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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下定禪天,泰逢不由“哎呀”歎息,一拳頭敲在自己的腦袋上:“看這榆木腦袋,這麽簡單的事兒都被搞砸了。”


    “苦境這麽大,這素還真的靈心到底要去哪裏找啊?”茫然失措的泰逢隻德硬著頭皮去碰運氣。


    而在泰逢失神苦惱時,一個偉岸身影無聲行走,悄然步上定禪天。


    一身鬥篷下,刀劍負背、眼神犀利、沉默不語,赫然便是棄天帝一戰中消失的刀狂劍癡葉小釵。


    ……


    辭別學海,月江流遠遠看了一眼忙碌的妹妹月靈犀便獨自離開了。


    循著密探留下的線索,月江流來到了百裏之外的小城。


    縱橫交錯的街區人聲鼎沸,叫賣聲、吆喝聲、爭吵聲、還有那隱隱約約的朗朗讀書聲,紅塵百味,盡在眼前。


    小城門口的茶寮中,一秀才葛衣麻冠甚是落魄,手中紙扇開合之間隱見“一生懸命”四字。


    “煞”地合上折扇,在圍觀眾人屏氣凝神中扇柄順著老漢掌心細細劃過。


    “哎!”收迴扇子,落魄書生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那老漢見落魄書生搖頭,麵色刹那變得蒼白:“大師,大師,我…我…?”


    落魄書生說道:“你往城南五百步,會有一個女子賣身葬父,把身上的錢全部給她,言明向她換得三日之運,你便有時間等得你兒子迴來見你最後一麵了。”


    幾日以來,落魄書生鐵口直斷,無一不應,無一不準。雖是厄語,老漢也是深信不疑。


    “這,這,這…”老漢呆若木雞,放在腳下剛打迴的柴也不要了,渾渾噩噩朝著城南走去。


    圍觀人群嘩然開來,紛紛結錢走人,深怕慢一步便沾上落魄書生身上的晦氣,瞎眨眼之間便走了個清淨。


    “那位朋友,可有興趣算一卦?”落魄書生對著茶寮門口唯一剩下的儒生喊道。


    月江流迴頭輕笑一聲,放下茶杯坐到了落魄書生對麵:““三墳”通讀,“五典”吾也熟撚,四柱八字亦如掌上觀紋,這些不需先生費心。”


    落魄書生上下打量月江流一番,將扇一展說道:“看樣子,卻是遇見同道中人了。”


    月江流說道:“同道之語,愧不敢當。”


    落魄書生起了興趣,問道:“何出此言?”


    月江流笑而說道:“四柱為命, 大運為運,命和運合為人一生的命運,命運結合方知吉兇禍福。”


    “看命取格,第一看官殺,第二看財印食傷,第三看墓庫,第四看祿刃,第五看外格。”


    說到這,月江流指著遠去老漢的背影說道:“此人命小運微,一生庸庸碌碌也能享五十年的小運,而今也到了盡頭。”


    “這一點你可謂鐵口直斷。”說到這裏,月江流將話一轉:“然則,研究命理,推論運氣,還要觀及神煞:華蓋、劫殺、亡神、文昌、羊刃、幹祿、元辰以及三奇貴人!”


    落魄書生卻搖頭說道:“聖人有言:莫非命也,順受其正。盡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說罷將扇子一合:“生死福禍本歸天意,你所言神煞卻是逆了天命,是歧途也!”


    月江流不與他爭執,哈哈笑道:“這老漢行至城南,見一女賣身葬父,把他身上的錢全部給她,之後還會給她介紹一個安生立命的活計。這時候女子會說,偶得一物甚是新奇,以之報老伯大恩之萬一。而此物恰可助老漢脫出死關。”


    月江流一指茶杯,茶水清澈,正映照著老漢在迴家途中在一塊玉玦的幫助下,脫出餓虎之口,一幕幕在落魄秀才麵前演化。


    落魄書生手指連掐,本來老漢一目了然的命運已是混亂不堪,隱隱滑向不可見之深淵。


    落魄書生歎息一聲說道:“生死本是天命,你看似幫他逃過一劫難,卻是將他陷入更深的劫難之中。”


    月江流說道:“人生本就是一場到不了頭的苦難,珍惜眼前,哪管日後是緣是劫。”


    落魄書生說道:“果然,你與吾不是同道。”


    落魄秀才一口喝幹杯中苦茶剛欲離開,便見一魁梧巨漢,身披大紅皰滿臉橫肉糾結,眼若銅鈴,口如懸河。他微一打量便直衝落魄書生而來:“你就是算無不中的一生懸命嗎?”


    落魄書生一生懸命“刷”地打開折扇,側頭避開壯漢噴濺而出的口水:“耶,耶!你有何事,直說便是,何必靠這麽近!”


    壯漢退一步說道:“吾要尋找一個人,需要你的幫助。”


    一生懸命折扇一敲手心道:“若言推運算鬥,這個仁兄也是在行。”


    來者眼一鼓,說道:“那你們兩人都幫吾找人,在那之前誰也不許走!”


    語如洪鍾,震人心魄,仿佛黑暗君王頒布天旨。


    月江流點頭到:“吾正有空,可以同行一程。”


    壯漢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吾乃是大紅袍,不管結果如何,隻要你們盡力,吾都會感謝你們的。”


    大紅袍接著向一生懸命問道說:“你說,尋人該往哪裏走?”


    沒頭沒腦的問題,讓一生懸命氣結:“你尋找的人姓甚名誰,生辰八字如何,有何特征?”


    大紅袍眼一棱說道:“不知道。”


    一生懸命更覺頭痛:“吾聽聞磔霞台即將召開武林大會,屆時武林人士雲集,消息最是靈通,你或許可以找到你要找的人。”


    “而在那之前,吾等可以一行學海無涯,聽說那裏即將現在有大事發生。”


    ……


    學海無涯不遠處,禦執令司徒偃、數執令饒悲風兩人終於把擾亂學海之鬼“釣”了出來。


    兩人中間,赫然一個長寬高各有九格的魔方,魔方傳出“哢哢嚓嚓”的齒輪旋轉之聲。


    司徒偃背著的兩手隨意的揮著竹鞭,饒悲風更是氣定神閑彈著曲子。


    司徒偃彎著腰看這麵前魔方說道:“注意來,他已擊破“4、3、2”,“4、3、3”,“4、3、4”三個空間了。”


    饒悲風“哦”了一聲,氣凝琴弦,“嗡”地一聲,音波掃過魔方:“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五居其中。數術之學無不以之為基。”


    “哢嚓…哢嚓。”地上魔方當即旋轉,上而下,左而右,內而外。不多時魔方已旋轉數十次。表麵出現了三塊焦黑色的模塊。


    “妙哉,妙哉。想不到機關術合上你之數術居然有如此威力。”司徒偃看著三塊焦黑色的模塊漸漸恢複不由得哈哈大笑。


    “異元魔界共有729個空間,他每擊破一個空間,吾便把被擊破的空間轉移出來修複。如此往複,敵人再強亦可輕易磨滅。”饒悲風傲然說道。


    司徒偃說道:“每一個空間不但布下刀山火海,更布下術法奇陣,有噬元絕氣之能,內裏之人真元每用一分自身便弱一分。”


    對於眼前造物,兩人皆是滿意非常。魔方之內,敵人雖然無形無跡,但卻不妨礙兩人觀察。術法發動,空間盡是無所不燃的玄黃焰光。


    但聽“咿呀!”一聲,那看不見的刀光兀地在焰光中劃出連天巨口,五重空間應聲而破。


    那破天之威,司徒偃看得不由咋舌,念及自身所困之辱,心中甚是快意:“歡迎你參與這場豐美的盛宴,這是一場表演,可惜賣力演出的人,也沒有任何獎賞!”


    極招斬出,被困之人頓覺力疲:“心煩啊!”


    由獵人變成獵物,還被搶了屬於自己的口白,這是對自己最大的侮辱。手中神兵閻王,隨著心頭怒氣揮灑得越加急切。


    然而棋差一步,被困如陷阱,自身最強的依仗來自於神秘異界死國魖族無形無跡的功體優勢被抵消,不得不陷入苦戰。


    烈焰焚身,術法鎖天,一舉一動皆被爭鋒相對,讓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閻王鎖,脫出異界之鬼靈。今日便要你為你殘殺的數百人命贖罪了。”饒悲風說道。


    “哦,你居然知道吾之來曆?”魔方內,陰柔詭譎之聲音傳來。


    “你玩弄人心,利用人性弱點設計恐怖遊戲,以別人的生死為賭注,欣賞他人在麵臨死亡前的掙紮。異界邪類罪在不赦!”司徒偃喊聲宣罪。


    內裏刀光依舊,一重重空間被斬滅。一時之間,閻王鎖邪威更加高熾:“哦,對吾來曆如此清楚,那個死木頭居然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苦境之大,能清楚知道自己底細的唯有神州支柱破滅後,同時脫出死國的師弟天狼星了。隻是想不到,那個無心無情免虛魖會出賣自己。


    “哎!師弟啊,想不到你居然會出賣師兄。吾還是太善良了,就算這樣吾還是舍不得傷害你啊?”閻王鎖故作悲傷,大聲的朝天悲唿。


    口中雖如此說,心中卻是憤恨。


    在死神肆掠死國的無數歲月中,打落塵埃的最強種族魖族終於誕生了兩名天才:閻王鎖和天狼星。


    在舉界攻伐死神的戰役中,兩人大放光彩,引起了百無聊賴的死神的注意。


    於是死神將他所創造的兩把鐮刀“閻王”和“孤星”、以及辟界之招“死神過境”一分為二交給兩人。


    但死神並未就此收手,奪走了更為欣賞的天狼星的心,並將自己的一隻眼睛連同死神三寶之一的不折之花的種子送給了他。


    死國乃是充滿殺戮的世界,生於殺戮,長於殺戮,魖族作為上位種族,更是精於殺戮。


    閻王鎖見識了死神那絕對無敵的力量,心中扭曲的種子一發不可收拾。


    為獲得完整的死神力量傳承,閻王鎖無時不刻不想殺了天狼星。但是失心之後本就擅長戰鬥的天狼星變得無情無心,竟然讓自負計謀通天的閻王鎖無處下手。


    後來死神以“死神過境”開辟通道來到苦境後又莫名封閉通道。直到不久前神州支柱毀滅,封閉的死國之門出現縫隙,兩魖才追尋腳步來到了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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