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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境之大,無邊無崖。其中絕密奧妙之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月江流天眼查探中,有一處神秘之地,極盡玄奧,如同命運河流在那裏打了一個漩兒。


    “那是哪裏?”月江流數度窺探,但都淺嚐輒止,未曾深入。


    而今,死神之力複蘇在即,雙蓮所孕混沌之力卻始終如同霧裏看花,渴望而不可及,那裏或許能給自己幫助。


    月江流默默擦拭著神劍“萬物生”,而“萬物生”也感應著主人情緒,金光閃爍。


    步伐聲起,傳來了央森關心的聲音:“夜已深,該休息了!”


    月江流未迴頭,仍然輕輕的擦拭著“萬物生”,他說道:“央師你看,劍上神皇之氣喧騰起來了。”


    央森歎了一口氣道:“當初是吾錯了,吾不該把這些壓在你的身上!”


    月江流說道:“央師多年來的關心,吾銘記在心。而此一劫,卻是吾之天命。”


    本尊所作決定,自己如何能夠擺脫,而相對於本尊所麵對的,死神又算得了什麽呢。


    月江流接著說道:“央師,你做下決定了嗎?”


    央森歎了一口氣道:“滋事體大,吾尚需要考慮。”


    月江流雖覺失望,但也在自己意料之中。


    迴來之後,月江流就眼前局勢與央森一談,提出“金蟬脫殼”之計。而央森卻覺得月江流太過誇大,事情遠遠未到這一步。


    學海無涯千年聲譽壓在央森肩上,讓這個隻想寄情山水的外來客徹底患得患失了。


    “吾徒,你莫太過於憂心,萬事有執令吾呢。”央森安慰道。


    月江流不再說話,他明白央森,他從來沒有“王”的決斷力。


    作為一方勢力之主,計謀武功從來不是最主要的。


    一番安慰後,央森走了。


    ……


    背後腳步聲再起,來的卻是一身玄服的太史侯。


    “你約吾在此,是為何事?”太史侯硬聲說道。


    麵對月江流,太史侯心思複雜。他是學海無涯最優秀的學生卻逆經叛道。他為亡妻憐照影報了仇卻設計殺了自己同修好友東方弈。甚至於還有那對自己亡妻憐照影那明目張膽的惦念。


    這一切,都讓太史侯心中始終有著憤怒。


    月江流未迴頭去看太史侯鐵沉的臉:“太史侯,你要看著學海無涯消失嗎?”


    太史侯冷哼一聲:“學海如何,不需你來質疑。”


    月江流自顧自說道:“雖然因緣際會央師成為了學海無涯的代理人,但吾知曉央師自始自終都將學海作為自己旅途中的客棧。”


    “曲懷觴雖然足智多謀卻往往為天下所攜裹。”


    “司徒偃為人懦弱,饒悲風威望不足,而靈犀也是能力有限。”


    “教統歸佛之心已定,必為三教不容。學海無涯本就在風口浪尖,值此之刻,一點倏忽都足以讓學海煙消雲散。”


    太史侯大袖一拂,喝到:“危言悚聽,吾學海立學千年,有何懼之。”


    月江流不以為意接著說:“學海之內,你太史侯雖然傲慢自負,卻是唯一能托大事之人。”


    “靈犀曾言,若教統不迴心轉意,你便清理門戶。”月江流說道。“此事,吾絕不允許。”


    話語之間,手中“萬物生”大放光明,神皇之氣晃若天威,讓太史侯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太史侯本就是霸道之人,麵對月江流危逼,周身真元沸騰,化作無匹浩然之光,分庭以抗:“這便是你的態度嗎?月江流!”


    就在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刻,月靈犀察覺兩人氣息極速而來,一身闖入兩人中間,她秀眉隆氣:“父親,哥哥你們幹什麽?”


    月江流力量隨及收迴:“這隻是吾之決心。”


    麵對愛女在前,太史侯強按怒氣,收迴了真元:“哼!”


    月江流一塊牌子扔到了太史侯手中:“大變在即,太史侯,學海無涯的延續就在你手了。”


    說完,月江流頭也不迴走了。


    太史侯手上青勁暴露,強忍下怒火。作為儒門學海無涯高層,自然非是等閑之輩,雖不知道具體危機,但風雨欲來的壓抑讓自己心驚膽顫。


    “哥哥,等等吾!”月靈犀心思剔透,這幾日月江流給自己的感覺就像百年前要殺東方弈一般,那是陷入瘋魔的前奏。


    “吾不是百年前那個傻傻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哥哥,不管什麽事,吾都與你一同承擔。”月江流心頭暗道。


    ……


    曙光初現,照得山頂一片金黃。


    月靈犀依偎在月江流肩頭,看著太陽跳出地平線,心頭暖洋洋的:“哥哥,我們好久沒這樣看日出了。”


    月江流嘴角泛起了淺淺的微笑:“是啊,一百多年了吧。”


    月靈犀說道:“那時候我們最喜歡的便是一起來看日出。”


    月江流道:“其實隻是你喜歡!”


    月靈犀道:“吾隻是覺得哥哥一天到晚都在練劍,太辛苦了。”


    往事一點一點在迴憶中浮現:那時候,小小的兩人相依為命,相互成為了對方的唯一。


    說著說著,月靈犀眼淚就流了出來:“那時候,我從來不知道,哥哥勤習武是為了替阿娘報仇。”


    “你和怨姬姐姐的事情也是一直瞞著我。我隻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大傻瓜。”


    月江流輕輕搽幹月靈犀眼淚:“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月靈犀側迴頭,淚眼婆娑看著哥哥:“那現在呢,哥哥還是把我當成傻瓜嗎?你還是什麽都不和我說。”


    月江流歎了口氣,說道:“哎,靈犀,此事我也不知從何說起。”


    月靈犀說道:“那就慢慢說,我聽著就是。”


    月江流考慮了很久,還是忍住了,說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險。靈犀,我隻希望你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


    天高九重,雲遮霧鎖,那在天地相連的雲海之中,一仙者背負金榜,腳踏金龍衝破雲海來到了九天之頂。


    九天之頂,清風徐來,仙氣繚繞,宮幃幔搖,真乃世間至清之地。


    仙者拂塵一掃,對著遮蔽了半個天空的金龍說道:“你迴去吧!”


    “哈,荒神不走,咪吱都不敢出來了。”仙者不遠處的芙蓉池水中,一蹁纖仙子抱著一隻雪白小獸腳踏池中芙蓉盈盈走來。


    隻微微一笑,滿池芙蓉盡皆失去色彩。


    “咪吱、咪吱!”懷中小獸仿佛聽懂了仙子的話,大聲反駁著。


    “荒神乃是出於蟠龍古脈的神祗,至貴至聖,尋常生靈確實不敢靠近祂。”仙者的話語溫柔無比,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也隻有好友這種善良之人才能讓保護大地的荒神認主了?”女子說道:“對了,好友今日來此,有何要事?”


    仙者說道:“吾本為追求頂峰的劍客,後潛修仙道,寄身雲海頂峰,又得先輩指點修得神皇之氣。本該一心修行,以待飛升成仙。”


    仙者頓了頓,左手拂塵一掃,將背上金榜卷到右手之上:“不久前,此天啟金榜現世,內裏記載駭人聽聞,一旦公開必將引得生靈塗炭,吾不得不以內元將之封鎖。”


    仙子修眉挑了挑說道:“讓吾一觀。”素手一引,周圍氤氳仙氣化作點點芙蓉花瓣沒入金榜之中。


    “小心。”仙者話未完,金榜突地爆出金光,仙子隻覺真氣反衝,口中腥甜,已被擊退三步,


    仙者連忙將真元化作無數金色鎖鏈,牢牢鎖住金榜。


    “唿…”仙子深吸一口氣,柔夷拍了拍挺鼓鼓的胸,後怕地道:“好厲害的金榜。”


    懷中小獸“咪吱…咪吱”安慰著仙子。


    仙者不敢大意,將封鎖的金榜再次背上,關心道:“你沒沒事吧?”


    仙子嫣然一笑,說道:“吾乃九天之頂清氣所化,金榜反噬還傷不了吾。”


    仙者點了點頭道:“前不久,天啟金榜莫名陷入混亂之中,似在重組。”


    仙子道:“這金榜藏有命運之力,吾剛才所探,擾亂之源卻未有發現。”


    仙者皺眉道:“帝皇之氣與眾生結緣最深,若連你都查探不到那就無人有此能為了。”


    仙子歎息道:“吾終究隻是九重天帝皇之氣的守護天女,不能真正發揮其奧秘。”


    仙者拂塵揮掃,目光悲憫道:“天榜現世之時,冥冥之中吾察覺到了一眾生劫數。”


    “初以為,此劫數於金榜,但是後來吾修成神皇之氣,又在蟠龍古脈遇上荒神,吾才發現真正劫數所在。”


    仙子聽到仙者濤濤說著劫數,心頭有了不好的猜測,她認真說道:“好友,你千幸萬苦踏上仙道,如今好不容易有所成就,千萬珍惜。”


    “眾生劫數,自然有眾生去解,切莫誤了自身道行。”


    仙者點頭道:“吾自然知曉,一切成空壞往,皆有天命。吾六銖衣自當信守天命。”


    再揮手,六銖衣已躡步太虛,一身宛若黃金澆築的荒神破空來到腳下:“身披六銖衣,禦宇藏真理。雲中封神路,紫微降天啟。”


    昂揚詩號中,六銖衣已消失在層層雲霧之中。


    芙蓉仙子看著眼去的六銖衣,不禁說道:“六銖衣,吾玉傾歡隻有你一個朋友,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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