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一行人衝了上來,而走在前麵的,則是在舒謙和扶江。


    唐肆爵眸光轉開,舒謙跑上來低聲道:“爵爺,我們來給您開門,您稍等。”


    今兒誰要敢攔他,他就弄死那幫龜兒子!


    方家?算個鳥!


    唐肆爵側身讓開位置,舒謙迴頭道:“小米,這玩意兒能開嗎?”


    那叫小米的人從人群中擠出來,人個子挺小,一雙眼睛倒是雪亮。


    小米在門口轉了轉,狀似考慮說道:“這門是雙層啊,謙哥,看來得用爆破了。”


    爆破?


    扶江立馬出聲道:“這是在醫院,爆破不太好……”


    “現在都什麽情況了,你還擔心這些?咱們現在隻需要想,該怎麽才能讓咱們爺見到顏小姐。甭管方家做什麽道道兒阻攔,咱們得跟顏小姐對話,不是她親口說的,咱不能信。爵爺在這事兒上吃過太多虧了,我們這次不能莽撞。”


    扶江狠狠剜了眼謙人,都用上爆破了,這還不算莽撞?


    “爵爺?咱們要不要顧忌方家……”


    扶江擔憂的就是,這動靜弄大了,就是直接拆方家的台,扶江就想問問爵爺的意思。


    可這話還沒問完,又被謙人截了去:“都什麽時候了,還顧忌方家?”


    舒謙說那話時至始至終就沒敢看唐肆爵,哪怕唐肆爵給他一眼,他那膽子也會縮下去。


    “我就不知道那方家到底是哪個上頭的土霸王,來了菁城還囂張。”謙人冷哼一聲,直接命令兄弟準備家夥:“現在就幹,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哥幾個事兒都給我辦利索了,五分鍾時間足夠了吧?”


    “一分鍾。”小米挑了抹壞笑迴應。


    他們都是給舒謙辦事的,不管任何爭執,隻聽命舒謙一人。


    “快、狠、準,懂不?”舒謙得意的看了眼扶江,然後跳開一邊。


    扶江認真觀察著爵爺的神情,見爵爺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這當下才死心。


    “爵爺,我先退後……”


    扶江這話還沒說完,舒謙就擋住了。


    “不用退後,現在技術這麽發達,我的東西都是正規部門別的機構不能比的寶貝,大家放心,正好讓你們都瞧瞧,什麽叫做噪音小,威力大的彈藥。見過兩指頭大小炸藥嗎?那可是我的新寶貝,市麵上絕對沒有的……”


    舒謙這還一頓神吹的時候,門一聲“轟響”,炸開了。大概是同時銷毀了防護電網裝置,所以在炸毀的瞬間,有大概三秒的刺耳的電波聲傳出來。


    “嘿嘿,開了,爵爺,請!”


    舒謙在爆破聲響起時停頓片刻,隨後轉向爵爺大聲笑道。


    扶江連連揮了幾下手,空氣中這片刻充斥著煙霧和粉塵,扶江揮了下手,同樣轉向唐肆爵。


    “爵爺,我們先進去吧。”


    馬上會有警衛過來,萬一再報警,那可就麻煩了,別忘了爵爺現在還是取保候審的狀態,再進一次,這新錄的局子,老太爺的關係不知道還好不好使。


    所以說啊,衝動真不能想出好法子來。


    唐肆爵彈了下身上的粉塵,走了進去。


    爆破靠近他們這一麵威力不大,裏麵的破壞力才是真實的,牆麵幾乎都震碎了,兩邊牆麵裂縫清晰。


    方家哪料到唐家那幫土匪這麽拉風,居然敢在醫院弄出這麽大動靜?


    甭看安靜頂樓,事兒一發生當下,隱藏在暗處的六七個雇傭兵就冒了出來。


    唐肆爵一行人剛到轉角,就被人攔住去路。


    舒謙列了抹冷戾笑容,上前一步。


    “再不讓開,是不是都想嚐嚐我新寶貝的威力?任你們是銅牆鐵壁,我的寶貝都能的將你們炸成灰!”


    舒謙話落,方鶴鐵青著臉就出來了。


    一行傭兵分立左右,方鶴人很快走到前麵。


    “小子,你以為是在拍諜戰電影是嗎?在z國私人手持危險係數這麽高的彈藥,是違法的,不想老夫報警,就自行滾蛋!”


    方鶴雖然說的是舒謙,但他看的是唐肆爵。


    好小子,真有種!


    可惜了,不是他的兒子,這種有能力有膽識,卻不是自己人的家夥,最好的方法就是弄死他。唐家老頭子真是命好,生了個這樣的兒子,死了都會笑吧。


    “我要見雪桐,勞煩伯父讓路。”


    細心的人都注意到了,唐肆爵這迴來稱唿變了。


    這稱唿一變,無疑是自己降低了一等。


    方鶴自然也看出了唐肆爵的用意,冷哼一聲:“崩以為你一聲‘伯父’就打發了,那是什麽?唐大老板,你帶這麽大幫子人來,是想把老夫剁了是嗎?”


    方鶴大概是自覺中已經判別出唐肆爵比他兒子優秀,加上這人狂傲又內斂的行事風格,給刺激到了。


    才答應趙夫人不會插手顏雪桐的事兒,這不,立馬生變。


    果然趙雅涵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方鶴的話,沒幾個準數。


    “伯父想多了,沒有的事,我的人不懂您的規矩,以為這東西弄來,大家就是鬧著玩,倘若伯父介意,下迴就不用這種方式破門。但這得需要伯父配合,不希望我們玩笑開得太大,這門也不要弄得這麽結實,免得我們都誤會了您的本意。”


    唐肆爵這話說得,給方鶴一口氣堵在了心口。


    方鶴冷眼看了眼這一走廊的粉塵和磚頭,要是人在牆角根站著,還不得炸得血肉模糊?


    這他麽是開玩笑?


    “晚輩也沒別的意思,就隻想見雪桐而已。伯父同不同意我和雪桐的婚事,來日方長,以後再議,今天她躺在病床上,我不見她一麵,晚上怕是誰不著覺,請伯父看在我們都是重情義之人,給晚輩行個方便。”


    唐肆爵這緊跟著說的話跟方才的狂傲有差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話裏話外全是退讓。


    都到這個份上了,方鶴還要為難他,這麽多人都看著,怕也說不過去。


    方鶴到底也是被唐肆爵那句“都是重情義之人”的話說動了,想了想,見就見一麵吧,免得說他這人不近人情,真要讓夫人知道,那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方鶴側身時,再掃了眼舒謙。


    帶炸藥來的是吧?


    行,你們牛,今兒就看在你們不要命的份上,讓你們見。


    “五分鍾,多的時間沒有,我女兒還要休息。”方鶴板著臉冷哼。


    唐肆爵眼底一喜,忙點頭道謝:“明白!多謝!”


    這剛談妥,趙夫人尋路過來了。


    那一聲爆炸聲響,這整棟樓都連帶著震了震,能不嚇人?


    “你們怎麽都堵在這?”


    趙夫人溫婉的聲音在方鶴身後響起,方鶴當即臉色難看了一秒,轉身時候立馬仰起笑臉來。


    “夫人怎麽出來了?咱們女兒醒了沒有?”方鶴問。


    趙夫人沒搭理方鶴,而是神色凝重的看著周圍的人。


    “你來了。”趙夫人這話當然是對唐肆爵說的。


    唐肆爵趕緊點頭示好:“夫人,我想見雪桐……”


    “跟我來吧。”趙夫人轉身時候剜了眼方鶴。


    方鶴明白趙夫人那眼裏的意思,趕緊為自己解釋:“夫人,你可千萬別誤會,這還真不是我在做什麽,你可以問問唐總,你來之前,我就已經答應了帶他將雪桐那丫頭,你再慢一步出現,興許就見到我們過來了。”


    趙夫人沒做聲,人多,她也不能剝了方鶴的麵子。


    一行人往病房去,場麵浩蕩壯觀。


    接近病房時,趙夫人忽然停下腳步微微側身。


    “這些不相幹的人,就別跟來了,病房不是展覽,別汙濁了空氣,我女兒在修養身體,都外麵站著吧。”


    方鶴那在趙夫人跟前的地位實在不咋地,趙夫人無論說什麽,他後麵立馬跟聲附和。


    “是是是,夫人說的是。”


    話落轉身指著一行人:“都在這站著,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


    雇傭兵們整齊迴應:“是!”


    趙夫人目光直接轉向唐肆爵,唐肆爵立馬道:“他們不會進去,我一人進去。”


    趙夫人沒說話,率先進了病房。


    趙夫人對唐肆爵印象不說多好,但也不差。


    雖說年級上確實大了些,可這樣一來,她女兒跟他處一塊兒就有優勢。


    趙夫人此刻心裏不舒坦的是得知了唐肆爵居然結過婚的事,她女兒還是這麽青蔥水嫩的大姑娘,又不是沒有條件,為什麽要屈就一個有過婚史的大齡男人?


    如方鶴說得一樣,方家差了哪點兒?


    但趙雅涵絕對不是會為難子女的母親,頂多提提意見,不會強行幹涉。


    趙雅涵走了兩步轉身,方鶴居然也跟著進來了,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你進來幹什麽?”


    趙夫人身後是唐肆爵,唐肆爵聞言忙抬眼。趙夫人當即道:“不是說你,我說他。”


    唐肆爵順勢一個側身,趙夫人冷淡的眼神就落在了方鶴身上。


    方鶴吃驚:“夫人……”


    “你出去啊,你向來都知道撤退的旁人,你為什麽不予人方便?”趙夫人那話,真沒客氣的。


    方鶴心口一堵,不過又一想,見的又不是他老婆,沒所謂。


    “如此說來,夫人也應該予人方便才好。”方鶴道。


    趙夫人沉默了片刻,當即轉身往外走,聲音輕輕想起來:“雪兒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在裏麵待太久,不要讓她說太多話,她需要的是休息。”


    “謝謝趙夫人。”唐肆爵趕緊言謝


    好在趙夫人深明大義,不像方鶴私底下想要謀算什麽。


    唐肆爵進了病房,顏雪桐本來已經睡著了,爆炸聲給震醒的,精神確實不那麽好。


    唐肆爵將帶來的食物在放在一邊台桌上,緊跟著他坐在一邊。


    “顏兒。”


    溫暖的大掌覆蓋在她冰涼的手背,眼底閃過掩飾不住的心疼。


    “好累,想睡會兒,你迴去吧。”顏雪桐輕聲而出,眼睛緩緩閉上。


    心裏是難過的,痛失了孩子和養父,誰都不可能在這時候還提得起精神來應付誰,不想說話,不想理會任何事。


    “顏兒。”唐肆爵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


    顏雪桐緊閉著雙眼,看得出在壓抑隱忍著情緒。


    她躺著不動,隻是閉緊了雙目,卻沒迴他的話。


    “我來,隻想告訴你一件事,顏達不是我殺害的,我沒有殺他的理由。這一切,都是方家在背後作亂,我們很早之前,就落在了方家的陷阱裏麵,顏兒,方公子的出現,就是個大陷阱……”


    “出去!”她忽然怒聲而出。


    姑奶奶這會兒身心傷得跟什麽似地,這人居然一出現就說這種話。


    方家?


    關方家什麽事?可千萬別把這一切跟她親生母親扯進來,故事不要編造得太離譜,當她是三歲小孩兒那麽好騙嗎?


    “顏兒,聽我說,我能肯定顏達是方家派人殺害,然後嫁禍給我。我來新錄來得太急,還沒看到監控畫麵,你父親的病房中,在我發現他病情可能有假之後,舒謙就暗中裝上了微型監控。顏兒,相信我,你父親的事情,與我沒有關係……”


    “我好累,以後再說。”顏雪桐聽得頭疼。


    不想去想這些燒腦的事情,為什麽要讓她醒來就去想父親去世的事情?


    “那……”


    唐肆爵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很不忍心,但不在第一時間解釋清楚,又會被人離間,她現在可是在方家人身邊,他根本無法自由進出這裏。


    “你不想聽,就好好休息。”


    唐肆爵歎氣,目光暗沉中透著一絲無助。


    想聽到她說相信他的話,可又不願意招她煩。


    顏雪桐頭轉向另一邊,緩緩閉上眼睛,眉頭擰得很緊。


    唐肆爵輕輕給她提了提被子,輕聲歎氣,很無奈,心情很糟糕。


    “我給你帶了湯和清淡的熱粥,要吃一點嗎?”唐肆爵輕聲問。


    哪怕給他一個堅定的笑容也好,他也不至於在內心煎熬下苦苦死撐。


    “不想吃。”顏雪桐輕聲道。


    唐肆爵殷勤的動作當即停頓,片刻後,東西放迴去。


    “不想吃,那就不吃吧。”


    聲音裏透著無盡的落寞和悲涼,連顏雪都聽出來了。


    她輕輕轉頭,手搭在他手上。


    唐肆爵猛地抬眼,眼底瞬間迸射出亮光來。


    “顏兒?”


    顏雪桐輕聲說道:“我好累,你別跟小孩兒似地鬧脾氣好嗎?我想休息一會兒,今天的事情,所有事情以後再說。我聽得頭好疼,以後再說。”


    哪有探病是說這麽沉重的事情的?


    存心不讓病人好過是嗎?


    唐肆爵看著她她眼裏的脆弱和無力,妥協了,再不提半個字。


    “是我太衝動,一心想解釋,沒顧及到你的身體。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說,隻要給我解釋的機會。”唐肆爵壓低聲音,沉聲說道。


    他應該相信她,她不是那麽沒腦子的女人,她比誰都聰明。


    唐肆爵忽然間仿佛又活過來了,跟來時的滴落完全不同。


    “快快好起來,我等著你。”唐肆爵輕輕撫摸她的頭,目光擔憂又心疼。


    他沒有殺害她的父親,可她卻拿掉了他的孩子……


    唐肆爵臉色瞬間沉下去,輕撫她額頭的大掌也停滯下來。


    為什麽要這麽衝動,把他的孩子拿掉?


    她就這麽不願意給他生孩子嗎?孩子什麽時候有的,他也不知道,她剝奪了他成為父親的知情權知道嗎?


    唐肆爵收迴了手,前一刻的明朗,這一刻卻又魔怔了。


    他低聲虛詢問:“為什麽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就拿掉我的孩子來報複我?”


    他聲音很輕,很低,很沉,沒有憤怒,卻有的是冷漠。


    顏雪桐剛閉上的雙眼瞬間圓睜,一動不動的看著唐肆爵。


    她愛的男人,在她身心遭受雙重打擊的情況下,居然這樣猜疑她。


    “你還有良心嗎?”顏雪桐目光冰冷,聲音同樣冷漠。


    唐肆爵輕笑了聲:“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一直以來,你心裏,我的位置都不如其他人,你那些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家人,現在憑空出現的家人……”


    “我對唐先生的認識,又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啊。”顏雪桐撐著身子困難的坐起來。


    但似乎感覺到在流血,想坐起來的動作生生停頓下來,隻一個起始的動作,便又躺了下去。


    “你在乎我,就會在乎我的家人,而不是時時刻刻一副嫌棄他們是草芥的語氣。如果你真的愛我,但我找到親生母親時,應該為我高興,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吃這些飛醋。唐先生眼裏,除了你自己外,還能容得下誰?”


    顏雪桐這通話說完,情緒有些不穩定。


    女人小產也是大事兒,也需要好好養著,可這男人呢?


    莫名其妙跑來說這通話,故意來氣她的嗎?


    “我如果不在乎你,我會第一時間從菁城趕來這裏?顏兒,我對你如何,你自己捫心自問,你需要這樣一次一次用語言刺傷我嗎?”唐肆爵沉聲反問,眸光的憤怒昭然若揭。


    “出去。”顏雪桐冷聲道。


    唐肆爵坐著不動,顏雪桐忽然反手按了床頭的鈴。


    “顏兒!”唐肆爵怒了,“你現在真要聯合起外人來對付我,是嗎?”


    顏雪桐覺得唐肆爵是魔怔了,不想理會他,隻等人進來將他拉走。


    “顏兒,你對我的信任,就這麽不堪一擊?”唐肆爵心口悶痛陣陣,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左右。


    顏雪桐無力出聲:“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了,你說的外人,那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怎麽聯合起來對付你了?唐肆爵,你不要太過分,我被你害成這樣,因為你,我未婚先孕,你覺得對女生來說這是很光榮的事嗎?現在我還丟人的躺在這裏我……我現在已經夠痛苦了,你為什麽還要來氣我?”


    唐肆爵大掌緊握成拳,眉目間怒氣翻湧。


    “我在害你?未婚先孕是根源是誰?不想未婚懷孕為什麽不早跟我結婚?這麽介意懷上我的孩子,當初為什麽要閉著眼睛享受?”


    唐肆爵怒聲剛落,顏雪桐一把扯了枕頭朝他砸過去。


    “唐肆爵你混蛋!出去!”


    這一聲,幾乎用盡了她的憤怒和力氣,顏雪桐抓緊了被子,胸口起伏不斷。


    這是人話?


    因為他,她受了這樣的痛苦,到頭來他還在這裏嘲諷她當初的下賤是嗎?


    門被推開,趙夫人和方鶴前後快步走進來。


    顏雪桐已經坐了起來,雙手攥緊了被單,臉色蒼白如雪。


    趙雅涵三兩步衝上來,沒客氣的一把將唐肆爵推開。


    “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滾!”


    怒火中燒語氣還依然保持這樣平緩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聲音語氣聽不出趙夫人的憤怒,但從她隱忍得輕輕發抖的身體來看,足以見得她此刻怒氣多大。


    方鶴上前,擋在趙夫人身前:“死皮賴臉要來見她,就是為了來給她添堵的?”


    趙雅涵隱忍片刻後,平複了些許情緒再出聲訓斥。


    “唐先生,你是男人,我女兒現在所受的痛苦你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請你起碼看在她為你掉過孩子的份上,不要這時候刺激她。你不要以為她以前沒娘家人撐腰,你就可以一直對她為所欲為。唐先生,我告訴你,我女兒想要找什麽樣的名門貴胄都找得到,不是非你不可,請你收起你那副高姿態,對我女兒放尊重點。”


    唐肆爵心口怒火霹靂拍啦的燒著,緩緩看向顏雪桐。


    這男人生長的環境,讓他自我,孤傲,有能力有擔當。可在人際關係上,確實是個大缺憾。


    即便此刻麵對顏雪桐親生母親的指責,他也依然沒有真聽進去幾句。


    身為方家主母的趙夫人他尚且不放在眼裏,以前的顏家,他就更沒把人當自己人了。


    確實自我,確實不願意聽人的意見。


    “找到親生母親了,有人撐腰了,有更多好的選擇了,就不要我了是嗎?這就是你並沒有拒絕方家安排的一切是嗎?包括這個孩子,聽信幾句讒言,讓你拿掉,你真就拿掉了。顏雪桐,你是打算找下家了是嗎?菁城唐家再了不起,也不過是地方上一個有點錢的土豪,哪裏比得上京城大京都的財閥是嗎?顏雪桐……”


    “滾,出,去!”


    顏雪桐聲音尖銳的喊起來,忽然跪坐起來,發瘋一般抓著被子朝唐肆爵砸去。


    “你還是人嗎?你還是人嗎唐肆爵?你出去,滾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滾,滾--”


    被子一扯開才看到床上一攤鮮紅的血,趙夫人一看,差點暈過去。


    “老公,把這人攆出去,攆出去!不準他再出現在這裏!”


    方鶴被趙夫人那一聲“老公”叫得有些飄飄然,傻了一秒,直被趙雅涵抓住他衣服連連扯動才迴過神來。


    方鶴這一迴過神來,就跟打了雞血似,喊了一聲:“張南張斌,送客!”


    外麵人“嗖”一聲人影竄了進來,唐肆爵被架著推出了病房。


    房門關上,唐肆爵不甘心的上前一步,一拳砸在門上,臉上肌肉猙獰可怖,怒氣聲聲,氣喘如牛。


    “爵爺,要不再讓小米來開門?”謙人輕聲問道。


    唐肆爵眼眶一片怒紅,胸口起伏劇烈。


    曾經激怒之下傷害了顏家一家,今天同樣憤怒之下,一些混賬話衝口而出,實在太正常。


    人在憤怒之下,行為和語言都是不經大腦的,話趕話,悲劇就這麽釀成了。


    “走!”


    唐肆爵忽然怒聲一喝,率先離開。


    謙人和扶江當即互看一眼,兩人帶著同樣的疑問,所以這來一趟又有什麽意義?


    還不如不走這一趟,興許今晚還能平靜。


    唐肆爵迴酒店後,就命人收拾行李即刻迴菁城。


    覺得自己是中了邪了,所以才一聽她出事,就不管不顧的跑來新錄,然後呢?得到什麽?


    現在看來,方家的陰謀,怕是她一開始就知道。


    方公子千方百計要拆散他們,她也不是傻的,能看不出來?可依舊三番兩次見麵,還合作。


    他就是太縱容她,所以才讓她在這事情上變本加厲的放肆。


    他此刻算是知道了,有方家撐腰,她可以選擇的路更寬,可以選擇的人更多,更京都相比,菁城算什麽?當然是京都才能滿足她的野心。


    唐肆爵就像一頭發狂的獸,在整個房間裏來迴踱步,暴躁咆哮。


    想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處在一個什麽樣可怕的狀態下。


    舒謙和扶江默不作聲的收著行李,爵爺跟姑奶奶說了些什麽,他們都不知道,無從勸說,隻能看著爵爺開啟瘋癲模式一個人咆哮。


    左來安膽子小,理由是他是有家室的男人,他是全家的希望,得惜命。


    所以人在門口站著,看著那幾近崩潰的爵爺,左來安不得不懷疑,大爺精神有點問題,這是受了沉重打擊或者非常嚴謹的刺激才會出現的一種反常的行為,不會揍人吧?


    當然,揍人不得不說是一種解壓方式……


    一行人直奔機場。


    兩小時後,已經臨近登機時間。


    靜坐的半小時時間裏,唐肆爵越來越冷靜。


    為什麽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很多事情,都要後一刻才能想到。


    為什麽不能控製自己,她還躺在病床上啊,他當時怎麽可以無視她蒼白的臉,和虛弱的身體?怎麽可以在她扯開被子看到那一攤鮮紅的血而沒有任何反應?


    唐肆爵越想越自責,手按著頭。


    他也很想問自己,他真的愛她嗎?


    自己都無法原諒當時的行為,更別提的她了。


    “爵爺,登機了。”扶江低聲說道,沒敢看那位爺的臉,不忍心。


    其實能理解,姑奶奶那脾氣並不是說多好,挺強的。爵爺就更不用說了,兩人個性都要強,一爭吵起來,能不出問題?


    普通戀人之前,爭吵太平常了。


    可像爵爺這種,和姑奶奶相處一年,兩人之間連重話都沒有一句,更何況是爭吵?


    平時太幸福,一遇到問題,就要死要活跟過不去的大坎兒似地。


    但這次,扶江幾人一致站在爵爺這邊,不管怎麽著,不能拿孩子當報複的工具,憤怒之下把孩子都……這還是人嗎?


    大家都想著,迴菁城也好,涼涼那姑娘,讓她知道厲害。


    什麽都能胡來,孩子能胡來?簡直沒人性。


    扶江等著這位爺起身呢,已經開始登機了。


    唐肆爵越想,心口就越疼,無法拋開腦中那攤血的影子,無法不去理會她蒼白的臉色。


    唐肆爵起身了,卻丟了出這麽句話來。


    “迴酒店。”


    扶江啞然片刻,卻又覺得在情理中。


    真要丟得下心,那就不是爵爺了。


    兜兜轉轉兩年才將姑娘從別人身邊搶過來,兩人在一起的這一年裏,怎麽過來的大家都有目共睹。什麽時候不是爵爺在單方麵付出?


    真扔得下心,爵爺怕是早就換了個枕邊人了。


    唐肆爵大步走在前麵,舒謙和左來安等在安檢口,見扶江那邊招手,他倆互看一眼。


    “不是吧?不會真給我料到了吧?”


    謙人嘀咕了句,立馬朝扶江跑過去:“怎麽了?”


    “迴酒店。”扶江低聲道,爵爺已經走遠了。


    謙人歎氣,瞧吧,還好他留了一手,行李沒有提前托運。


    唐肆爵一行人又趕迴酒店,可就在他們趕迴酒店時,方家一行人卻坐著私人飛機離開新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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