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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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應我的條件!”酆小玖站直著身體直視著墨長的眼睛,裏麵載滿堅定與倔強。


    墨長看著她忽然冷笑:“現在,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權利。”


    酆小玖靜看著他不語,聽他繼續道:“以前你是仗著我喜歡你,我允許你的驕傲,現在,是你在求我,那是不是就應該放下你的驕傲,恩?”


    尾音的輕佻,令酆小玖臉色刷然一白,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罵出聲來,泛著紅血絲的眼睛直瞪著墨長一字不語。


    墨長看她一眼,突然抬步朝她走去,皮靴的鞋跟落在地板上發出咚咚的沉悶響聲,好似一個古老大鍾,在一針一針的走著倒計時。


    “酆小玖,身邊東西一件又一件被奪走的感覺,不好受吧。”他語氣涼薄而無情。


    酆小玖看著他走來的身影,腿腳好似被黏在了地上一樣,沉重的怎麽也抬不起來。


    “怎麽,你平時不是很會說的嗎?今天真的想當一個啞巴了?”墨長玩味的口氣,笑看著她。


    酆小玖麵色更是蒼白,看著他臉上惡趣味的表情,她突然紅了眼睛,淚水漫上眼眶,痛苦的閉上眼睛,開口啞著嗓子迴他:“我求你,求你放過張家,放過小木山,放過我身邊的每一個親人,放過他們吧。”


    墨長看著她閉眼的痛苦表情,眸中淩厲劃過,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睜開眼睛看著他,語氣憤怒的開口:“你就這麽不想看到我!”


    酆小玖的下巴很疼,但再疼,都沒有心口上的傷口疼。


    她眼睛灰暗沉底,沒有一點生氣,在這一刻,不知為何她的唇角竟然對他揚起一抹如花般淡雅美麗的笑容,對他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酆小玖配不上你,現在,差距體現出來了,我在你的手下卑微的如同一個螻蟻,我的命運就是你抬抬腳就能決定的事,想怎麽樣,您決定就好,隻要放過我的家人。”


    “啪!”的一下,墨長一掌揮開她,她身體慣性的後衝踉蹌的差點摔倒。


    “酆小玖,你說你卑微,我怎麽沒有看出來呢?”墨長唇角勾著邪魅的笑容。


    酆小玖低著頭看著地麵,聽到他的話後,她眉頭微微蹙起,透著無望與心死。


    “酆小玖,告訴我,你究竟喜歡過多少人?愛過多少人,和多少人有染過!”


    墨長冰冷的話如一根又一根的尖刺將她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重重紮破,血流不止。


    她僵住身體,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墨長,看著看著,她突然仰頭大笑,笑的悲涼。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麽?”墨長沉看著她。


    酆小玖停下笑聲,但還是捂著肚子的全身抽動,等緩過了唿吸後,她抹著眼角笑出的淚花看著他道:“笑你這人的偽君子,偽高冷。”


    墨長看著她不語。


    她繼續道:“心裏明明有那麽多想法,並且都已經套在了我的身上,還裝著清高什麽都不懂的模樣來說喜歡我,愛我?哈哈哈哈!你不覺得很搞笑嗎?”


    “墨長啊,我酆小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把你想得太好。”酆小玖說完,突然她站直身體,抬手一件又一件的解著身上的衣服,從鬥篷開始,然後是外衣,最後是裏衣。


    墨長眼睛變得深黯,眼睛隻看著她的眼睛。


    酆小玖邊解衣邊笑著對他道:“你可知外麵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玉桔山,玉城,花城,小木山,還有這個茶樓,在這其中我認識的男人多到數不清,要說我喜歡的,嗬,隻要是對我好的我都喜歡,要說我愛的,你說的沒錯,我愛的男人早就不在了,要說到有染這點.....你可以親自來試試!”


    直到裏衣去掉,玫紅色從裏衣下顯出,酆小玖抬步朝墨長走去,每一步走的很是優雅妖嬈,她臉上揚著撫媚的笑容,步步走向他。


    墨長從始至終都看著她的眼睛,越來越深越來越沉。


    終於她走到了她的麵前,在她的纖手攀上墨長脖子的那瞬間,忽然一陣天翻地轉,再感受到時,身下是柔軟生香的暖榻。


    香幃風動,雨怯雲嬌,月射紗窗,燈滅銀釭。


    畫麵跳轉。


    畢初珩的聲音沉重響起:“之後,墨長娶了小玖,兩家的對戰這才結束,到最後墨長還是騙不了自己的心,他還是愛著小玖,然後為了小玖休掉了那個與小玖同名的女人,日子就這樣過著,然而.....”


    畢初珩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著手中運簿上的內容,他沉歎一聲。


    “然而怎麽了?”秦小嬗在他身旁不解的問道。


    畢初珩轉手將手中的運簿遞給了雅兒道:“你來讀吧,我....讀不下去了.....”


    雅兒深看畢初珩一眼,接過他遞來的運簿,俯頭看去,然後找到畢初珩讀的那一行,接著讀道:“然而,小玖嫁給了墨長三年的時間......沒有為墨長生下一個孩子,她期間懷孕過三次,但她都沒有告訴墨長的服用了墮胎藥。”


    “啊!”秦小嬗驚叫出聲。


    雅兒眉頭皺起繼續道:“直到三年後,小玖的再次有孕,墨家人終於發現了蹊蹺,墨長大怒,但墨長下不去手打小玖,就把這一切的怒火都發泄到了給小玖看病的央鈞身上。”


    “這......”秦小嬗擔憂出聲,她知道小玖和央鈞關係很好的。


    雅兒讀著讀著突然歎了一聲,無力的說了一聲:“真是連鎖反應啊。”


    “墨長遷怒了央鈞後,南雲亦知道了,便和墨長打了起來,南雲亦的舉動,南家人這才都知道了央鈞迴來了.....”


    畫麵跳轉。


    “亦兒!你究竟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地步!”南大將軍南茂手中拿著一條粗長的鞭子,話落對著南雲亦的身上就是甩下一鞭。


    鞭子的抽響聲,在死氣沉沉壓抑的大堂裏,餘音震響。


    南雲亦不顧身上疼痛的鞭打,在兩個將士手下瘋狂的掙紮掙紮著要站起,可掙紮沒用,兩個將士用力的壓著他,有一個將士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少將軍,您就認個錯吧。”


    “我不認!放開我!我要和墨長決鬥!我要他墨家道歉!放開我!”


    “啪!”的又是一鞭打在他的背上。


    “逆子逆子!!來人,壓下去!關起來關起來!不認錯絕不放出來!!”


    “爹!我沒有錯!我已經如了你們的願娶了墨筱,你們就應該遵守你們當初的諾言!”


    話落,南茂拿著鞭子就又要朝南雲亦身上抽去,南夫人見狀驚得麵色大變,趕忙跑上前攔住南茂的手臂,對身後吼道:“你們還等什麽!快將這個不孝子壓下去關起來!快!”


    “娘!”


    “我不是你娘!”


    “娘!”


    尾音的痛苦掙紮落下,大堂再次恢複成了安靜。


    墨家。


    酆小玖拍著上了鎖房門,不管她怎麽在房間中唿喊,門外始終沒有人理她。


    她心急如焚的在屋裏左右走動,不行,她要出去找央鈞,央鈞不能有事!


    與此同時,郊外的破廟裏,央鈞渾身是血的躺在草垛裏,唿吸微弱到像是沒有唿吸。


    他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前方昏暗的世界,急促著唿吸,卻是疼的他身體皺眉抽搐。


    夜色慢慢落下,此時已經入了冬,寒氣順著他破爛的傷口進入他的身體,令他渾身冰冷幹凍疼烈。


    他看著沒有星星的夜晚,忽然笑了,笑的淒涼,也笑的憐憫悲哀。


    “小玖,若是我們下輩子先遇上了,我一定會帶你遠離名門......”這是他落下的最後一句話,然後沉重的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死亡一步步的侵蝕掉他僅剩的生命。


    昏昏夢夢中,他感受到了溫暖,很熟悉,熟悉到.....


    “師父.......”


    “恩?央鈞?”耳邊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不難聽出那個聲音中夾雜著激動。


    可當她看到央鈞依舊閉著眼睛時,她失落的垂下了眸子,僅一秒她就又驚喜與臉上,央鈞說夢話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意識了!


    想到這裏,女子忙起身去為央鈞倒水。


    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年過六十的老婦人看著她道:“醒了嗎?”


    女子笑道:“還沒有,但是說夢話了,應該要醒了,多謝婆婆收留我們。”


    “唉。”老婦人擺手憐惜道:“幸好這孩子隻是受了皮外傷,村子裏的郎中還能幫忙救治。”


    “多謝婆婆。”女子起身對老婦人屈身行禮。


    老婦人走了進來,看這樣躺在床上的央鈞,忽然對著女子道:“丫頭啊,這人....是你的什麽人?”


    女子麵色一愣,然後趕忙搖頭道:“婆婆您誤會了,他是小女子朋友的朋友。”


    老婦人再看央鈞一眼後,轉身笑的深意的往門口邊走邊道:“藥馬上熬好了,等下給你拿來。”


    “謝謝婆婆。”


    看著老婦人離開屋子,女子輕歎了一聲,彎腰拿起剛到好的茶水轉身就要朝床邊走去,突然撞上了一雙冰色的眸子,嚇得她手一抖,杯子便從手中滑落到了地上,碎成了一地。


    門外的老婦人聽到了屋子中的動靜,忙對著屋內喊道:“丫頭,出什麽事了!”


    “哦哦,婆婆,沒事沒事,手打滑了。”


    “恩,那要小心點!”


    “好的。”


    女子話剛落下,就當她要彎腰清理地上的茶杯碎渣時,前方床上響起了央鈞嘶啞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水兒,你救的我?”


    女子正是伺候夏珍蓉的丫鬟,名叫水兒,在酆小玖出嫁時,隨著到墨家的陪嫁丫鬟。


    聽到了央鈞的聲音,水兒猛的站起身拘束的站著,對他一陣點頭道:“恩恩,看著你被打,卻不能做什麽......很抱歉,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說著說著她紅了眼睛,隻能一個勁的說著抱歉抱歉。


    央鈞眼見她眼淚要流下,無奈無力的開口喚了她一聲:“水兒,我渴了。”


    “哦哦,好,水水水.....我...我再去給你倒......”


    央鈞喝了水後,他艱難的撐著身體坐起,每動一下,都能扯到身上刀剜般疼痛的傷口,水兒站在床邊想搭把手,可央鈞不讓,隻能幹著急且心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終於,他坐了起來,卻已滿頭大汗,唿吸急喘,


    “央...鈞....”


    “恩?”


    水兒抿唇看著他,思慮半天後,語氣失落道:“我要走了。”


    央鈞看著她,淡然的問她:“迴墨家?”


    “恩,出來太長時間了,會被察覺,而且小玖不知道怎麽樣了.....”水兒話剛出口,突然床上的央鈞情緒異常激動的咒罵了一聲:“那個混蛋!”


    畫麵跳轉。


    雅兒讀到這裏時,她將手中的運簿往後翻了一頁,皺眉繼續道:“當水兒迴到墨家時,墨長將她送迴了張家,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見到酆小玖,央鈞聽到了這個消息後,非常憤怒。”


    “墨長怎麽會變成了這樣?”秦小嬗痛心的說著。


    雅兒歎道:“嬗兒,當一些人腦中一直緊繃的弦突然斷掉的時候,就是這個人性情轉變的時候,對於墨長來說,小玖就是他一直緊繃的神經,他怕小玖離開他,怕的甚至超過了他的生命,所以他在得知小玖不願懷上他的孩子的那一刻,他的心態沒有了,或許這樣說你會聽得懂,那就是,他對小玖的耐心沒有了。”


    “這......”秦小嬗一時語塞,隻感覺喉嚨有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的難受。


    “央鈞受傷就算最快的下床走動,也要七天,而這七天,南雲亦打昏了給他送飯的人跑出了南家,手中拿著長劍去找了墨長,墨長正值心頭壓抑,所以在南雲亦找上門的時候,他一開口便應了下來,迴屋拿了轉星劍,而酆小玖就在他迴來拿轉星劍的時候對墨長說,她想為他下廚,墨長不理會她,轉腳就要出門,酆小玖卻苦苦哀求,說自己知道錯了,想補償他......”


    “到最後,墨長還是對小玖下不去狠心,便同意了,他延後了與南雲亦的決鬥,坐在房中等酆小玖為他下廚,小玖這輩子唯一會做的東西隻有一樣,那就是桔子糕。”


    “小玖知道墨長防著她,所以她先拿起一塊吃了後,墨長才吃了。”


    “小玖對墨長道歉,說自己以後會好好地,墨長動容了,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吃了一塊桔子糕後一句話沒說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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