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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獻容微微蹙著娥眉,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在簾外的遊子遠,開口道:“子遠,你做的很好,如果始安王殿下那邊還有什麽情況,無論大小,你都要及時稟告於我”。


    “是,娘娘”。


    “大王可說何時出兵了嗎?”


    “明日一早就尾隨太子的人馬作為後援”。


    “作為後援嗎?“


    “是,此次出征,如果先拿下潼關的是我們而不是趙染或者劉粲的話,我們大王還有一爭的可能,如今既然三軍會師,趙染又已經先一步去奔襲長安了,這個時候我王能做的就是好好輔佐一下太子殿下,不然漢皇那裏就不好交代了……”


    “嗯,這次漢皇劉聰本來就是想讓我家大王輔佐太子殿下取得戰功,我們本就不好強出頭,更何況我聽宮裏的人說漢皇最近體虛的很厲害,怕是已經在做些未雨綢繆了……”。


    遊子遠一聽漢皇體虛一事,就知道羊獻容指的是漢皇在房事上毫無節製的事,遊子遠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縱欲過度的可怕後果,尤其還是一個皇帝,身邊的女人自然更是數不勝數,這曆史上死於這種事的帝王可不在少數……


    想到這裏,遊子遠突然有些驚覺,這羊妃難道另有目的?


    “子遠,我們雖然出征在外,但是平陽城內的動靜千萬不要有所懈怠,尤其是皇太弟劉乂的事……”。


    遊子遠聽到這裏已經是一身冷汗了,這個羊妃的野心可真不小啊,但是身處亂世,這種事卻是必須關注的,所以馬上答應道:“是”。


    “嗯,既然大王已經做出了輔佐劉粲的態度,而漢皇又授予了劉粲行使太子符節的權利,可見那個皇太弟劉乂是活不久的了,隻是要殺劉乂似乎還是時機未到……”


    “娘娘的意思是,把劉乂謀反的罪狀在無意間透露給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嗎?”


    羊獻容微笑著點了點頭,心道:這個遊子遠不愧是個人精,跟這樣的聰明人講話就是省力……


    羊獻容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疲乏,不想再繼續談話了,所以對著身邊的侍女看了一眼。


    侍女知道這是羊妃在下逐客令了,所以馬上向遊子遠說道:“大人,娘娘有些疲乏了,還請大人先迴吧”。


    遊子遠也有些詫異,這好好的談著事,這羊妃怎麽就疲乏了呢?而且看樣子不像是假的,這是怎麽迴事?


    遊子遠雖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也不敢直言相問,隻好帶著這些疑問慢慢退出了房間……


    等遊子遠走後,羊獻容已經躺在了塌上,渾身都有些無力,顯得很難受……


    侍女緊張的詢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麽了?要不要去叫太醫?”


    羊獻容揉了揉自己的頭,蹙著眉,低聲說道:“不用了,我休息會就好了,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麽了,老是這樣……”


    突然,侍女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驚唿道:“娘娘,您似乎已經兩月未來天葵了……”。


    羊獻容聽到這裏心中也是一驚,已經兩月沒來了嗎?難道真的有了?可如今正是行軍途中,這孩子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娘娘,我這就去傳太醫前來為娘娘診脈”。


    “等等!”


    “娘娘?!”


    “你記住,不要走露風聲,不肯定前不要告訴大王”。


    “是!”


    同一日同一時刻,陽平鎮(位於河南省靈寶市西部)


    祖狄親手殺死了一個剛剛被抓迴來的士卒,而這樣因為逃跑而被殺死的人,幾經是第一百二十三人了!


    祖狄麵無表情的看著其他剛剛被抓迴來的幾十個逃兵,大喝道:“違我軍紀者,斬!”


    就在祖狄的一聲喝令下,那些在逃兵身邊的無難軍軍人就毫不猶豫的揮刀砍落了逃兵們的腦袋!


    這讓在一旁觀看的其他原何倫的士卒都顯得有些不寒而栗……


    而原本的無難軍軍人則一個個鄙夷的看著這些新進加入的何倫降兵,就連原本徐氏的人馬對於這些何倫的降兵也沒有多少好感,尤其是這幾天,逃跑的士卒越來越多,因此發生的衝突中還死了不少徐氏的人……


    這時,祖狄從一個逃兵的屍體上,硬生生的割下了一顆人頭!


    這一幕讓本就緊張的何倫降兵們更是噤若寒蟬……


    祖狄提起那顆人頭,對著所有的士卒吼道:“我們從城關城出發幾天了?才行進了多少裏的路?竟然隻走到了陽平鎮!你們不是逃跑就是拖延行軍路程,是何緣故!你們裏麵有沒有人敢出來說說是怎麽迴事?!”


    就在祖狄連吼三聲後,何倫的一眾降兵中還真的走出了一個人。


    這個人看樣子大約有近四十歲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一個老兵痞。


    老兵痞走到了前麵大著膽子對著祖狄恭敬的迴道:“祖將軍,您是好漢,我們都敬重你,但我們不想去送死啊!”


    “混賬!當日在城關城的時候你們為什麽不跑,這一行軍你們倒跑起來了!”


    “祖將軍,我知道我這麽說你定然不會饒我,可是你看看我身後的兄弟們,真的沒幾個願意跟您去長安送死啊,之所以城關城的時候不跑,那也是因為那個時候沒有機會跑,我們原本想著隻要一開始行軍,那麽多人,想跑還不是有的是機會!”


    祖狄聽著這個老兵痞的話,臉色是越來越陰沉,就連握在手裏的劍似乎都有要被捏碎的可能……


    老兵痞看見祖狄這樣可怕的表情,也有些心虛,可是已經走出來說話了,有些話還是要說說的。


    想到這裏,老兵痞鼓起勇氣說道:“祖將軍,您是大英雄,大豪傑,可我們這些人都是爹生娘養的血肉之軀,那匈奴人的鐵騎一衝殺過來,就我們這些以步兵為主的人馬,憑什麽去抵抗?我也是當過二十多年兵的人了,這匈奴鐵騎的厲害我是見過多迴了,就連洛陽城那麽高的城牆也被攻陷了,我們這些人又能做些什麽?祖將軍,我們這裏好多人其實也不願意跟著何倫為非作歹的,可是在這個亂世,又哪裏有太平的地方?您就把我們放了吧,我們不少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隻不過都失散了,可是我們想活下去,隻要活著說不定哪天還能遇上親人,您說是不是?祖大人,祖將軍!這去長安的事就算了,隻要您願意帶我們遠離長安,我們都願意跟隨您啊!”


    老兵痞的話讓那些何倫的降兵們都心有感觸,即使是無難軍的原班人馬和徐氏的人馬都有些心動,畢竟去長安真的是九死一生,而誰又願意去送死呢?


    祖狄看見因為老兵痞的話,自己的整個軍隊都似乎有些動搖軍心了,心中的殺意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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