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某些“動作片”裏看見過這種手,不過沒這好看。」


    「看起來能捅很深(bushi)」


    「豈止很深,還有肌肉,怕是一身牛勁玩得又花哦。」


    「新來的,請問這裏是正經直播間嗎?」


    「姐妹們收!房管來了!別被拷走!」


    喻聞低頭扒拉早餐,沒留意彈幕一瞬間的發散。


    謝鶴語從鏡頭外推過來一個玻璃飯盒,裏麵裝著切好的牛油果三明治。


    他口型示意:吃這個。


    喻聞倒是不餓,但飯盒裏的三明治看起來就很好吃。


    他抬眼跟謝鶴語對視,確認是給自己的。


    咬了一口,牛油果和雞蛋在舌尖迸發滋味,口感豐富,喻聞眼睛瞬間亮起來。


    謝鶴語插兜靠牆,淡淡點頭。環形唇釘折射著冷光。


    喻聞朝他無聲道:放了黃瓜?


    謝鶴語點頭,強調道:新鮮的。


    喻聞:我吃出來了。


    他笑得清純動人,眼下一顆淚痣活色生香。


    過了片刻,他沒忍住抬手,含蓄地點點自己的唇角。


    手機叮的一聲,謝鶴語發來商品鏈接一款唇夾。


    喻聞美了。唇夾好啊,唇夾他也能戴。


    他兀自想象著自己佩戴上唇夾後的酷帥英姿,彈幕已經被他連續不斷的小動作帶得跑偏八百裏。


    「我們好像變成空氣了……」


    「點嘴巴是什麽意思?要親嗎?」


    「小喻你不許跟別的男生親嘴,知道嗎!」


    「嗚嗚嗚嗚小喻笑得好甜,天殺的我老婆為什麽不在我床上!誰把他偷走了!」


    「靠,我都有點嗑你倆了。」


    「哈哈哈哈誰能解讀一下他的口型。」


    「這誰能解讀出來?」


    「那他倆怎麽就能對話?」


    「……靠。」


    「細品一下,好像是飯,吃一口。」


    席宿一手小籠包一手豆漿,吃得正香,正好看到這一段,便側過頭,搖頭晃腦地在謝鶴語和喻聞間打量。


    喻聞一迴頭,看見他跟個多動症兒童一樣晃來晃去。


    “席宿。”喻聞道:“身上癢就去洗澡。”


    正在吃瓜的席宿:“……”


    第30章 大逃殺錄製(一)


    直播隻有一個小時,雖然網友們吱哇亂叫邀請瓜王再侃一會兒,但喻聞知道,這些人隻是口嗨。


    雨吸隊=


    “其實你們都是習慣性捧場,要說多喜歡我也沒有。”喻聞頗為驕傲,“小喻現在對娛樂圈已然十分了解。”


    那天被扒之後,他可是苦苦做了好幾天的功課呢!


    「你要這麽說我可就不走了。」


    「姑奶奶一百斤體重,兩百斤反骨,能讓你說準了?」


    「這中宮之位,本宮坐定了(賽博木魚敲敲敲)」


    「嗬(邪魅一笑)你個小東西,成功勾起了老夫的勝負欲。」


    「行,你等著,老子要陪你走到爆紅爆火炸裂宇宙!」


    直播結束後,喻聞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周一前一晚,他提著小行李箱,踏上了緊張刺激的旅程。


    《大逃殺》開錄咯!


    有過上一次錄綜藝的經驗,喻聞熟練地跟工作人員對接,在車上錄了部分前采。


    第一期錄製目的地在臨市郊區,具體地點沒有提前通知,工作人員安排好酒店,翌日一早造型團隊就來敲門。


    《大逃殺》的神秘色彩一向很濃,不像其他綜藝提前安排嘉賓們見麵熟悉。別說見麵,喻聞甚至隻從pd的官宣微博裏知道其他幾位常駐的姓名,連聯係方式都沒有。


    坐著節目組的車抵達半山腰,喻聞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麵孔。


    簡恆非常熱情地朝他招手。


    喻聞:?


    到場的嘉賓都已經做好造型,麵前的空地隻有他和簡恆二人。簡恆穿著一身看起來有些邋遢的中世紀服裝,細節處故意做舊,顯得灰撲撲的,手裏還抱著一把魯特琴。


    走得近了,喻聞問他:“你不是錄戀綜去了?”


    簡恆兀自開朗,“殉了。”


    喻聞:……這是應該快樂的事嗎?


    “雖然沒錄成戀綜,但我蹭上了《大逃殺》的飛行哎!誰升咖了我不說,小喻你功不可沒!”簡恆又充滿謝意地朝他捶胸膛,末了眼眸晶亮地讚美:“而且小喻,你今天超級帥!”


    喻聞低頭看向自己的裝扮。


    《大逃殺》的造型通常與他們的身份有關,而身份卡是提前兩周由工作人員安排線上抽取的,造型團隊有足夠的時間修改和增設,使得造型與藝人更加貼合。


    馬甲和長靴襯得他身姿挺拔,腰間是複雜的皮帶組,胸前有一枚閃閃發亮的徽章,左胯別著佩劍,因為影響行動他剛剛取了下來,指腹輕輕摩挲,就能觸碰到劍格部分鑲嵌的紅寶石。


    肩頭還有披風,流蘇順著褶皺垂落。


    喻聞估摸著,自己今天的身份不是王子就是勇士。


    而身後那幢散發著中世紀色彩的古典城堡無疑驗證了他所猜測的世界觀。


    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燒錢綜藝。


    簡恆打量他兩眼,摸著下巴道:“看來你就是本期顏霸了,我的小夥伴就是出色……不過咱倆一個拿著劍,一個抱著吉他,今天跑不動怎麽辦?”


    兩人都是做過功課的,《大逃殺》中間會不斷冒出npc,但凡碰到血條就會掉一大截,一旦血條清零,即刻“喪生”。


    “吉他?”話題偏了一下,喻聞詫異地看向他懷中的魯特琴,“吉他隻有六根弦。”


    你手上這把,一眼可數不清呢。


    “啥?我還以為是吉他的變體,魯特琴是什麽?”


    喻聞哽了一下。


    簡恆講得這麽篤定,他剛剛都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眼光,結果這哥們單純隻是胡說八道……


    “魯特琴,文藝複興時期風靡歐洲的獨奏樂器。”喻聞斟酌了下,簡短地概括:“……總之,是一把有演奏難度的撥弦樂器,中世紀吟遊詩人鍾愛的隨行物品。”


    簡恆仔細數了數琴弦,“謔,十一根。”他道:“你懂好多,那這琴你會彈嗎?”


    喻聞猶豫,“會一點點。”


    上大學的時候跟著擅樂器的同學學過,但學得不精,好幾年沒碰,差不多忘光了。


    簡恆眼睛一亮,正要讓他來一首,第三位嘉賓的車到了。


    又是位熟麵孔。


    童溧穿著繁複的吊鍾裙從車上下來,見他們便笑,“hello,hello,你們好呀。”


    童溧同樣是這一季新簽的常駐,在《山間》作為腦力擔當跟節目組討價還價為她拉來不少資源,她是其他四位常駐中唯一一個跟喻聞有過合作的,熟人的出現讓喻聞不由自主放鬆了些。


    很快,剩下三位嘉賓陸續到達。


    這一季有兩位常駐是前兩季的熟麵孔:老牌國民mc範向陽,一線小生丹尼爾李。後者有四分之一蘇格蘭血統,以英俊深邃的麵孔和對每期身份卡的高度投入而被觀眾喜愛,他甚至會特意更改說話方式,以配合節目中的人設。


    另一位是這幾年剛火的年輕小花易茗,自帶流量。


    並沒有留給各位嘉賓太多社交的時間,隻是簡單點頭招唿後,節目組在他們眼前蒙上黑布,由工作人員帶入身後的古堡。


    這間古堡,坐落於森林深處的半山腰,四周是參天的高樹,一眼望不到頭。


    落地時喻聞悄悄端詳過這座古堡的外觀孤寂,破敗。鍾塔已經停止工作,指針缺了時針,牆麵有些斑駁,連外圍的柵欄都結著蛛網,泛起了鏽跡。


    看起來像一座久無人居的荒廢城堡。


    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到指定位置,安置好,悄然離開。


    “滋滋……滋滋……”


    屋內響起有些卡斷的廣播聲,喻聞摘下眼罩,掃量四周,詫異地發現,不同於外麵看來的冷寂破落,這間古堡的內裏竟然是光鮮亮麗的,這或許是間書房,充實的書架立在角落,而他正坐在一張書桌前。左手邊有一隻黃銅色的雀鳥擺件,活靈活現,眼眸的紅寶石泛著幽光。


    廣播從角落響起來,那裏掛著一個小小的揚聲器。


    “滋滋……這裏是惡龍的城堡,各位客人……歡迎你們的到來……”


    聲音低沉沙啞,平靜如機械,仔細聽卻有股似有若無的惡意。


    “威廉一世在位第十二年,勇者小隊來到密林深處的古堡尋找公主的蹤跡。偉大的勇士們,你們是國王精挑細選的英雄,勇者的刀劍鋒利無雙,大魔法使可以獨自麵對千軍萬馬,頑強的矮人不會屈服於鐵騎之下,聰慧的精靈領悟了最難懂的治愈魔法……


    惡龍的城堡危機重重,幽靈注視著你們,各位勇士,找迴公主的路上,危機重重……”


    喻聞忽的歪了一下頭他聽到了外麵走廊的迴音,這說明廣播並不是單獨播放給某人,而是給整座古堡的“客人”。


    “前路未定,一切皆是敵人。”


    這是廣播的最後一句,相對前麵的背景介紹,這句更像一個忠告。


    廣播結束,喻聞跟桌麵上的雀鳥對上視線,敲著椅子扶手,梳理了一遍記憶中《大逃殺》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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