五代為相,我聽說,你們雖然年齡相差懸殊,但卻是莫逆之交,互為知己。”


    “這已經是陳年往事了。”張良看向窗外,眼中略顯示傷感。


    “是啊,往事如煙。想當年,我與他同窗十載。後來,我到秦國,他迴韓國,從此天各一方。多年後,他終於出使秦國,我們師兄弟見麵,原本是天大的喜事,誰知他水土不服,加上天生體弱多病。結果,這一次相遇,反而成為絕響。”也許是看出了張良的傷感,李斯邊倒茶邊歎息道。


    “大人,恕我寡聞。不知傳言是否屬實?”張良看向李斯,直言道。


    “哦?什麽樣的傳言?”李斯茶碗停在嘴邊,問道。


    “據我所知,他似乎是在秦國監獄中離開人世的。”張良壓製著心中那團怒火,道。


    李斯眼神一冷,但片刻即逝,道:“廟堂之上,江湖之野,什麽樣的傳聞都有可能發生,這不奇怪。”說著,李斯放下茶碗,又道:“我這位師弟韓非,他天資聰慧,是不世的奇才,但他身上也有一個天才致命的缺點。”


    “什麽缺點?”


    “但凡稱得上天才,必定就是學識眼界,遠高於常人,然而這樣的人,恃才傲物,很容易的罪人。”


    “他在秦國得罪了什麽大人物,以至於被關入死牢?”


    “他想勸說皇帝陛下不要進攻韓國。言語頂撞激怒了陛下,所以……這可能是身為天才的可悲之處。”


    “大人想問子房關於韓非的什麽事?”見此話已經到達了一個頂端,不宜繼續深談,張良轉移話題道。


    “在同窗期間,我曾經有一次聽他提到過,蒼龍七宿。不知子房可有所了解?”說著,李斯認真地看著張良,仿佛生怕張良說假話一般。


    “我也曾經聽他說到過。”張良沒有一絲停滯,平淡道。


    “哦?”


    “不過,他隻說了是一個流傳千年,尚未破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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