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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定諸胡部落個個空虛,現在去掠奪和殺戮,確實是最好的時機,至於放過臨涇城,我想是因為臨涇城裏大部分都是晉人,所以裴苞才會網開一麵吧……”


    “夫君,草原諸部的那些財富,又怎麽能和城池內的積累相提並論?!裴苞之所以放過臨涇城,也並不是因為他一直仇視諸胡,實在是裴苞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根本在於各個城池內的百姓的支持,而不是草原上的那些部族……”


    “……”


    “夫君覺得,即使夫君能占領臨涇城,這城內那麽多的百姓又會不會順從夫君呢?!”


    “哼!因為我是羌人嗎?!所以他們就覺得我的馬刀是假的?!”


    “殺戮隻會引起更多的抵抗,夫君若是想要稱霸安定郡,那麽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各個城池內的百姓,再和草原諸部和睦相處才對!”


    “可是你也說了,我占不了城池,即使占了,也待不長久,可他裴苞卻可以,因為他是晉人,他們裴氏也是關中大族,各大豪門自然都會鼎力支持他裴苞,怪不得他會放著城池不管,先去劫掠草原諸部了……”


    “夫君真的覺得裴苞能心想事成嗎?!”


    “你是說,嶽父大人希望我可以從中作梗?!和他裴苞來一個鷸蚌相爭?!最後讓我那個嶽父大人漁翁得利?!”


    “夫君若是真這麽想,那真是誤會了家父的一片好意了?!”


    “好意?我可真沒看出來有什麽好意!?”


    “夫君難道是糊塗了?!我爹爹早就已經把整個安定郡拱手讓給了夫君啊!”


    “我可沒有感覺出來!”


    “夫君,香雲知道夫君對爹爹誤會頗深,可是爹爹的所作所為也都是為了更多的天下人罷了……”


    “哼!你還真是伶牙俐齒!你以為你這麽一說,我就會繼續心甘情願的去做他賈匹的走狗嗎?!”


    “夫君若是這麽說,豈不是把香雲也一起罵進去了?!如果夫君是走狗,那香雲又是什麽?!”


    “哎,香雲,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香雲自然明白夫君心中的苦惱,可是夫君不覺得真真委屈的人,其實是我的父親嗎?!”


    “哼!他委屈什麽?堂堂的大帥,現在更是把匈奴的一些人馬都死死困在旬邑那邊,他多威風啊?!”


    “可是家父為了籌集糧草已經不惜毀了自己在安定郡的名聲了!”


    “……”


    “夫君有沒有想過,裴苞現在扯著賈氏的大旗在安定郡不斷燒殺搶掠,安定郡往後還能有爹爹的立足之地嗎?!即使爹爹有心證明自己的清白,還會有人相信嗎?!”


    “他發誓要和匈奴人決一死戰,又不惜名節做下這些惡事,早就應該有所覺悟了!安定郡他是肯定迴不來了,這樣也好,起碼可以少一點牽掛!”


    賈香雲知道姚弋仲這麽說隻是心有憤恨,不一定是真心話,所以仍舊好言勸慰道:“夫君所言甚是,可是夫君不要忘了,家父在安定郡經營日久,如果就這樣拱手讓裴苞破壞了,那麽以後夫君該怎麽辦?!”


    姚弋仲一聽這話,頓時一個激靈,似乎一下子就從賈香雲所說的話語中抓住了關鍵點!


    不錯,如果安定郡上下都因為裴苞的大肆殺戮而仇恨賈匹,那麽自己作為賈匹的女婿,那會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境地?!


    而且最最氣人的是,以草原人的脾性來看,他們根本不會管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做了賈匹的女婿,隻要自己做過賈匹一天的女婿,那就是賈匹一族的人,根本不會有任何人來聽你的解釋!


    到了那個時候,這個仇恨還會世世代代地流傳下去,自己再想在安定郡立足,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了!


    看到姚弋仲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賈香雲趕緊說道:“夫君,裴苞是不是也讓夫君扯起我們賈氏的大旗?!”


    “正是如此……”


    “夫君,裴苞此人果然心腸歹毒,他這是要把夫君往死裏推啊!”


    “……”


    “夫君現在已經身處萬劫不複之地,難道還不自知嗎?!”


    “此話怎講?!他裴苞不也是你們賈氏的人嗎?!整個草原又有誰不知道他是賈匹的一條狗?!”


    “賈氏的人?!夫君不覺得這話十分好笑嗎?!他可不是我們賈氏的女婿!”


    “……”


    “夫君別忘了,如今世人都以為是我們賈氏做下了這十惡不赦的壞事,並不是他裴苞!隻要裴苞在事後公然宣布和我們賈氏一族徹底決裂就可以了!”


    “然後再想辦法殺了我這個賈氏的餘孽,他就成了整個安定郡的大英雄了?!”


    “夫君,裴苞就是這麽想的!”


    “那他為什麽不一開始就把我綁了?!然後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拿我的腦袋獻祭被“賈氏一族”屠殺的亡靈?!”


    “裴苞不是不想,而是苦於沒有機會罷了,若是明刀明槍的打仗,裴苞又怎麽可能是夫君的對手,不過是萬不得已之下才不得不與夫君分道揚鑣的……”


    “你說得也沒錯,裴苞確實就是這種小人,若不是我時刻都對他有所警惕和防範,可能我現在已經是他的階下之囚了……”


    “而且裴苞也沒有想到,我賈香雲竟然就在臨涇城,還這麽巧,等到了夫君!”


    “不錯!這的確是他絕對想不到的事情!隻不過我仍然覺得有些不真實,他裴苞怎麽能壞到這種境地?!”


    “夫君,裴苞跟隨我爹爹那麽多年,包藏了多少禍心?如今他更在大肆屠殺,這樣的人,有什麽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香雲建議夫君立即向安定郡的所有部族發告檄文,就說要討伐以裴苞為首的賈氏一族!”


    “等等!你說什麽?!為何不直接揭露裴苞的惡行呢?!”


    “爹爹臨走時說了,這就是他留給夫君的大禮之一!”


    “……”


    “如果安定郡的人不能同仇敵愾,不能緊緊團結在夫君的身邊,那我爹爹離開安定郡之後,整個安定郡一定會四分五裂,戰亂不斷,到了那個時候,誰來穩定邊防?!又有誰來抵禦不斷遷入安定郡的各部雜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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